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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還會憂心,怕自己被發覺、要離開工作崗位,背負罵名。可一年年過去,始終沒人來找。劉芳便漸漸把心放回肚子里,覺得事情已經被揭過。她心虛,沒有去關注兩個家庭之后的情況——不說唐家,唐德與謝玲在出院后,就消失在海城茫茫千萬人口里;朱雪與林啟昂畢竟是同學,要知道鐘家后面如何,總有渠道。不知道鐘文棟終究認定妻子出軌、生下一個“野種”;不知道唐德努力工作,創辦行舟,讓朱雪的骨rou出門在外,也被叫一句“唐少”。更不知道許多年以后,兩個孩子再見到彼此,形勢發生又一輪逆轉。鐘奕成了所有人都艷羨的青年企業家,唐懷瑾卻依然在父蔭下。抱錯一案就此結束,朱雪在丈夫的陪伴下,來到海城,與唐懷瑾、唐德見面。四人坐在一起,各有感慨。又無話可說。從前,朱雪尚覺得鐘奕是自己的骨rou,便遲疑、躊躇,覺得鐘奕已經有今日的成就,不知還愿不愿意認自己這個拋下他的“mama”??刹还茉趺凑f,這都是“家人”之間的事。可如今,她與唐懷瑾之間,插著另一個家庭。她當然聽過行舟教育的名字。這讓朱雪連“認親”的希望都不曾抱過。而一張桌上,唐懷瑾待她親切有禮的姿態,已經讓朱雪頗為驚喜。她并不知道,兒子這副模樣,全然是做給唐德看。朱雪情緒到了,忍了又忍,還是落淚,說:“懷瑾,你不知道,因為劉芳,mama吃了多少苦頭?!?/br>唐懷瑾眉頭都不皺,安慰:“那些都過去了?!?/br>朱雪現在的丈夫適時道:“你們先聊,我去買包煙?!痹趺凑f呢,他是最狀況外的一個。之前知道老婆結過婚,但跟了個慣好打人的畜生,也知道老婆有一個頭生子——但誰能想到這種事兒啊。都是本分生活的人,也不指望從唐家挖出什么。權當多了門遠方親戚吧。再回到餐桌上,朱雪開始哭了,之后就忍不住說起許多。丈夫不在,有些話更好開口:“從生你,到你兩歲,你不知道、不知道……鐘文棟見小弈與他不像,起先還不說什么。但后來有天,喝了酒,他拿起凳子,就往mama身上砸。我躲開第一下,嚇到說不出話來,之后才發現,凳子腿都在墻上砸斷了?!?/br>她全心全意訴苦,未曾發現,唐德的神情已經從震驚、到心痛。懷瑾在他家里,是被千嬌萬寵著長大,可鐘奕呢?!他的親生兒子,在另一個地方,受了多少苦?朱雪:“那時候,滿街人都教他們小孩,不要和小弈玩……嗚嗚,我心里好苦啊。如果沒有劉芳,哪有那些事。我拉著小弈出門,所有人都指指點點。如果沒有劉芳——”唐德深呼吸。這一刻,他倏忽想通了。鐘奕要不要“補償”,是鐘奕的事。他給不給,才是他的事。第144章進展有了想法,接下來,就是清點自己的資產。按照唐德的粗略想法,他準備把財產分成三份,給三個孩子。他當然還是放不下懷瑾。前提是,懷瑾確實清白無辜。至于具體分割,唐德有些犯難:前面很多年,在準備這些時,他都與妻子商量,說行舟交給懷瑾,懷瑜那邊,就給她做一個信托,每年拿錢,安安穩穩。他按照這樣的思路走了許久,以至于到現在,行舟之外的資產,與行舟本身,大約是1:2比例。前者要少許多,但穩定、風險小,不用懷瑜cao心,她只用追尋自己喜歡的事就好。后者,則需要許多心思,可以作為一生的事業。唐德抽著煙,嘆口氣。他頭疼,心痛。先前懷瑾說服了他,孩子抱錯這種事,還是等懷瑜的狀態徹底安定下來了,再與人在英國的妻女說。否則的話,隔著千山萬水,玲玲與懷瑜只有焦灼的份兒,卻不能做什么。無非徒增煩惱。可現在,聽聞鐘奕年幼時遇到的那些,唐德心里壓抑,很想與謝玲和盤托出:我們的親生兒子在外多年,受了很多苦。…………池珺問:“那警方有沒有告訴你,對劉芳,會怎么判刑?”鐘奕簡略道:“最高五年?!比缃駝⒎既嗽诳词厮?,等待她的,是漫長的法律程序。如今尚未開春,但哪怕一切流程盡快走完,要判下來,也要到入夏了。池珺微微擰眉:理智上,知道劉芳所做的很少。她沒有惡意虐待鐘奕,只是讓他換了一個家庭……她甚至是覺得,朱雪與鐘文棟的家境更好。至于其他,劉芳滿腦子仇怨,當然看不出,鐘文棟人皮下的禽獸真容。別說她了,就連當時的朱雪,也不知道鐘文棟在認定自己紅杏出墻后,會怎樣惡劣對待自己。但也正是這些“善意考慮”,讓池珺覺得惡心。僅僅因為丈夫出軌,她就這樣肆意改變了鐘奕的人生,讓他經歷了那樣的童年、少年時光?鐘奕又有什么錯,要因為她的一己之私,離開父母、離開家庭?池珺斂眉,若有所思:至少還有些能做的。“最高五年”,這在刑法體系內算得上低。于是池珺慢吞吞問:“具體是什么罪名?”鐘奕道:“拐騙兒童?!痹倬唧w一點,是惡意隱瞞、使剛剛出生的他與唐懷瑾就此脫離父母監控。不過鐘奕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多出的十年時間,讓他成了諸多當事人里,距離那段灰暗過去最遠的一個。見池珺心情不虞,他拉過池珺的手,捏了捏:“話說回來,小珺哥哥要怎么安慰我?”池珺回神,看他,有點好笑:這明明是鐘奕在安慰他。他反握住鐘奕的手,慢慢說:“有時候,我也想保護你?!?/br>鐘奕怔了怔,很快彎唇,說:“我都聽小珺哥哥的?!?/br>池珺說:“我會做一些事,確保她盡快進入監獄,同時盡可能得到更高刑期?!?/br>在法律范圍內。事實如此,“最高五年”,潛臺詞是還有一個“最低”。他要確保劉芳拿到的是不多不少,正好五年。這是她應得的。鐘奕笑一笑,抬起池珺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他說:“至少劉芳做了一件好事?!?/br>池珺挑眉。鐘奕:“人生……是由過去的每一個選擇鑄就的?!彼麄兒苌僬勥@些,但話題到這里,鐘奕也不介意多說一點。他有著不可思議的重生經歷,講起這些,更加從容。鐘奕:“因為她做的事,才有今天的我?!?/br>從上一世進入京大,到與池珺一起回海城,再到后面車禍。從重生,到再次見到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