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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的金黃,“和平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動搖又掙扎的樣子,比拉夫德魯的陽光更美?!?/br>“……”米霍克有些無措地閉上了雙目。“我就是想瞧瞧你主動跳下來的模樣,可從沒打算強迫或是占有你?!毕憧怂剐χnD了一下,“予取予求?我可不想錯過你那種眼神。一旦你像現在這樣羞答答地閉眼了,那就什么意思都沒有了?!?/br>米霍克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雙眼無論是張是合都極不自然,最終他轉過了頭,不去看咄咄逼人的紅發。“你沒什么可自責的,未來的世界第一大劍豪先生?!毕憧怂箯拿谆艨松砩峡玳_,他站起身來,用力按了一下頭頂的草帽,開始整理自己凌亂的外衣,最終用一句平靜的陳述結束了這番強勢而殘酷的演講,“事實上,并不是我讓了你什么,而是我要了你?!?/br>米霍克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稱呼比起先前來少了一個“我”,他坐起身來,“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征服過的冒險就不好玩了,我也承諾過會好好回答你的問題?!毕憧怂诡D了頓,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況且……你也準備好要結束這些了吧?”米霍克垂著目,無聲地默認了這句話。“各取所需,然后各走各路。我和你都一樣,都是在做讓自己舒服的事兒而已。這才是海賊吧?”香克斯系好自己紅色的腰扎,向著來時的路邁出了第一步,“比最美的日落還好看的眼神,我見到兩次了……足夠了?!?/br>他沒什么心情再解釋下去了,也不認為自己有哪句話說了謊。香克斯打起精神,努力忽略了身體的酸痛,也同樣無視了后背那熾熱目光,盡量讓自己的腳步邁得輕松一些。這條漂亮的小路又是一次性的……他有些遺憾地想到。“紅發,”然而在他走遠以前,米霍克冷靜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一年恐怕有些不夠,所以兩年后的今天,我會在這里等你?!?/br>香克斯猛然站住腳步,他遲疑地側過頭去,看到他的朋友面無表情地單手舉起了那柄巨大黑刀,穩穩地指向了自己,“如果不能戰勝你,還談什么世界第一?”“好??!我一定準時赴約!”香克斯開懷地笑起來。他放心地轉回了身,背對著米霍克隨意揮了揮手,把全部精力集中在通向雷德號的道路上。前面就是闊別已久的新世界了,香克斯挺起胸膛,用他更感興趣的東西去壓住那些多想無益的心情。是時候向著新的冒險出發了。第二十八章米霍克站在原地,目送著香克斯離開的背影。他看著那襲隨著風飛揚的黑披風慢慢向上,而后下行,直到那頭紅發也漸漸沉下了山尖。那個人走得不倉促也不留戀,沒有回一次頭。米霍克轉過身看向島的另一側,夕陽的最后一點余暉幾乎在同時隱蔽到了山峰之下,兩輪耀眼的紅一起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結束了。他說不上心情是輕松還是沉重。米霍克沒想到香克斯會到得這么早,他還沒想好要怎么和紅發進行這一次交流,那個家伙卻像最初從濃霧中跳向自己的小船時一樣,那么突兀地從山頂上滾了下來。他也曾設想過他們可以敞開心扉地暢談一次,但無論如何,那個該主動道歉并離開的人,都絕不該是香克斯……一切全反了。米霍克不懷疑香克斯說出的話,即使是那最惡劣挑釁的說辭,他都相信對方是在坦誠真實的感受……只是,那不見得是全部。這就如同自己那沒機會說出口的告別之詞里,也一定有某些不會向對方道明的心思。即使他們看上去那么不同,可本質上又肖似——他們終究都懂得,分道揚鑣不過是遲早的事,他們沒有相守的可能。但是那個家伙竟然搶在了自己的前面。米霍克明白自己已經輸了一場,幸好他還抓住了最后一個機會。這和留戀沒有關系,米霍克只是不想讓對方小瞧了自己。他不允許香克斯就這樣自說自話地用漂亮的說辭結束他們之間的一切——它對于孤高的劍士而言,是帶著侮辱的同情和施舍。米霍克絕對不要這種無聊的助力,如果說這一整年焦躁的荒廢源于自己的心情,那么擺脫它也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劍士喬拉可爾?米霍克在他二十六歲的那一年,遇見了海賊頭子香克斯。他在離開對方之后,懂得了什么是思念,在短暫的重逢和分別后,也終于心甘情愿地承認了這種心情。在此之后,他們結束了這一切。他和他全部的故事不過如此。米霍克獨自坐在徹底黑下來的山谷間,不想去做晚餐。某種不吐不快的陌生情緒洶涌地灌入了他的胸膛,那是滿溢的空虛,又或是荒蕪的充實,它們那么沉重而輕松,遠在天邊也近在咫尺。劍士沉默了很久,最終慢慢上揚起唇角,漸露出一個如某人一樣夸張的大大笑容。不是很流暢的笑聲在無人的山谷間由低而高地傳開,又帶著四面八方的回音折返,和山林里被驚動的飛鳥雜鳴交織在一起。米霍克把生平第一個失態的大笑送給了他自己。半晌后,劍士起身走向了他放置廚具的山石,平靜地引火煮飯。在為自己盛粥的那一刻,他終于忍不住向著對面的位置看了一眼,午間那個曾坐在那啃著雞腿的人,現在應該在駛向香波地群島的大船上,和他的伙伴們一起喝著酒吧?晚餐的食譜并不適合搭配任何一種酒,但米霍克還是取出了高腳杯,他對著還剩下半瓶的朗姆酒凝視了一會,最終伸出手來,拿起了另一個已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精致酒瓶。劍士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卻不講究地一口飲盡了它。他迎著微涼的夜風,心無旁騖地吃掉了全部的晚餐,但沒嚼出什么味道——在咽下第一口菜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加鹽,這是他在多年來唯一一次犯下這么低級的烹煮錯誤。飯后,他整理好了一切,然后伸手握住了一直斜插在山石里的黑刀的刀柄。“真是抱歉,先前冷落了你?!泵谆艨松钗艘豢跉?,緩緩拔出刀來,“以后都不會了?!?/br>被堅定抽出的黑刀回應似的發出了一聲顫動的金屬清鳴。“庫贊中將!”年輕的海軍士兵緊張地跑過甲板,向悠哉靠在藤椅上的上司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發現目標!”“真是的……”庫贊一把摘下了遮光的眼罩,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撓了撓一頭彎曲的黑發,“這種事兒怎么就找到了我頭上呢?”海軍中將站起了身,號令巨大的軍艦原地待命,推起了自己的小自行車,準備去進行一場讓他很是不以為然的對話。“庫贊中將!”他的親兵忍不住出言勸阻,“敵人性情古怪,又不好對付,您自己去太危險了!”“這總勝過我們的船被他砍壞了,回去之后再被老頭子們嘮叨嘛?!睅熨潙醒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