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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分割開,便像忽有寒流吹過掌心,他輕輕握起了拳,把左手收回身側。香克斯沒看到對方的表情有什么變化,但鷹眼那動作的僵硬還是瞞不過人的,他忽然心情大好,笑著經過了米霍克,在他濕淋淋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率先向山洞走去。當米霍克與香克斯雙雙鉆進不大的山洞時,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徹底濕透了。香克斯也終于有機會指著米霍克帽子上癟癟趴下來的羽絨,大笑著道,“哈!鷹眼!這帽子看上去實在是糟糕透了!”米霍克默默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紅發,無聲地摘下帽子放在一邊,他脫下了長風衣開始擰水,“這幾天一直是陰天,空氣濕度也不小,就忘了瑞格懷特也會下雨的事兒?!?/br>香克斯也解下披風擰了起來,他望向洞口的雨簾,“已經小了很多了,暴雨通常不會下得太久,不知道船上的那些家伙是不是也被淋到了?!?/br>小山洞里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一個半裸、另一個的濕襯衫緊貼在身上,都覺得彼此是說不出的狼狽。“……我去弄點柴來生火?!泵谆艨苏酒鹕韥?,彎下腰準備走出矮小的山洞。“外面還在下雨呢?!?/br>“沒關系,已經不能更濕了?!泵谆艨税涯琼敗霸愀馔噶恕钡拿弊釉俅慰墼诹四X袋上。香克斯看著米霍克離開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了這個人的行事風格同他外在氣質的迥異。米霍克再次回到山洞的時候,臂彎里抱著幾根潮濕的粗木。香克斯眼見對方把木頭安置在地上,接著從一棵圓木上摘下了什么遞到自己面前。他借著洞口投進來的昏暗光線,看出了那是一只縮成球的小刺猬。“砍樹時看到了它,大概是被雨水沖昏頭了。你確定你想吃這個?”米霍克似乎有點迫不及待地摘下了頭頂那已經不能更糟糕的帽子,把它丟在了一邊。香克斯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盯著米霍克打量了好幾圈,單從那沒有表情的面容和沒有波動的眼神里,他很難判斷對方是不是在用這只刺猬打趣自己,“喂鷹眼,你不是認真的吧?”米霍克隨手把可憐兮兮縮成團的小家伙丟在一邊,再次拔出刀來,開始嫻熟地給圓木剝去被雨水淋濕的樹皮,“我也覺得它太小了,還是等雨停了去抓兩只野兔吧?!?/br>原來真的不是開玩笑,香克斯哭笑不得地沉默了半晌,悄悄抓起那只幸免于難的小刺猬放在手掌里把玩,小家伙不太扎人的刺警戒地豎著,一動不動地賴在他的掌心里裝死。香克斯坐在原地,看著米霍克把所有的圓木都削成了方形并且整齊碼好,先用打火機烘干了一小段樹皮,然后靠它引燃了整堆柴火。燃起的火焰很快溫暖了整個山洞,香克斯向前挪了兩步,同米霍克一起撐著自己的披風烤火,“鷹眼,和你一起待久了真的會變懶?!?/br>“哦?”米霍克轉過頭,“如果你想負責做晚餐我也很歡迎,我不挑食?!?/br>香克斯瞬間像被扎漏了的氣球一樣,低下頭干笑起來,“會食物中毒的?!?/br>“我的腸胃還不錯?!泵谆艨税芽靖傻囊路┗厣砩?,繼續開始烘帽子,“你可以試試看?!?/br>香克斯偷瞥著火光下一半面容隱藏在陰影里的米霍克,對方在他的注目下依然面不改色地整理著帽子上漸漸恢復到先前的華貴樣的羽毛。“……你是在開玩笑嗎?”香克斯非常猶豫地輕聲發問。米霍克緩緩轉過頭,挑著修長的眉毛與他對視了片刻,最終輕松道:“就當是個玩笑好了?!?/br>香克斯發誓他捕捉到了米霍克的唇角輕微上翹的那一瞬間,那個家伙一定是在笑!他一一回想了自己先前說過的話,在反思了好幾遍之后,小心翼翼地暗自決定:無論鷹眼的帽子再變得多難看,他都絕對不會再嘲笑那個東西了!有所覺悟的紅發船長忽然清晰地認識到,雖然鷹眼一直很缺乏面部表情,但這個家伙和自己獨處的時候,顯然遠不如他在雷德號上時那樣寬容大度。不知為什么,這個無關緊要的發現讓香克斯瞬間覺得又振奮又委屈。某種念頭再次強烈地閃過他的腦?!荒茏岤椦鄢蔀樽约捍系娜?,實在是太遺憾了。香克斯隨手從竹簍里抓了一個小漿果,扎在了身邊的小刺猬豎著的尖刺上。就好像這樣近在眼前的美味它卻吃不到吧?年輕的未來四皇帶著點泄憤的意味,悄無聲息地轉嫁了自己心里的不甘。香克斯沒有想到他做了一個錯誤的類比,當他把烤得溫暖的披風重新披上時,不小心發現身邊不遠處,小刺猬尖刺上的漿果不見了。紅發的船長愣了愣,又摘了好幾顆漿果再次扎在刺猬的身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你在玩什么???”米霍克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終于發問道。“這東西是怎么把背上的食物搞進嘴里的?”香克斯笑著指了指蜷縮著的刺球,“……簡直比我還能干?!?/br>“我只知道怎么把它搞成食物?!?/br>香克斯不得不承認他身邊的伙計實在很有冷幽默的天賦。第十二章在這個潮濕的雨天里,未來的大劍豪與四皇坐在一個不大的山洞內烤著篝火,他們試圖進行了一些無聊的交談,最終都以冷場收尾。米霍克看著第若干次因為分神而錯過了刺猬吃果子的瞬間,不甘心地繼續往那團刺球上扎漿果的香克斯,不知該怎么評價這種實在太過幼稚的娛樂。果子酒的計劃要破產了,劍士暗自原諒了對方一面自己消滅著漿果,一面還用它去喂刺猬的無聊舉動。香克斯的確很無聊,他和米霍克相識不過三天,還遠沒有多么了解彼此,自然也不可能一直找到好的話題來聊。其實他也不太介意這樣的沉默,不過前提是要有酒喝。沒有酒也沒有熱鬧的時間就太難熬了,香克斯最終放棄了探索刺猬吃果子的終極奧秘,他向后挪了挪,背靠著山洞的巖壁,把草帽罩在了臉上,“昨晚做了個噩夢,我先補一會覺?!?/br>米霍克自然不會了解香克斯口中的噩夢會與自己有關,只要紅發不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那么他要醒要睡都是無所謂的。在沒有賞金獵人糾纏的情況下,米霍克一向覺得登陸島嶼,踏實地站在土地上是件安逸的事情。他和香克斯不一樣,大海是他追逐夢想的場所,而陸地則是他生長多年的根基,越是經歷過漂泊,便越會感到這偶爾駐足陸地的狀態是難得的享受。就在香克斯睡熟不久后,這陣突如其來的暴雨也漸漸平息。米霍克在心底盤算了一下,悄悄站起身來,步伐極輕地離開了暫時容身的山洞。他一只腳邁出洞口,卻又停滯了一瞬,最后無聲地轉回來,俯身拾起了那只又一次悄悄吃掉了漿果的小刺猬——既然不做食材了,那還是放生了這個被紅發蹂躪了半天的小東西吧,對待動物還算溫柔的米霍克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