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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后就干脆分開?這樣的告別米霍克沒辦法說出口,然而他的確需要獨自靜一靜。他覺得自己似乎懂得了一點什么,又似乎更加迷茫了,那竟比失去前進的方向更加無所適從。滿心混亂的米霍克悄悄伸出右手,與對方的左手十指相握。香克斯溫暖的氣息依舊一下下不緊不慢地拂過他的身體,真實地提示著這突來的一切并不是夢境。是對方那句平靜的話幫他鋪好了退路,米霍克懷著些許心虛的愧疚,卻終究無話可說。米霍克在清晨的陽光中醒來,客艙里已經失去了香克斯的蹤跡。他有些意外于自己竟會在與人同床又心煩意亂的情況下那么迅速地睡去,并且一覺到天亮,甚至都不知道香克斯是在何時離開的。等到米霍克洗漱完畢走上甲板時,他看到了香克斯正眺望著海平線的側影。紅發的海賊沒有披上他的黑披風,那件白襯衫敞開的領口和他背后的草帽一起被微風撩動著。在他走到船邊之前,香克斯收回了視線,轉過身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睡得還好嗎,鷹眼?”“……很不錯?!?/br>香克斯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你廚藝好,但雷德上可沒有讓客人餓著肚子離開的規矩!上次貝克曼失誤地放走了你,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吃完早餐再走!”米霍克沉默地看著神采飛揚的香克斯,紅發海賊對待自己的態度似乎并未因昨夜的事而發生任何改變,這讓他略帶失落地松了口氣,“那么就多謝了?!?/br>香克斯順理成章地把胳膊架在了米霍克的肩膀上,帶著點玩笑之意在劍客的耳邊輕聲調笑道,“我還真有點沒力氣……不過這一次,你還算有義務借我個肩膀吧?”米霍克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他懷著些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得意隨口回答道,“我不認為你有這么弱?!?/br>“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香克斯哭笑不得,“還真是過分啊?!?/br>米霍克不禁想起昨夜的情形,在這種特殊的情事上,他是身體力行的第一次,香克斯也同樣遠非他口頭上標榜的那么見多識廣。那具矯健的身體在最初的時候顯得緊張而僵直,他們的過程也自然稱不得完美,即使米霍克已經用盡耐心和溫柔,一直在努力卻笨拙地安撫著對方,但他還是看得出香克斯表情中隱忍的痛苦與不自然。所以他才越來越疑惑于對方那一直掛在唇邊,同樣也像是真心愉快的笑,哪怕是在他和他都要達到臨界的那一刻,香克斯的目光也依舊不肯離開他的眉眼。米霍克認為那時的自己應該是狼狽而失態的,他伸出手去想遮起香克斯的眼,卻被對方捉住了腕,香克斯臉上的笑容在漸近中顯得更加放肆而飛揚。米霍克止住了回憶,他輕輕壓低了聲音:“不要拿這種事說笑?!?/br>“喲,害羞的少年?”香克斯拍著他的后背打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扭捏來著?!?/br>“我的確不扭捏……”米霍克伸手壓了壓帽檐,“只是不想你更沒力氣?!?/br>“?。?!”香克斯頓時覺得,鷹眼在某些奇怪的方面還真是率性得像個海賊。雷德號上的早餐時間依舊熱絡而歡快,米霍克靜靜坐在角落里喝著粥,目光隨著被船員們拉來拉去的香克斯移動。紅發還是一派樂天的樣子,眉飛色舞地和他的伙伴們交談著什么。那并不是自己能參與的世界。米霍克伸手扶了一下背后那巨大的黑刀,忽然覺得香克斯也許比他聰明得多——無論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他也還是會離開,而那個家伙也將繼續他的冒險。他們的身邊都沒有能騰給對方的位置——紅發也許早就明白并接受了這個事實吧。所以當米霍克撐起他小船上的黑帆離開時,他聽到了香克斯那句“別忘了一年之后的費農山之約”,也只是眺望著遠方湛藍的海洋,背向對方揮了揮手,沒有回頭。他不需要去看香克斯的表情了,也不想再猜測那個人到底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和想法了。……就這樣吧,米霍克自以為釋然地想到。然而要到很久以后,米霍克坐在山間的大石上,面對手頭的一摞報紙,將各個角度抓拍到的香克斯意氣風發的笑臉一張張看過去時,他才會明白自己錯得有多厲害。米霍克無數次想起香克斯和他相識到分開期間的種種,尤其是某個晚上,某個人,在某個時刻那依然奪目的笑臉。他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會不會讓對方恥笑,也無法去想遠在天邊的香克斯會不會也偶爾想到自己。他依舊選擇住在無人的山里,偶爾會到山下的城鎮里購買一些必需品,順帶補齊過去一段時間內的報紙。他會認真翻過所有,甚至連最不屑的SBS也沒有跳過。即使只是看到關于其他海賊的報道里提到了紅發的名字,他也會失神很久。而某一期SBS上關于香克斯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失蹤已久的奧羅?杰克遜號副船長,也就是冥王希爾巴茲?雷利的私生子的緋聞更是被他翻了好幾遍,每一次他放下報紙時才驚覺到自己的唇角還掛著情不自禁的微笑。他無可奈何地想,自己真是病得不輕。有時候他也會出海尋找一兩艘比較像樣的軍艦砍一砍,他知道自己的行動會被媒體捕捉到,漸漸有關他的新聞越來越多,并被評論為“鷹眼越來越愛砍船了”。其實米霍克也知道他心里的那個家伙向來讀不完三行報紙就會呼呼大睡了,他不該期待對方會在意自己的行動。然而有時他又會覺得,每次他砍了船的報道出現不久后,紅發惹下了大亂子的新聞也會隨之而來。每當這個時候,劍士翻著報紙露出微笑的次數就會多得多。在雷德號上養傷的時候他隨時都可以看到紅發,可心里裝的全都是他對劍技的新理解,他那么迫切地想要嘗試那些想法,不愿在那條大船上多停留一刻。可是當他終于尋找到適合的環境安頓下來,他隨時握著刀,心里卻全都是某個生動活潑的紅毛海賊。整整一年時間,米霍克在劍法上唯一的提高或許就是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無上大快刀。他那么迫切地希望這一年快點過完,完全無法靜下心來去思考他的劍法。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這么捉弄人,讓米霍克在離開香克斯之后,才懂得了自己的心。紅發的男人把背后的草帽扣在了頭上,遮住了刺眼的陽光,“……原來費農山才這么大點嗎?!”他身邊的貝克曼抬頭眺望了一下那看上去不過一艘軍艦長度的山包,“……打架倒是也夠了,不過想圍觀可不容易了?!?/br>香克斯揮了揮手,“就算這山再大上它十倍,我也沒想讓人去圍觀啊。從報紙上的消息看來,鷹眼這一年好像暴躁了不少?!?/br>“報紙又不可信,”貝克曼不以為然地向身邊的船員要來了望遠鏡,“不過頭兒居然堅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