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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會發生什么,也預先做好了心理鋪設,以他們的默契,這場情事應該進行得流利高效,但實際一cao作,他才發現不是那么回事。默契不會告訴你,明明熱意燒灼得視線一片朦朧,呼出的氣都是guntang的,隔著衣服一碰,對方卻開始莫名其妙地胃痛要怎么辦。默契也不會告訴你,當對方的頭發掛到自己的上衣拉鏈上,試圖給他解開時,自己的頭發又纏在對方的扣子上,這種尷尬的局面要怎么破解。喻文州按著胃部的手慢慢放松,眼角慢慢彎起,接著撲哧一聲,他笑場了。“你就笑吧你,等會別哭?!比~修無奈地說。他們維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為了不扯痛自己的頭發,兩個人都一動不敢動。笑了一會,喻文州探手去摸索纏住的頭發,正好葉修也伸出手去,喻文州觸到他手里有一個扁圓的東西,摸著很光滑,像是塑料軟管的包裝。“是什么?”“護手霜?!比~修捏住頭發的兩端,果斷一個對拉,先將自己解放出來,再去幫喻文州,“還是雅詩蘭黛的?!?/br>“從誰包里翻出來的?”“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們這些人的包?!比~修說。他們靠得極近,鼻息相聞,熱意成了熔化的糖膠,黏連在一起,一進一退都有無數的細絲被牽出來。“我會不會哭,”喻文州低低喘息著,“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br>葉修頓了一下,手指沙沙地穿過他的頭發,他的氣息也粗重了不少,語氣里卻帶著點嘆息。“文州?!彼兴拿?,“在我面前,沒必要這樣?!?/br>懷里的人忽然就靜了,不是反應不過來的愣怔的靜,也不是認命一般麻木的靜,似乎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那些隱藏在肌rou經絡里,被曖昧的玩笑挑逗帶過的僵硬,連同胃部倏忽而來的痛楚,都神奇地消失了。他腦袋抵在葉修肩窩,手臂下垂,完全處于一種靜止的狀態,眼神安靜如水。他一瞬間想起了許多事情,好的,不好的,燦爛的,沉郁的。有些屬于他們,有些不屬于他們,又好像并沒有分別。仿佛站在入??诘娜侵奚?,那么多年來,那么多條分流在大地各處,各自寧靜相持的河流全部匯聚,在這一刻澎湃成洶涌無邊的浩大水流。葉修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撫摸著他的頭發,喻文州伏在他胸前,世界靜得只聽見彼此的心跳。“開始吧?!彼p輕說,“再拖下去,我可就產生錯覺了?!?/br>第23章1人是感受不到自身的血液流動的。脫下僅剩的襯衫疊好,手肘卻被葉修抓住,還碰到了麻筋。喻文州手一抖,那團布料落在不知道誰的膝蓋上,終究是亂成一團,與其他扯松滑落的衣物疊著絞纏著,地上的風衣翻上來卷住了腿,亂七八糟曖昧不明,就像彼此的呼吸。葉修的手指沿著小臂一寸寸往上按,指下的皮膚汗津津的,泛著高熱,他用了點力按下去,一個又一個小坑接連凹陷。喻文州深呼吸著,握住了他的手指,相貼的肌膚上是粘膩的汗意,他沒有使勁,任憑葉修的手帶著他的手走,最終停在咬痕附近,指甲輕輕壓在咬痕上。人是感受不到自身的血液流動的,他模模糊糊地想。心臟急劇地收縮擴張,喻文州幾乎要去摸一摸手背,看那上面的血管是不是在鼓動,沖撞著薄薄的皮膚。荒唐的念頭接二連三跳出來,咬破手指似乎是個好主意,至少能確認血液還是血液,不是游走的火焰或巖漿。葉修低下頭去時喻文州還在出神,并沒有想具體的事情,也不是頭腦放空一片茫然,就是有些懶散的遲鈍,好像泡在過熱的溫泉里,霧氣蒸騰得眼目昏蒙,灼燙的水溫令身體不堪忍受,人卻怎么也不想動。一絲涼意和刺癢傳來,他嘶了一聲,手環著葉修的脖子將他推開。“別舔,不安全?!庇魑闹菡f,葉修的手滑到了腰上,他細微地顫栗著,想躲又想笑,“傷口說不定有余毒……噯,癢?!?/br>“中了蛇毒不都是用嘴吸出來的?”“嘴吸也不安全?!庇魑闹菡f,溫潤的聲線略微劈裂,葉修的手繼續下移,已經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去了,“萬一口腔黏膜有破損……??!”他放任了身體的反應,沒有阻止自己叫出來。一聲之后,他傾向前咬住了葉修的頸側,牙齒磨了磨那里繃緊的皮膚。“那換個地方吸?”葉修壓低聲音說。話一出口,葉修自己難得老臉一熱。有點過火了,玩笑也好,調戲也好,這話實在是不該說。男人的身體是沒什么節cao的東西,他不否認快感也是真實的,但如果做不到徹底的忘情放縱,被強加給情欲的刺激,混沌的感覺與情感因子,對喻文州來說,或許還不如徹底的,純粹的,干干凈凈的難堪。是氣氛的問題,葉修想。這氣氛非但不硬,簡直太軟,太熱太……放松,給人一種說什么都不為過,再露骨的話都像是情話的錯覺。喻文州整個人又是一靜。葉修目瞪口呆地覺出他跪了下去,不算快,可也絕不拖沓。他屈起一膝,就那么半伏在他腿間,那雙眼睛雖然看不清,透過黑暗,卻依然像有某種意味被傳遞了出來。他還是靜的,腰彎,背斜,俯伏的姿勢,頭也低著,從后頸到腰背拉出一道流利的折線。那線條卻與柔靡無關,靜也不再是柔軟的靜。他們離得那么近,葉修幾乎能感到他的呼吸吹襲在腿上,他看著他,就像看著賽場上那個安靜無害的術士,下一秒或再下一秒,暗影烈焰就要在他們間升起。“你要嗎?”喻文州問,“你要的話,我可以試試?!?/br>“給你吸出來?!彼届o地說完這五個字。葉修沒接話,他伸出手,卡著他的下巴將他扯了起來,手卻沒移開,在他的頸上粗暴地游移。喻文州產生了一種要被那雙漂亮的手扼死的錯覺。就算如此他也是靜的,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不曾躲閃。只在葉修的手掠過喉頭,拇指按住頸動脈時嘆了口氣。再靜,那里也是脈動狂劇。葉修的手指描畫著,畫出了一個字母G,隨后又是同樣的筆畫,同樣的一個G。GG。喻文州一下子給他逗笑了。“你這態度不對??!哪有這樣認輸的,審議不通過,重來?!彼χf。“能贏我一次,夠你做夢笑醒的,多少人的臉都沒處擱了,排著隊掉眼珠子呢!”葉修說,探手一撈,將他撈回懷里,不客氣地扯開了他的腿。“喻文州你老實一點,別死撐?!彼嬲f。“誰不是在死撐呢?!庇魑闹菪?。他聽見蓋子擰開的聲音,拉下葉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