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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存在于不同的時間點;還有一種從休·埃弗里特的多世界理論出發,認為就像布賴斯·德威特說過的那樣,每個宇宙、每顆星球的每個角落的量子躍遷將我們的世界分割成了無數個版本的自身?!?/br>“除非用生物中心論的觀點,認定是我們的意識創造了宇宙,而不是宇宙創造了意識——”蔡老爺子用力清了清嗓子。“呃,這么說吧,我們傾向于第三種觀點,認為一個奇點可以發散出多重宇宙,但彼此是否互有貫通,存在什么樣的運動軌跡,這點還沒有定論?!蹦俏皇忠惨庾R到大家專業不同,說多了可能眾臉懵逼,“薛定諤的貓,這個著名思想實驗在座的我想都不陌生,它也常常用于平行世界理論的闡釋?!?/br>“薛定諤的貓?我也聽說過,那不是詭辯嘛?!辈汤蠣斪硬遄?,“什么不死不活又死又活,不管你看不看,貓死就死,活就活,還扯一大堆有的沒的,我是不懂?;劭蘸蜕?,你說呢?”一個清和醇厚的聲音低低應了一句,大家一時都覺得,光憑這把嗓子,這和尚出去談禪說法就不愁忽悠不到人。沒有盤膝而坐也沒有合掌低宣佛號,慧空像個普通人一樣坐在椅子里,語氣很平和。“既死又活,不死不活,如果這種狀態成立,相當于肯定的是否定的,否定的同時又是肯定的,倫理學上,這犯了矛盾律,以藏傳因明學的觀點也犯著相違過。但從佛法破除一切假立名言與顯發自性的特點來看,實際是不提倡肯定與否定決不能互相容攝,由界分而立名言相狀的,這也是佛法不同于其他宗教哲學之處?!?/br>“……他說什么?”黃少天回頭看葉修,“為什么我感覺他什么也沒說,而且自己好像很蠢的樣子?”“他就是什么也沒說?!比~修把他的腦袋拍回去,從眾職業選手的表情上看,他們已經開始頭昏了,“有人想睡覺的沒?在這命運的一刻,你可以選擇閉上眼睛?!?/br>“說得容易,誰睡得著??!”唐昊替所有人吼出了心里的槽意。“一個理論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邏輯自洽,二是實驗驗證?!笔捠a的聲音響起,“這方面瀕死精神醫學也是一樣,沒有實驗數據,理論再完善也會遭人詬病?!?/br>“關于薛定諤的貓,有兩種最流行的詮釋,一種是哥本哈根詮釋,涉及波函數的部分不詳細說了,總之這種詮釋認為貓活著或死去,僅是唯一宇宙里發生的一個隨機現象?!蹦戏秸f道,給少數幾個一知半解的人做了科普,“另一種是多世界詮釋,認為開門的一瞬間,宇宙便一分為二,在某個宇宙里貓是死的,另一個宇宙里貓卻是活的。關鍵點在于,這兩個不同的宇宙在極短的時間內便‘退相干’,速度快到我們絕不會察覺,也就發現不了另一個宇宙的存在?!?/br>“如果說薛定諤的貓只是個思想實驗,還有個實驗能證明,某種意義上時空或許只是人的‘意識工具’?!笔忠姴汤蠣斪佑忠獜埧诜瘩g,趕緊加了一句,“蔡兄,假如給一個粒子設立一道屏障,屏障上有兩條狹窄的縫隙,觀測這個粒子要如何穿過縫隙,你認為是像子彈一樣僅穿過其中一條,還是像波一樣同時穿過兩條縫隙?”“你們這些小年輕的玩意我不懂,也別來問我?!睂Ψ讲簧袭?。“以‘肯定的不能是否定的,死與活兩種狀態不能同時疊加存在’的觀念來看,不管是哪種通過方式,最終結果都該只有一個才對?!笔謹偭藬偸?,“然而實際上,在科學家的觀察下,粒子是像子彈那樣只穿過一條縫隙,可是一旦不再觀察,它便像波一樣同時穿過兩條去了……很不可思議吧?無生命的粒子的行為,居然會因人的意識和感知而產生改變,物質和能量也能表現出波和粒子的特征,這就是著名的雙狹縫實驗?!?/br>“蕭教授說的不錯,理論必須依靠實驗來證實?!蹦戏接朴普f道,“我用近四十年的時間,在Z省內進行了一場大范圍的撒網實驗,實驗對象為43所學校,從中學、大中專到大學,每所學校我都捐贈了一筆款項,條件是,要求他們把這個帶手印的石頭雕塑立在人流密集處,高度恰好是手放上去正合適的程度?!?/br>她舉起一張照片,電腦前的人沒法知道上面是什么,想來是雕塑的模樣一類。蕭蔭的面孔微微蒼白,其他人想明白后,臉色也紛紛一變。“你……那是不道德的!”石曾兄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葉迭先生的例子,由于我沒有見過他本人,他是否來自平行世界,能證明兩個世界曾因某個力量或媒介短期保持了相干的狀態,這點尚且存疑,你怎么就去拿學生做實驗?”“你在怕什么?”南方似笑非笑,“既然你并不相信,兩個世界能這么簡單就產生相干,兩個世界的人能相互穿梭,那我的做法對學生全然無害,只不過是一個老女人的瘋狂幻想而已?!?/br>“……”“每座雕塑附近,都留有我的一個小型幻陣,作用是觀察并記錄每個觸碰過手印的人,不光是他的呼吸、心跳,第一反應,后續反應,也有當時的溫度、濕度、光線,乃至他觸碰那一刻的大致心理,是高興,悲傷,還是正處在強烈的情緒波動中?憑借幻陣和精神暗示,還有一些暗藏的現代觀測儀器,我可以基本還原出他碰到手印那一瞬間,身心內外全方位的一個所處狀態?!蹦戏秸f,“大部分工作是很枯燥的,后續觀察也沒有絲毫異狀,穿越平行世界?那連偶然都不算,那是上帝在擲骰子,卻要求骰子用一個尖角立在桌上?!?/br>“那是怎樣的奇跡,怎樣的幸運……或者厄運?!?/br>若非葉修動了一下肩膀,李軒還沒發現,自己一直屏住了呼吸。筆記本電腦周圍的空間本就不大,他們緊緊擠在了一起,被子胡亂纏在身上腿上。像在山洞里的那些個夜晚,每個人都本能地向身邊的同伴靠攏,是因為寒冷,還是心理上亟需證明自己不是孤單一人,很難說得清。他注意到王杰希的右手與黃少天的左手相扣,葉修的手又插在指縫間從外面包住了他們兩人,另一手勾著張新杰的手腕,后者的手臂卻被自己不知不覺攥得死緊——這時候誰跟誰近些,誰成了誰的依靠,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感官和神經系統都像共用一套,他們不分彼此,渾溶一團,如一塊皮膚融入另一塊皮膚。“這么多年來,我承認我差不多是在做無用功,時間長到我幾乎要放棄了?!蹦戏叫α诵?,“但是兩個孩子,他們的出現,證明一切的辛苦都物超所值。無論這話是不是矛盾或虛偽,我還是慶幸,我沒有給任何一個孩子帶來持續性、不可逆轉的傷害?!?/br>“他們一個叫宋睿,曾是H市二中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