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2
書迷正在閱讀:[藕餅]天上掉下個老公和兒子、[海賊鷹紅]有生之年、網游心計、朕與國師共沉淪、唐頓四小姐的日常、機器人之撩漢狂魔、The shadow、這位超英的怒氣值又滿了、我等你不如在一起、他有青山獨往之(下)
養?你沒登上過皇位?你為何不問問,我今天找你是做什么?” 昏侯被燕珩逼退幾步,“我不想知道你來是做什么,你們做什么不關我的事?!?/br> “所以呢,”燕珩道,“你只要活著就好了是么?” 燕珩扶在桌上的手慢慢收攏,幾張宣紙在他掌中蜷縮,昏侯心疼不已,推開燕珩道:“這幾張我畫了多久,你可別弄壞了?!?/br> 昏侯這般不爭氣,阿桃都看不下去了,她蹭地站起來,對昏侯道:“您還記得七公主嗎?” 昏侯整理畫作的身子頓了頓,聽到嘉寧的名字,轉過頭來,追問阿桃:“怎么?你見過嘉寧?她現在過得好嗎?” 阿桃無語,她本想借用嘉寧的遭遇好好教訓一下昏侯,哪曉得昏侯反問一句好不好,徹底把阿桃噎住了。 會好嗎? 能好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阿桃閉口不答,昏侯望向燕珩,燕珩揉了揉眉心,他能說什么,說國朝的公主們死的死,傷的傷?;钪亩喟胩稍谀硞€景國貴族的偏院內,當著最下等的侍妾。 這些昏侯不知道嗎? 他都知道。 所以,燕珩說的是:“嘉寧公主逃回江南了,她在為北伐大計積極奔走?!?/br> 昏侯面色有一瞬的尷尬,哦哦了兩聲。 燕珩繼續道:“可惜沈虞死了,臨安朝廷龜縮一隅,北伐無望了?!?/br> 昏侯又哦哦了兩聲,將桌面上的宣紙一一卷起來,放回木匣中。 燕珩被昏侯木訥的樣子氣笑了,他將手邊的宣紙遞給昏侯,輕聲道:“陛下能咽下這口氣,我可不能,陛下愿不愿意幫我一個忙?” 昏侯揚起臉,盯著燕珩許久,在他眼中看到了無比堅定的光芒,他囁喏著:“你這是…” 話沒說完,他想了想,道:“是了,燕平思怎甘為叛國賊人呢?!?/br> 燕珩不再與昏侯繞彎子,他直接道:“陛下在鷲峰上待了三年,可對其中地形暗道有所了解?” 昏侯吃驚地看著燕珩,后者繼續說:“我想要一張輿圖?!?/br> “我沒有?!被韬顜缀跏堑谝粫r間拒絕,他手腳慌亂地將前后門都關上,壓低聲音斥責燕珩:“你要尋死,別把我拖下水!” “真沒有?” “沒有?!?/br> 昏侯把手攏在袖中,一屁股坐在火盆前,真宛如一個地道的村夫。 阿桃被昏侯那不咸不淡地模樣氣得不行,她道:“你,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你是皇帝??!” 昏侯掀起眼皮,看著阿桃鮮活的臉,仿佛看到了他的女兒、兒子們,他們都曾這般鮮嫩如汁,而現在呢。 都成了白骨爛rou。 阿桃罵了一句并不過癮,除了嘉寧公主的份,還有寶瑟夫人的份,還有她在旅途中看到了所有難民的份。 孤臥鄉村買畫求生的詩人,沒了糧食還要被敵軍剝削的石頭一家,形形色色的人一時間在阿桃腦中浮現,她道:“你是皇帝??!你是一國之君,怎么能躲在這兒,為偷活一天,沾沾自喜。畫畫,制茶,看風景,好風雅啊。你的子民也想這么風雅,也想這么清閑,他們能期盼誰呢???不就你這個皇帝嗎?!你,你…” 阿桃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急得跺腳,“你能不能爭口氣?。??能不能一次,哪怕一次,勇敢地為你的子民和國家做點事。不枉來世間走一回,不行嗎?” 阿桃說完這番話,眼冒金星,胸口起伏不平。 可昏侯還是淡淡地,眼中無波無浪,他看著氣急敗壞的阿桃,緩緩道:“你是哪國人?你不是景國的郡主嗎?!?/br> “我不是!”阿桃即刻否認,凝眉正色道:“我就是我自己,我是燕珩的妻子!” 阿桃現下最討厭別人問她偏心哪邊,提醒她姓氏為元,阿桃鼓著兩腮,甩手走出門去。 屋內現下只?;韬詈脱噻窳?,燕珩看著阿桃惱怒而去,轉頭對昏侯道:“對不住,夫人莽撞了。 但陛下聽到了,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哪國的郡主,不效忠哪個皇帝,不為哪個國家獻身,她只跟我在一起?!?/br> 昏侯啞然,自嘲一笑,“平思果真厲害,連妻子都出類拔萃,不同于通常女子?!?/br> 面對昏侯贊譽,燕珩極為冷淡,他說:“阿桃身上有傷,我不想她在外面受涼。阿桃方才說的,就是我想說的,陛下能否給我一個準話,我要的東西,有還是沒有?!?/br> 昏侯抱著那裝著他精心描繪的畫作詩文的木匣子,炭火在盆中發出低低的劈剝聲,他看著那燒得通紅的炭火,如同自己的前半生,烈火噴油,鮮花著錦,好不風光熱鬧,大風越吹,火光越旺,可燒完之后,便是一堆白灰,風再一吹就什么都沒有了。 “是,我是皇帝?!被韬钹哉Z:“可我原本不想當皇帝的,先帝見景國日益強大,解決不了邊關頻繁的摩擦和戰事,就將皇位丟給我,當起了太上皇,他倒是結結實實地逍遙的兩年,兩年后撒手人寰,留下了個華美的空殼子,我能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全然不知啊。如果不當皇帝,我的書法、畫作、詩文能流芳百世??婶[成現在這樣,千年之后,世人再談起我,只能說一句亡國之君了。我給了你皇陵的地圖能怎么樣?夏國能回來嗎?東都能回來嗎?我的孩子們能回來嗎?后世能贊我一聲嗎?” 一滴淚劃過昏侯臉上縱橫的溝壑,他哽咽道:“回不來了…夏國在中原的這一章已然翻過去了….” 燕珩合上了眼睛,昏侯說的,正是他心里一直不敢面對的。如不能一口氣完成北伐,那必定后繼乏力,夏國在江南以北的歷史可能真的要翻篇了。 燕珩要承認的,要面對的,是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永不回頭。 可能千百年后的人會看這段歷史,認為朝代興替,乃是常事,不過爾爾。 可燕珩放不下,不論如何他都放不下。 改朝換代,國破家亡,對于活在現下的人們,他們感受到傷痛是真切的,刻骨的。 燕珩咬著牙,啞聲道:“陛下想說:時至今日,不論我做什么,都改變不了事實。我們都是讀書人,道理我都懂??晌覜Q不能做這個理中客,我不會讓沈虞和將士們白死,壓在沈虞身上的謀逆罪也必須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