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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會兒居然冷靜下來,拱了拱手,指著最深處對和尚說:“掌柜在里面?!?/br> 阿桃容貌漂亮,身材高挑,饒是和尚也不禁多打量幾眼,阿桃則一直帶著從容的微笑。 半晌,和尚悶頭走開了,阿桃幾乎奪門而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店門,跳上馬車,管家嚇一跳,心想:沒帶夠錢也不至于這么狼狽吧。 他哪里知道阿桃經歷了什么,阿桃拍著胸口,嘴里念道:“走,快走!” 管家不敢耽擱,可剛將馬車趕到一處靜謐巷子,車子被人團團圍住。 那和尚就是彭虎,自從勐山下來后,燕珩將他招安。景國有不少人信奉佛教,彭虎以出家人的身份,游走各個寺廟,有意想不到的作用發揮。 這次是他與薛書生首次接頭,彭虎找到薛書生時,他正狐疑阿桃怎么不見了。彭虎指了指院東北角那間房,道:“方才在那兒看到你說的年輕郎君了?!?/br> 薛書生大叫不好,那是他研制儲存特殊墨水的地方,那墨水書寫在宣紙上看不出來,對著光才能瞧出端倪,是極好的隱藏信息的手段。他還在研制一種遇熱顯現的墨水,若能用在戰時傳遞情報,加密更勝一籌。 若是被阿桃看了去,不小心說漏嘴,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于是,顧不上其他,薛書生喚人抄起木棍之類的就把阿桃的馬車包圍起來,彭虎摸不清狀況,薛書生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只道:“你就當有人來砸場子吧!” 彭虎是血性男兒,一聽這話,頓時興頭高漲,摩拳擦掌,哈哈笑道:“甚好,整日帶著勞什子佛珠,我都快成仙了,今天就拿那小郎君開張!”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活寶后面有大用處,明天繼續~ ☆、眼上傷 且說阿桃的馬車被薛書生帶人團團圍住, 馬兒似乎感受到了危險,不停地磨蹭前蹄,低低撕叫。 管家打量來人氣勢洶洶,都不面善,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偏頭悄聲問阿桃:“郡主, 怎么了?” 此時,他的好郡主在車內扶額, 滿肚子懊悔, 沒想到以這種方式引火燒身, 真是太大意了, 聽著外面那群人躍躍欲試, 管家似乎要下車與他們過兩招了。阿桃掀開車簾按住管家, 對打頭那人道:“什么事, 叫你們老板來說話?!?/br> 阿桃哪里不怕, 管家六十多了,她一個小女子, 被七八個大男人圍住,怎么能不怕,且這條路平日就十分清凈,說白了殺兩個人不會被發現。 但看薛書生從拐角處笑嘻嘻走出來, 阿桃只能強逼自己定住神, 裝出極其胸有成竹的樣子,瞇著眼對薛書生說:“掌柜的,你要做什么?” 薛書生心里恨不得將阿桃殺人滅口,但面上還帶著笑,畢竟阿桃是個有美色的女子, 他真有些舍不得。 “我是想問問,郎君怎么就走了,畫不看了?” 阿桃一笑,擺手道:“家里有事,改日再看?!?/br> “改日?”薛書生道:“盯著的買家可不少,你先不下手,連喝湯都夠不到rou啊?!?/br> 阿桃大度極了,她說:“那就是我跟它沒緣分,這種事情,掌柜的也知道吧,不能強求?!?/br> “也是,也是?!毖皖^看著腳尖,突然仰起臉來,帶著詭異的戾氣,他道:“可是我店里丟東西了,郎君得讓我搜一下身?!?/br> 若是茂竹在,肯定恨不得錘爆薛書生的頭,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占便宜。 阿桃大為不解,“什么東西?怎么就確定是我偷的,掌柜的說話可要小心些。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對于這種地頭蛇,亮身份算是最有效的一招了,薛書生冷笑,他在上京經營許久,自認能打通一些關節,不論是什么身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阿桃看出他不屑一顧,便說:“新封的長寧郡王,你該知道吧。我是他的meimei?!?/br> 薛書生上一刻還賤兮兮地笑著,下一刻白了臉。什么長寧郡王,他不在乎,但他meimei是楚國皇后,是燕珩的夫人。 這…這… 這回輪到薛書生腿軟,不想大水沖了龍王廟,可他又不能表明身份,一來是保護自己,二來他哪里能揣度阿桃知曉多少內情,反過頭來把自己舉報了,怎么辦?! 這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彭虎是看不下書生和阿桃一來一回唇槍舌戰,他擼起袖子,大喝一聲,“管這么多呢,綁了再說?!?/br> 說罷就要沖上去,那氣勢阿桃平生未見,嚇得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別說跑了,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一霎,薛書生攔腰抱住彭虎。 彭虎大驚,恨鐵不成鋼,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你干什么???” 薛書生道:“…那個,我想了想,可能是搞錯了?!闭f這話時,薛書生還不忘抱住彭虎,將他往墻根下拖。 彭虎:“…” 阿桃先是愣了下,然后拿過管家手中的馬鞭,在馬屁股上連抽三下,馬兒應聲揚蹄,全力往前奔跑。 車身與薛書生和彭虎面前擦肩而過,他二人眼睜睜地瞧著阿桃探出身子,幾縷青絲隨風飄動,她笑顏如花,爽利灑脫,抱拳朗聲道:“即是誤會,那就先走一步啦!” 馬蹄車輪帶起塵土飛揚,眾人吃了滿嘴灰,彭虎囫圇抹了把臉,呸呸兩聲,質問薛書生:“我為你站臺,你發什么神經,到底怎么回事???” 再看那薛書生已經被方才一瞥驚艷到了,現在還念念不舍地望著阿桃離去的方向,捏著胡須,嘆道:“美人如斯,見之難忘,難怪燕狀元愛的死去活來啊?!?/br> 等阿桃回了家,管家還在問到底出了什么事,阿桃擺擺手,慌稱沒什么,然后一頭撞進房間里,拿起杯子喝水的時候手還在抖。 她心里盤算就算剛剛糊弄過去了,要是那伙人發狠要斬草除根,該怎么辦。 阿桃正想著,從衣袖里掉出一張紙來,原來剛剛撞見彭虎時,她下意識將一張宣紙塞進衣袖里,現在拿在手里,真如火炭一般。 幾經思考,阿桃決定把家中奴仆調去郊外莊子上干活,宅邸里就留幾個年輕力壯的看房子,然后自己進宮避禍。 就算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