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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在他心上。保鏢可以不在,但要他相信自己是“安全”的,實在很難。池珺深呼吸,拋掉往事,問:“……你是受到什么威脅了嗎?”總不會無緣無故、突發奇想。鐘奕一頓。要說“威脅”,唐懷瑾尚且什么都沒做。事實上,鐘奕并不清楚,在前世,唐懷瑾有沒有這段中途回國的時光。他知道的,僅僅是幾年后,唐德帶著剛從國外回來的孩子,慢慢認人、放手。只是自己重生之后的所作所為,將原本發生過的一切攪亂。鐘奕暗暗提醒自己:到這一步,類似于此的細節,往往已經和前世偏差甚大。自己要跳出前世,重新應對。至于另一個可能:如果唐懷瑾始終沒有動手。鐘奕想:他會“改邪歸正”嗎?會因為這一世,鐘奕早早做出的、并不完全依托于盛源,依托于池珺的成就而放棄嗎?很難說。但如果真是這樣,鐘奕不得不承認:如果唐懷瑾不主動,那我還真的很難做什么。他看著池珺,這樣的想法更加清晰。到如今,這一世的池珺,與上一世那個小池總的差異愈發明顯起來。他性格要開朗許多,少了上一世的沉悶、壓抑。芭蕉的成功來的太急太快,于是這一世池珺收購盛源散股的進度、難度都與從前不同。通往掌舵者的道路,他走的更輕松。鐘奕樂見于此。他想給池珺更好的環境。池珺不需要他來“遮風擋雨”,小池總原本就是一方強者、會與鐘奕并肩前行。但鐘奕依然想要愛護他、寵愛他。這大約是男人的天性。就連池珺,偶爾在鐘奕提出什么要求的時候,也會無奈地嘆口氣,然后應許,說:“……誰讓我寵你?!?/br>這樣的不同,讓鐘奕更加清晰的明白:因為過往經歷的差別,很大程度上,這一世,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與前世的性情不同。他不能總拿前世之事套在如今。第章一點交流池珺留意著鐘奕的神色,看他沉吟,心里明白,鐘奕大約在想要如何回答。但既然要“想”,就說明,鐘奕認為這件事不太好開口告訴他。池珺微微擰眉,更進一步,問:“報警了嗎?”他有點憂心,覺得鐘奕若是別的原因而“不方便說”也還罷了。如果是擔心“牽連”自己……這就毫無必要。無論公事私事,他都與鐘奕牢牢綁在一起。池珺的意思,顯然完完整整地傳遞給鐘奕。鐘奕神色微斂,回答:“暫時不需要?!?/br>池珺看他。鐘奕覺得,小池總的神情,大約是很想給自己上一堂法制課。他便補充:“保鏢是防患于未然?!?/br>池珺想了想,再進一步:“這種問題,咱們不要打啞謎。鐘奕,你明明白白告訴我,是有什么人威脅你了,還是你‘覺得’有威脅?”鐘奕無可奈何。他其實挺喜歡池珺的直白,但這種時候,這樣的直白,就讓他不太好招架。他還要再想,池珺已經上前一步,與鐘奕對視。他看著鐘奕的眼睛。鐘奕不期然想起,池珺其實非常擅長于觀察旁人的微表情。這種技能究竟是如何習得,已經無從追溯。最大的可能,不過是在家里不知不覺練出??僧敵?,池珺正是從自己眉眼的一點觸動,察覺到自己的感情。這種時候,也當然能看出,自己話中是否隱瞞、隱瞞多少。鐘奕決定適度坦白:“目前為止,只是‘覺得’?!?/br>池珺挑了挑眉。鐘奕:“和我‘覺得’芭蕉會成功、那幾個引進版權的綜藝會大火,帶動潮流一樣,‘覺得’?!?/br>在兩人之間,這是很清楚的暗示了。鐘奕有時候會想,池珺那樣敏銳聰明,會不會已經隱隱察覺到自己身上那些不對勁。果然,這會兒,池珺的肩一點點松下來。他停了停,才與鐘奕確認:“你有分寸?”鐘奕笑了下,說:“當然?!?/br>哪怕是上一世,唐懷瑾都要等到鐘奕獨自開車去城郊的時候動手。這一世,有周密的安全檢查、再從中留出一點可控的縫隙,請君入甕。鐘奕會冒險,但也會惜命。他已經有了最好的,當然不想失去。…………一般而言,DNA鑒定會在一周之內出結果。唐懷瑾找了私人機構,做了加急,不過三天,就拿到檢驗報告。報告裝在一個信封中。他帶著三分篤定,三分躊躇,還有幾分難言的其他情緒,漸漸打開信封。然后抽出報告。這一幕似曾相識。只是十八歲那年,他帶著的是憤怒與期待。他太想證明自己與謝玲的關系了,而手上的薄薄紙頁,按說可以清晰說明這點,狠狠在那些“同鄉”臉上抽一耳光。不。唐懷瑾糾正:……那些“同鄉”,說到底,只是見不得唐德好、見不得唐家好。要說他們真的在意唐懷瑾的身世,別說唐懷瑾了,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會相信。說白了,僅僅是借著這件事,來羞辱謝玲、進而羞辱唐德。他們無法從唐家掏出更多利益,于是無比惱怒,想要給這些“見利忘義”的人一個教訓。卻不曾想到,幾年前,唐德將他們帶進行舟教育。他們之中,卻有人見女學員年輕貌美,就口上花花、動手動腳;有人占著招聘的崗位,大肆為自己、為家人牟利……到最后,他們不記得唐家帶他們賺錢的“恩”,只記得唐德開除他們的“仇”。唐懷瑾明白:我不應該在意這些人如何說。他們不值得他在意。可年幼時那些話,已經深入唐懷瑾骨髓。meimei的勸慰,也不過又在他心上扎了一根尖刺。他看著唐懷瑜與唐德夫婦的眉眼,再看自己。全家福上,謝玲抱著唐懷瑜,唐德抱著自己。偏偏那三個,打眼一看,就是一家人。自己卻格格不入。他知道這是心病。讀初中時,唐懷瑜認認真真,和他講:“哥哥,你看,爸爸是A型血,mama是O型,所以你和我都是A型!書上說咱們得溶血癥的幾率很高哎……”開始同樣認真地擔心。學到這里,唐懷瑾其實松了一口氣。覺得總算找到了自己是唐家人的證據。他的噩夢的確停止了一段時間。然后在高考之前,卷土重來。他慢慢、慢慢,從信封里取出那張薄薄的,一定程度上,會決定唐懷瑜接下來命運的紙頁。唐懷瑜真的是個好meimei。可她太“好”了,唐懷瑾心情平復時,會享受兄妹關系。受到旁人之言影響時,再看唐懷瑜,難免覺得她站著說話不腰疼。長著那樣的面容,不痛不癢地“安慰”,能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