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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隱之前受過的一切責罰比起來顯得太過容易了,雖然也疼,但不是忍受不住的那種。而且只是鞭背,沒有刻意的折辱,這讓骨子里藏著驕傲的少年心里好受不少。更何況,亓官翎的力道明顯放了水,不同于以往用絕對的疼痛來銘記錯誤的責罰,這次的訓誡更像是循循善誘的勸導和警醒,讓受罰的人挨得心甘情愿。“咻-啪!”“咻-啪!”……鞭打差不多是兩秒一下,是十分老道且富有節奏的打法。慢慢的,亓官翎的下手點開始向上轉移,隱背部白皙的皮膚很快布滿了紅色腫起的棱子。為了防止身體搖晃,隱忍耐著因為早晨的訓練導致的韌帶酸痛繃緊了兩腿的肌rou,讓自己的雙手更加用力地撐著地面。“啪!啪!啪!啪!啪!”……最后10毫不留情地甩上后背,隱能感受到亓官翎明顯加大了力度,猝不及防得讓隱咬緊了牙關才忍住了喉間的痛呼。少年后知后覺地明白了,原來數據線打人也有可與藤條媲美的威力。整場訓誡下來兩人沒有一句對話,這是亓官翎多年來在姬凜灺的鞭子下養成的習慣,因此也自然而然地用在了隱的身上。30下畢,隱站起身來朝著亓官翎一禮,“謝二舅責罰?!?/br>亓官翎似是故意刁難于隱,冷著面孔道,“我讓你站起來了?”隱反應極快,立馬又要彎下腰去,卻聽亓官翎道,“跪著?!?/br>少年不卑不亢地跪下,是標準到無可挑剔的跪姿。亓官翎站在窗邊,夕陽的余輝照進來,“你知道為什么,明明你是學員中各方面能力最強的,我卻每次考核都只讓你排在獬豸榜上的第貳位嗎?”隱沒想到亓官翎會提到這個,面上閃過一絲詫異又很快接話道,“是隱不夠好?!?/br>亓官翎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搖了搖頭,“看不到自己缺陷的人就不會進步,不讓你做第一就是為了讓你看到自己的不足,每一次都能有所收獲而不是永遠在原地踏步?!?/br>少年認真聽著,謙遜恭順,一如他從前在“喋域”聆聽教誨的樣子。“我這里大道理沒有。今天這一頓罰,不為別的,只為給你收心。今時不同往日,人總會有惰性,記得,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如今你二少和域主的身份也并不比你過去在營里輕松。從前你若是覺得辛苦,以后,只會再辛苦百倍?!?/br>亓官翎從前很少同隱講道理是因為隱從小一直心思通透,比同齡人早熟懂事,很多事情不用贅述,一點就通。可這一次,隱能明顯感覺到亓官翎語言里身為長輩語重心長的告誡,這讓隱莫名產生了強烈的責任感。“是,隱謹記二舅教誨?!?/br>亓官翎直到這時才慢慢緩下嚴肅的神色,抬手揉了揉隱的腦袋,輕聲道,“起來吧?!?/br>看著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亓官翎不禁有些恍惚,從隱13歲到19歲,六七年的時光真當是彈指一揮間。彎腰親自替少年撿起地上的衣服,亓官翎的語氣正如一個比隱大8歲年長的大哥哥一般帶著關愛,“另外,注意身體。自己加練切忌用力過猛,若是小惻有空,讓他陪著就最好?!?/br>隱像是被說中了心里的小算盤,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是,小隱知道了?!?/br>從亓官翎的房間出來之后,隱并沒有回到漆惻的身邊,而是下了山,走去了海邊。很多時候,比如此刻,隱更希望能一個人待著。不用想也知道,隱若是現在回去肯定又是被漆惻拉著扒了衣服上下檢查一番傷勢,然后心疼得親自給自己上藥,說不定就因為這么一點小傷還會要求自己趴床上修養幾日。隱很珍惜這樣的溫情,可是,習慣是很難改的。和漆惻在一起之后,從來獨自一人的隱開始學習著如何接受并且試著回應別人付予自己的感情。不僅僅來自于漆惻,還有處處為自己著想的父母,以及兩個看似不好相與的舅舅。想到這里,少年的嘴角竟不自覺微微上揚。海邊此時就像是一個熱鬧的游樂場,荊燃原本帶著夏禹在沙灘上看落日,卻被出來散步消食的饒三言兩語調侃得惱羞成怒,漲紅了臉嚷嚷著,“誰、誰談戀愛吶!你說我和夏禹關系不正當,好啊,那你和你身邊這位先生關系就正當啦?”邊說還邊指著饒身邊的曲。饒這下也來勁了,荊燃說誰不好敢說他的曲,當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人對罵起來,看得一旁的曲忍不住一腳踹過去?!澳銈€大老爺們兒多大歲數了,還和個小孩兒吵,幼不幼稚???”饒被踹了一腳停了下來,看著曲,“你沒聽見嗎?這破小孩兒竟敢說我倆關系不正當,看我不揍得他屁|股開花——”曲翻了個白眼,克制著自己想踹人的沖動,“還不是你自己沒個正經先招惹的他!”“可他倆關系本來就不正當啊,你問問人家夏什么夏禹同意他的追求了嗎?可我倆不一樣啊,你情我愿的,怎么能是不正當呢?”曲老臉一紅,抬腿就是一腳,“誰跟你你情我愿??!”說完扭頭就走了。隱朝著海邊的方向走,遠遠看到曲向這邊走過來,乖巧地主動打了招呼,“曲叔?!?/br>曲一愣停下了腳步,“小少爺,您怎么沒和大少爺在一塊兒?”少年靦腆地笑,“曲叔叫我小隱就好。我出來走走,沒和哥一起?!?/br>曲點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海邊,拉著隱就朝屋子里走去。隱乖乖跟著,卻沒料到曲領著他去了姬瑾懿的茶室。“媽?!?/br>少年得了允許進門之后很是規矩地弓身行禮,倒是女人顯得十分受寵若驚,趕緊起身拉著隱在身邊坐下。“小姐?!鼻陔[身后進來,行禮之后在姬瑾懿寫著“還知道回來”的表情下自覺地站到了她身后。隱有些驚異于自家母親對于下屬的無限縱容,卻只看在眼里什么都沒說。“這幾日玩得開心嗎?”女人優雅溫柔,這樣的問句讓隱有一種和幼時重疊的錯覺。“嗯,開心?!鄙倌臧l自內心地點頭,笑著道。女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隱的頭發,隱也自然地將身體靠過去,這讓姬瑾懿感動之余也心安了不少。良久,女人喟嘆了一句,“……只要你們開心就好?!?/br>此時去亓官翎房間找人的漆惻可以說是怒氣沖沖,再加上焦急和煩躁,讓他本就兇相的臉顯得十分可怖。因此當亓官翎打開門的時候,即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畢竟漆惻從未有過這樣外露的情緒。“小隱呢?你把他怎么了?”漆惻真的是擔心極了,沖進門就里外找起來,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亓官翎起先愣了一下,后來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