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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看,我大約很不堪造就。但無所謂,那些人的想法,我不在乎?!?/br>“你呢,蘑菇?!彼f,“你和鐘奕的感情,這么……深,”他其實不太能理解,怎么會有人這樣全心全意,把視線放在一個人身上,“既然你相信他,就也順著心意來吧。但你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永遠不要為了別人,一退再退?!?/br>池珺笑了下:“也不算退啊?!敝皇乔槿讼嗵?,總要有為對方妥協的地方。再者說,細細想來,他與鐘奕在這事兒上做的都不算“模范”,彼此半斤八兩。張笑侯不置可否。他在副駕駛上,伸了個懶腰,再舒舒服服地挪了挪身子,最后抱怨:“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骨頭都僵了。我睡會兒哈?!?/br>池珺:“……”飛機上骨頭僵了,到車上還能睡著?無非是覺得方才說的太多、太深,所以給池珺留點思索空間罷了。池珺微微笑了下。他真的沒有什么不滿足了。父母不睦,但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對他多有照料。奶奶早年病故,是一重打擊,但在那之后,他身邊亦有朋友。走過許多年,遇見鐘奕。他無比慶幸,在那個晚上,面前還攤著書本,句句問出鐘奕對自己的心意。那時他熱血上頭,連皮膚都在發燙。勉強做出鎮定的樣子,對鐘奕說,“你愿意成為‘可無’的理由嗎”。世界在那一刻變得完全不同。起先,心中的感情只是一道小小溪流。想要嘗試、不確定這份關系能走到什么地步。鐘奕是不一樣的,可這份“不一樣”,能確保什么?男女之間的感情都有那么多不確定因素,父母都是彩旗飄飄的人,世上無數年輕新鮮顏色,一兩個月的熱戀尚可,可要說更長時間,池珺便不再確定。可在與張笑侯講話時,池珺意外、又確信地發覺:原來已經四年了啊。他與張笑侯講話時語氣平靜,心中卻波濤洶涌。四年。幾個月前,他過了二十三歲生日。人生短暫,而他不過認識鐘奕五年,第一年相知,第二年相伴。池珺莫名覺得:如果我能早點遇到鐘奕。早點開始這份“嘗試”。早點……喜歡上他。愛上他。也很好。鐘奕——忽然很想見他。哪怕兩人早起時方才分離。多少年過去,都有早安吻。鐘奕喜歡扣著他后頸,喜歡將原本淺淡的吻加深,然后看池珺意猶未盡、想要更多的樣子。有時池珺也會早起一些,給男友一點小小的驚喜。都是成年人,他可以很坦誠地說,自己喜歡看鐘奕因為自己,而變得鬢角帶著一點汗、微微喘息的樣子。明明是那么鎮定冷靜的一個人,偏偏會因為他而失控。這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游戲,而池珺樂此不疲。眼下,池珺將自己這邊的車窗打開一條縫隙。夜風吹了進來,吹去車子里沉悶的空氣。他見到后面跟著的車,又想到中午。先前芭蕉搬去新的辦公樓,自己與鐘奕便不能偶爾在公司遇見。每天早起上班,都要各自開車、分別。小池總原本在辦公室休息間擺了張床,但芭蕉搬了新樓后,就不再臨幸。如果要選擇,他更愿意早點忙完工作,再回家、與鐘奕一起。那真的是一個家了。有兩個人的氣息,有契合的愛人。今天中午,他抽了點時間,與鐘奕視頻。說到張笑侯回來,自己要去接他。鐘奕沒說什么,只道:“……馬上要圣誕節了?!?/br>言下之意,像是讓池珺別花太多時間在張笑侯身上,而是快點回去、與鐘奕“過節”。畢竟到了節日當天,以芭蕉的興致,必然要加班。此外,娛樂公司那邊也有活動,舉辦慶典。作為老板,鐘奕自然要出席。身側,張笑侯已經睡著。池珺理直氣壯地想,不知鐘奕會不會為晚間準備什么。沒辦法,平日工作太多,不是時時都有心情。又到了年末,最忙的時候。池珺在盛源焦頭爛額,想來鐘奕那邊也類似。他們其實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親近。待把張笑侯送到,睡醒的猴子瀟灑地與池珺揮手道別,說:“改天再出來聚啊?!?/br>池珺與他告別。心情很好,甚至哼了點歌,回家。而在另一處,唐懷瑜翻著行李箱:“我帶了好多東西回來,給爸媽的,給哥的。哦,還有給蕓蕓的……”這樣高高興興說完,拿著東西抬頭,正好對上唐懷瑾的視線。唐懷瑜一怔。“哥,”她躊躇,“你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第117章七夕番外(上)從京市到海城,要有兩個小時,池珺關機、看著窗外夜色,很快困倦。他心里算著時間,等到天亮,還有一場硬仗……還好他不是孤軍奮戰。把鐘奕拉進盛源,是個意外。兩人是同學,但除去開學那天幾句交談外,大學的大半時間,他們都無甚交集。鐘奕是那種標準的“優等生”,讀書刻苦,成績好、性格冷淡,算不上合群,但有成績單在,人又認真靠譜,平日作業組隊,仍有許多人找他。池珺是例外。如果他想要交際,自然能做到讓所有人——所有沒有利益沖突的人都喜歡。但年紀漸長,他把越來越多時間放在盛源。對學校課業,不至于敷衍,但也絕對不算用心。老師起先覺得不滿,但池珺又從來都很誠懇。誠懇地表示自己下次還會再犯。老師們:“……”其實也沒什么好說。每個人的起跑線不同,其他學生需要在校期間的GPA來換取光明前途,可池珺原本就站在另一條跑道上。讓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想想也不算對。于是在很長時間里,池珺往返于學校與盛源,鐘奕則在圖書館。他錯過宿舍里的矛盾,卻不會錯過假期的實習offer。他穩扎穩打、一步一步,走在自己期望的道路上。等到大二,鐘文棟去世。他喝了許多酒,到了家,無力也無心多做什么。是秋日,不算冷,他干脆躺在地板上。這或許可以成為尋常的一天,但鐘文棟顯然沒有這樣的運氣。警察通知鐘奕時,按慣例,是要照顧家屬心情。許多家屬不愿意尸檢,而警察們借過往經驗預估,說:“半夜酒返上來,被嘔吐物嗆死吧?!?/br>鐘奕應了一聲,沒有太多心情。他只是覺得:哦,他死了。就好像……他花了很長時間,從牢籠中走了出來。然后回頭,看著自己背后的泥沼,和過往禁錮自己、讓自己一身傷痕的籠子,發覺那個籠子已經深陷泥沼。被沒過頂尖。再之后,鐘奕在實習時,又見到池珺。不再是大一時總會活躍氣氛、據說還參加了?;@球隊的那位同學,而是面色微冷,聽旁人講事的“池特助”。兩人看著彼此,都覺得意外。但意外之外,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