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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嶺的也沒有哪里可以玩的。此時此刻,涂琰只想回房間好好睡上一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累了,所有人都沒有覺得意外,于是涂琰順利地回到房間,好好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他的思緒太亂了。涂琰那顆連神經線都橫平豎直的大腦,實在裝不下什么紛亂的思緒;在他以“你沒事,那就好了”結束了一整天的表演,也完成了“盧翊澄”這個人物的成長之后,他總有那么一會要覺得自己就是盧翊澄;自己好像也跟著這個人物一起長大成人了。肩膀上那莫須有的擔子,無形卻壓得他喘不上氣來。涂琰在看過那么多次心理醫生之后,對這種情況的處理略有心得,也能自己慢慢調整;然而更加讓他坐立難安的,是當時戲中的那個場景與現實的交疊。就在不久前,他在聞歷的房間,也曾對他說:“你沒事就好?!?/br>涂琰對聞歷說“你沒事就好”,是懵懵懂懂的;盧翊澄對關岱說“你沒事,那就好了”,是真心實意的。兩個截然不同的場景,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遮光簾盡職盡責地擋住了所有的光線,黑暗中,他漸漸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涂琰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他又回到了剛才拍戲的山頂上。那小山包成了高聳入云的偉岸山巔,風仿佛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被云彩包裹著。朦朦朧朧的,似乎有個人影背對著他,站在剛才盧翊澄和關岱坐過的地方。涂琰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像個初次墜入愛河的小姑娘,心里明明那么渴望,卻近鄉情怯地不肯再往前一步。如果他走了,那我就追上去。涂琰這樣想道。可是那個人沒有走。他不但沒走,還慢慢吞吞地轉過身來。蔣繹?曾經魂牽夢縈的名字好像裹了一團棉花糖,將他狂跳不止的心臟拉近了一片甜蜜粘膩的沼澤。那人終于轉過身來,卻意外長了一張聞歷的臉。涂琰驚訝極了;而更令他驚訝的是,他終于在他的夢境中說了第一句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卻是:“關岱?”夢中人頂著聞歷那張溫柔寬和的臉,笑容是格格不入的妖嬈魅惑。他一步步走向涂琰,說道:“涂琰,你那么信任我,還肯傾盡家財救我,是因為你愛我吧?”是因為你愛我吧?你愛我吧?愛我吧?涂琰活生生地嚇醒了。涂琰坐在床上急促地呼吸著,冒了一頭的冷汗。他生平做得第一個關于愛情的夢,竟然是個懸疑驚悚版的!他這桃花運得是多么慘不忍睹??!這個夢說明了什么?他潛意識里已經不再喜歡蔣繹了,而他也沒有像他擔心的那樣喜歡上他的情敵,他愛的人,竟然是虛擬的關岱嗎?涂琰覺得他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設定。而且更讓他尷尬的是,他發現他的內褲一片潮濕。然而涂琰不得不承認,夢中的關岱那個勾人至極的樣子對他的沖擊是巨大的,并且直白地反應在了他的身體上——他幾乎立刻就石更了。凌晨三點十八分,涂二少面無表情地把春、夢的證據沖進了馬桶里。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噩夢嚇著了,涂琰再也沒睡著。第二天早上,化妝師照例吐槽了涂琰的皮膚狀態。“我的天啊,你昨天夜里背著我們打劫去了?明明睡得那么早,怎么還是這幅鬼樣子?!?/br>涂琰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虛弱地鬼扯道:“水土不服,半夜三點就給我難受醒了,再沒睡著?!?/br>化妝師心疼地鬼叫了一聲,絮絮道:“少年啊,你這樣得找個人照顧你才行啊?!比缓笏恢氲搅耸裁?,猥瑣地笑了起來,笑夠了又擠眉弄眼地對涂琰說道:“你這水土不服好治,找個男人,藥到病除?!?/br>涂琰干脆閉起眼,眼不見心不煩。幸好整個涂琰今天只有一場戲,而且沒幾句臺詞,混混就過的,要不就他現在這個狀態,言湛得弄死他。拍完了涂琰就往樹底下一靠,開始補眠。聞歷的整個上午幾乎是滿的,孟喬也有兩場戲,夏曄要照顧他們倆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人注意到涂琰的異常。涂琰這一覺,一直睡到有人叫他吃飯。涂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路郁杉站在他面前,一手拿著盒飯,一手正在輕輕推他。見他醒過來,路郁杉笑了:“在這也能睡得這么香?剛才后勤的姑娘叫吃飯的時候都快喊破喉嚨了,你都沒聽見?”涂琰抬頭一看,烈日正當空,應該是已經到了中午。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道:“昨晚沒睡好,剛才太困了?!?/br>路郁杉“唔”了一聲,遞給他一盒盒飯:“吃吧?!?/br>于是涂琰跟路郁杉一起坐下來,開始吃他的午飯。路郁杉情商高又健談,隨便說句話都能讓人如沐春風,沒過一會,涂琰也能跟他有說有笑了。兩人就這么愉快地吃完了一頓飯,把空餐盒送到垃圾處理的指定地點后,路郁杉問涂琰道:“你下午還有戲嗎?”涂琰搖了搖頭。路郁杉:“那正好,你搭我車回酒店吧——看給你困的,在這幕天席地地睡著,再著涼感冒?!?/br>涂琰覺得現在他整個人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搞不好待會真的又要睡過去。山里過了兩點就要開始冷了,在這個鬼地方感冒不僅難受還要給別人添大麻煩。于是涂琰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那謝謝路哥了,我跟夏姐說一聲?!?/br>可是夏曄這會偏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于是路郁杉道:“待會我給她發個短信就行了,咱們走吧?!?/br>這只是個小插曲,涂琰美美地睡了個下午覺后,就給忘到爪哇國去了。晚上聞歷叫他去吃農家飯的時候,他已經又神采奕奕了。他們的那一桌都是演員,都要保持身材,只有涂琰胃口大開,統共一只雞,兩條腿都進了他的肚子。第二天上午還是沒有涂琰的戲份,他跟言湛請了個假,準備好好休息一下,順便梳理梳理他那點匪夷所思的感情問題。然而上午十點,涂琰剛剛完成了“好好休息”這一項,正在為他的第二項做準備工作,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準確地說,那應該叫砸門。涂琰有那么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趕上了警察抓嫖、娼。涂琰打開門一看,門外氣急敗壞地站著的,是夏曄。“姐?你怎么這會跑回來了?”涂琰驚訝地把她讓進房間,看她氣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