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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門扉閉合,池銘重新拿起經理的手機。他摸了摸下巴。二十七歲的男人,當然會長點胡須。這會兒胡茬扎手,池銘卻心情極好。從大學時,他負責的項目虧損三億,至今仍釘在盛源的恥辱柱上——從那時到現在,他第一次有些輕松、揚眉吐氣。終于抓到池珺的把柄了。哦,還有鐘奕。看上去人模人樣,私下里,卻是這幅作態。他那個好弟弟,出去上一趟大學,再回來,就帶了個小玩意兒。還把小玩意兒打扮得衣冠楚楚,帶入上流社會。是很盡心的金主。池銘自己都未曾留意。在見到照片上,池珺的主導姿態后,他便驟然收起先前對鐘奕的警惕。那天的仙人跳沒成功,到現在,倒成了點幸事。他理所當然,覺得被弟弟壓在懷里的男人會是下位者,于是下了結論:這種賣屁股的,八成只是池珺推到明面上的擋箭牌。再說,都被男人用過了,鐘奕那玩意兒,見了女人,還硬的起來?他沉吟:有點迫不及待,要和別人分享這個消息了。不過說到底,還要看,這張照片,能從池珺那里榨出多大油水。這有兩種可能。要么,池珺只是玩玩兒。對一個玩意兒,能有多上心?多在意對方的臉面?這樣一來,他不會在乎知道這事的人有多少。只是芭蕉……芭蕉還沒上市,哪怕遇到丑聞,也談不上股價下跌。這就有點遺憾了。要么,池珺的確有些上心。他們是大學同學,若在一起的時間很長,那當然會多幾分情面。這樣一來,只會讓這張照片的價值更大。第126章兩通電話專案組,警員:“沒有證據鏈確認唐懷瑾是嫌疑人之前,我們不能給他做DNA檢測,法院也不會批準?!?/br>負責此案的領導皺眉。警員:“咳,所以我們想了個曲線救國的辦法……”還有一種可能,是當事人自愿。但如果目前的所有推論都正確,則唐懷瑾不太可能“自愿”。這就是為難的地方:只有做完DNA檢驗,才能為唐懷瑾的“動機”蓋個戳。然而如若沒有“動機”,他們又憑什么去搜集唐懷瑾的樣本、去做檢測?可在現有證據之外,是警員走訪時聽到的風言風語。關于唐家、鐘家兩個孩子的相貌,關于鐘奕與唐懷瑜的“夫妻相”。如若那個已經存在于大多數警員心中的猜測被證實,那么檢驗結果會順理成章,唐懷瑾對這個養育了自己的家庭的惡意超乎想象。如果錯誤,那就很遺憾,說明他們浪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探索一個不正確的方向。還冤枉了好人——哪怕尚且什么都沒做,只是在專案組諸人討論時心照不宣。在刑偵中,這樣的“浪費”是件正常、卻又很難被原諒的事。如果是其他案件,眼下,由于時間拖延,犯罪者興許已經逍遙法外。如今的1.28案也不例外,組中警員們慢慢有了共識。他們大約很難找到當日下藥之人。好在唐小姐安然無恙。警員:“但唐先生之前聯系,說唐小姐心理受到很大傷害,想要暫時離開國內?!笔聦嵣?,會拖到現在,都是考慮到警方這邊或許需要“人證”。但眼看遲遲沒有進度,女兒又日益消沉,唐德終究不忍。領導:“你之前說的,曲線救國?”警員:“是。我們討論之后覺得,可以先和鐘奕那邊透個風?!?/br>領導拍案,“這是違紀!”警員:“……”這就尷尬了,“頭兒,是這樣,其實也不全是我們憑空猜想?!?/br>唐懷瑾先前看鐘奕采訪雜志,遺憾覺得,上面怎么不干脆報道詳細一些、貼出鐘奕的出生醫院。領導挑眉,聽警員說:“他們的生日在同一天,登記的派出所也相隔很近?!泵總€派出所都有代碼,即身份證的第15、16位數,“我們打算先去問問鐘奕還留沒留他的出生證明,如果丟了……就只能看他記不記得出生所在醫院了。唐懷瑾這邊,也會探探風?!?/br>領導的眉毛簡直能夾死一只蒼蠅。說來說去,搞得他也快信了。可生活又不是電視劇,哪有這種巧合?于是這天,鐘奕、池珺二人分別接到一通讓他們俱感意外的電話。聯系鐘奕的人,無疑是專案組成員。他直白地說:“鐘先生,我們現在有了一些新的線索。暫時不能給你透露,但需要你提供一些證件?!?/br>鐘奕:“……”這種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芭蕉偷稅漏稅。他配合點頭,說:“好。什么證件?”專案組成員:“出生證明?!?/br>鐘奕一頓。他原本正在辦公室內批閱文件,五分鐘后,就要開始一場高管會議。也就在這時,秘書撥內線過來,被鐘奕掛斷。他把辦公室座機話筒扣在桌面上,身體帶著椅子轉動,看向身后的窗子。冬日的海城,天氣不算很好。一眼望去,見不到晴空,只有一層蒙蒙陰云,像是很快就要下雨。鐘奕漫不經心,想:也許是下雪呢。思緒轉到這里,自然而然想到很久以前,他與池珺剛剛確定關系,卻沒有更進一步發展。那時大二,兩人一起留在京市。初雪來臨的前一晚,池珺——鐘奕手上的鋼筆輕輕轉了轉。他想到與池珺過去的一點相處經歷,唇邊原本冷硬的弧度也和軟下來。原本覺得池珺哪怕態度認真,卻也只是“試試”??珊髞淼氖聦嵶C明,池珺也在渴求他,也對他有欲望、想要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他看著那樣的池珺,一手cao控對方的情欲,讓池珺為自己臣服、為自己情迷意亂,再冷靜抽身,看池珺無可奈何的樣子。是很好玩的小游戲。也是對自己耐力的一大挑戰。后來兩人有了實質性進展,就再也沒有類似光景。即便如此,鐘奕仍然記得那之后第二天,窗外飄落晶瑩細雪。自己起身,發覺池珺已經不在。身側枕頭還帶著暖意,于是他篤定池珺剛剛離開。這樣推開臥室門,見到池珺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手放在玻璃上,怔怔看窗外雪花。大約是聽到聲音,池珺回頭看他,唇邊還帶著點笑,說:“鐘奕,下雪了?!?/br>他還沒有換上出門正裝,身上是很居家的睡衣。頭發有點亂七八糟的翹著,眼睛彎起,頰邊的梨渦很甜,像是盛著一汪蜜釀。鐘奕想:當時,我是什么心情?或許是……愛他。慶幸自己承認了,慶幸池珺已經可以睡在自己枕邊,慶幸自己可以吻他,可以讓他因自己而欣悅、也因自己而潰不成軍。時間拉回現在。此時此刻,鐘奕想:啊,我又想他了。然后開口,聲音冷靜鎮定,帶了點恰到好處的疑惑:“要這個證件做什么?”專案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