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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秦亦此刻的心情,他很明白,所以不曾去打擾對方。眼下他正坐在車里,與赤霄的張二通話。夾著煙蒂的手搭在車窗外,星火在指間微微閃爍,地上已經有好幾個燃盡的煙頭。“我說你就不能少抽點?”張二聽他吐氣的聲音忍不住抱怨道。裴含睿淡笑道:“只有這個,不大可能?!?/br>“對了,晚上聊天的時候,我看秦亦那小子好像對沈舒談挺感興趣的樣子,他們認識嗎?”“哦,他們好像是情敵?!迸岷]p飄飄地回答。“……???”張二發出一聲夸張的驚呼,“這個關系略復雜啊,而且絕壁跟你不搭邊,這么說來,那小子有心上人咯?你打算怎么辦?”緩緩吹出一口煙,裴含睿意味深長地道:“不怎么辦,他們現在已經沒關系了?!?/br>“……”對面沉默一下,張二才嘖嘖有聲地說,“沈舒談是因為挑了你的設計遭到拒絕而耍大牌得罪NL的?,F在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你剛才示意我不要說這事兒了?!?/br>“你想的有點多?!彼唤浶牡負哿藫蹮熁?。“不管怎么樣,現在難道不是你趁虛而入的好時機嗎?”沒有回答他的話,裴含睿虛瞇起黑沉的雙眸,卻撿了一樁毫不相干的事說:“你知道么,雄獅子長大以后往往會被踢出族群獨立生存,只有那些熬過無數生死險惡的雄獅,才能擊敗老的頭領成為領地里唯一的獅王?!?/br>張二用一種不明覺厲地口吻問:“啥意思?”“只有獅王,才能引人注目?!闭f完,他便掛了電話,扔掉燃盡的煙蒂,發動了車子。等他找到秦亦的時候,對方剛剛將幾個企圖搶劫他的倒霉蛋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興許是體力消耗太大,秦亦靠著路燈便坐下來,把頭埋在臂彎里。裴含睿從車窗里看著他在路燈下團成一團的側影,忽然想起一個故事。有只小野貓受了傷,不鬧也不叫喚,只是自己一個默默躲起來,躲到角落里安靜地舔傷口。可是一旦被人找到,問它疼不疼,它就崩潰地哭出來。聽到腳步聲走近的時候,秦亦抬起頭,起初還以為是剛才那幾個不長眼的混混叫的幫手。可緊接著他看見裴含睿靜靜站在他面前,溫和的注視著自己。“送你回家?”☆、第十章拿得起放得下人心是這世上最復雜最嬌貴的東西,腦袋壞了,還有藥醫,而心受了傷,無藥可治。即使是表面上看上去再堅強再鐵血的硬漢,內心也有軟弱的地方,不可輕觸。如今,秦亦正把他的軟弱一點點的剜除,這個過程很痛,但是只有這樣,才不會爛的更深。有的人下不去手,剜得很慢,這樣的人往往多情、心軟,時間的流逝會淡化過程的痛楚,但是要付出長久受到折磨的代價,既忘不掉,又放不下,大多數人都是這個樣子,例如顏歸。有的人心夠硬,狠下心來生生扯掉那一截軟肋,用那一刻的痛徹心扉換取徹底的愈合,只有少數真正堅強的人才能做到,更奇妙的是,這種人里面,女性竟然比男性更多。倘若裴含睿再晚些出現,興許他見到的就是完全剔除掉了軟肋、用冷漠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的秦亦,可他恰恰出現在這個時機,這個只剜去了傷口留下空蕩蕩的一塊地方還沒填補的時機。最合適的時刻,說了最合適的話。雖然似乎有點趁虛而入的嫌疑,但是總歸是在秦亦心里留下了點什么。一路無話。秦亦討厭煙味,也不愛喝酒,即使是徹底跟顏歸分手,心底郁結傷痛,他也不會去借酒消愁,學那些喝得爛醉如泥故作頹廢的失戀者,好像喝得不夠醉就代表沒有多傷心似的。醉酒也好,流淚也罷,都是做給人看的,既然沒人看,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把自個糟蹋得人不像人。最適合秦亦的,便如同那只小野貓,獨自躲去角落里,自己默默舔傷口。回到家的秦亦也忘記了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反正他就是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兩天,一直在做著同一個冗長的噩夢,夢里有什么可怕的惡魔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不讓他清醒。最后只好硬起心腸將那惡魔剁成了一截一截的,他才得以脫身。醒來的時候似乎聽見了有人拿著榔頭瘋狂地砸自己家門的聲音。其實他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他掙扎著坐起來,皺著眉頭,不太好的睡眠質量讓他眼睛下面浮現出兩個黑眼圈,頭也因為昏睡而隱隱發疼,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散發著一種低氣壓的狀態。秦亦揉了揉睡成雞窩的黑發,雙眼無神地給自己一只腳套了襪子,另一只打著赤腳趿了拖鞋,不情不愿地下床往門口挪去。“秦亦你死了沒有沒死的話別裝死快點給老子開門信不信哥砸了你的門砸了你的冰箱把你從床上拖起來鞭尸再把你從窗戶扔出去?。?!”即使隔著門,秦亦也能感受到那三個感嘆號的沖擊波蘊含著多么可怕的威力,自家的防盜鐵門都仿佛在紀杭封的yin威下瑟瑟發抖。秦亦嘆了口氣,慢吞吞地打開門,虛著眼,居高臨下看著拍門差點拍到他身上去的紀杭封,冷淡的吐出三個字:“吵死了?!?/br>話雖如此,他還是側過身讓對方進門。“哼,要不是哥哥我好心帶了飯給你投食,你不是睡死就是餓死了?!奔o杭封鄙視地看著他,路過玄關鞋柜上的墻鏡時,習慣性地撫了撫自己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臭不要臉地把兩盒盒飯搶過來,啊,上面那盒是他最愛的雞腿扒飯。秦亦蹲在沙發上就開始吃,吃了一口才猛然想起來忘記刷牙了,于是怒扔盒飯急吼吼地沖進浴室刷牙,沖的路上還被自己的襪子絆了一下。看他一副傻缺樣,紀杭封繃著的臉忍不住暗笑了一下,心里的擔憂也減少些許。秦亦從來都是不需要旁人多說的,就好像當年決定不顧一切地決定追求顏歸一樣,如今他決心忘掉,同樣說到做到,拿得起,放得下。他就這個人就是這樣,既深情又冷情。愛的時候傾盡所有,憎的時候多看一眼都不屑,我行我素,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不管眼下他的心里究竟放下了多少,至少,他都絕不會再回頭了。紀杭封熟門熟路給自己倒了水,坐在沙發上隨手翻了幾本時尚雜志,結果秦亦半天還沒出來。“喂,你掉馬桶穿越了嗎?要不要我把你撈起來?”他納悶地走過去,浴室門開著,看見秦亦在里面忙碌地收拾著一些東西。——那是多余的牙刷漱口杯毛巾之類的日用品,一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