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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回過神,不敢置信地說道:“祭司大人的意思是……” 祭司點頭,“正如你的猜測。今夜開始,她不再是裴蘇蘇,而是曾經的鳳凰妖王,韶游?!?/br> 只要她堅定道心,繼續修行無情道,便能在秩序石的幫助下,解封上一世的記憶,獲得無可匹敵的力量。 容祁將再也無法限制她。 關掉水鏡,弓玉震驚地坐在原地,無意識地將那個詞重復了一遍,“涅槃……” 時至今日,對于大尊而言,才是真正的涅槃么。 可為何是今夜?難道今夜會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弓玉下意識看向窗子,窗屜緊閉,密集雨絲拍打窗屜的聲音不斷傳來,吵得人心煩意亂。 不知想到什么,他暗道一聲“不好”,忽然起身朝著暖靈泉旁邊的洞府而去。 經過暖靈泉時,看到雨水在水面上濺出一個個小水花,漾開圈圈漣漪,弓玉多看了一眼,然后便繼續用最快的速度前行。 還未走近,弓玉便看到裴蘇蘇僵直地站在洞府前不遠處,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擴大。 裴蘇蘇看向床邊站著的那人。 銀白月光沒能照進洞府深處,只留在了外沿,最里面宛如巨獸張口,黑如深淵,又如地獄。 可她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床邊,腳下是被毀成碎片的精血玉墜。 這世上……從此再無聞人縉此人。 容祁剛恢復意識,便驚恐地發現,床上躺著的軀殼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還不等他想明白發生了什么,就感覺到強烈的視線從洞府外傳來。 他忙轉頭望過去,對上裴蘇蘇絕望至極的眼神。 她像是被釘在原地,獨自一人立在雨夜中,沒有用法力防雨水,渾身都被打濕,衣衫貼在身上,臉上毫無血色,比月光還要白。 冰涼的液體順著發絲,臉頰流下,她面無表情,眼眶通紅,讓人分不清這些雨水里,有沒有摻雜別的什么。 她動了動唇,無聲問他—— “為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肥肥的一章來啦~~ 寶寶們別理了,桃桃不會受影響的,看到有人身攻擊的評論直接舉報就好,愛你們_(:з」∠)_ ☆、擄走 對上她眼神的瞬間, 容祁渾身的血液好似在剎那間凍結。 他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僵硬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裴蘇蘇冒著雨, 一步步走近。 離洞府越來越近, 她走得卻越來越慢,好似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裴蘇蘇終于走進洞府,站在明暗交接的那條線上, 未作停留便進入了與他一樣的黑暗中。 容祁夜視能力極好,即便裴蘇蘇附近毫無光亮,他依然能看清她濕潤赤紅的桃花眸, 還有其中蘊含的絕望灰敗。 雨聲被隔絕在外, 洞府中寂靜無聲,只剩下沉重的腳步, 一下下踏在他心尖上。 容祁握了握拳, 忐忑望著她, 半天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蘇蘇……” 裴蘇蘇恍若未聞, 自顧自向前走。 她停留在床邊, 目光黏在床上躺著的那人身上。 容祁死寂的心跳終于重新恢復跳動,神智比起方才清明些許。 他向前半步, 擋住她的視線, 緊張問道:“蘇蘇,你怎么過來了?” 裴蘇蘇終于肯抬起眼,目光空洞地望著他。 洞府中明明沒下雨, 可她臉上透明的液體依然在不停流淌,落進早已濕透的衣襟上。 容祁深呼吸兩下,緩緩舉起手, 試圖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卻還未碰到便被她偏頭躲開。 她的聲音冰冷至極,“讓開?!?/br> 容祁手指動了動,眼神往她面上脧巡一圈,最后還是微微蜷起手,放回身側。 他小心翼翼地移到旁邊,讓出位置。 沒了容祁的遮擋,裴蘇蘇重新看向床上躺著的人。 她用力眨了眨眼,將眼中的液體擠出,視野終于沒那么模糊。 隨后顫抖著伸出手,放在聞人縉鼻尖下方。 其實根本無需試,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然,指尖冰涼,沒感受到任何氣息。 裴蘇蘇閉上眼,淚水無聲蜿蜒而下,胸腔起伏劇烈。 容祁正在想該如何應對,就聽她顫聲問:“你為何要這么做?” 他連忙抬眸,只看到她的側顏,鼻尖和嘴唇都哭紅了。 “不是我……”容祁剛說完,就見裴蘇蘇轉過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她冷漠的眼神讓容祁心里沒來由的恐慌不安。 他強迫僵滯的頭腦恢復運轉,連聲解釋:“真的不是我,是聞人縉自己做的,不是我?!?/br>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其他,只能將自己和聞人縉的關系和盤托出。 “聞人縉是我分出的副魂,上次我沒能殺了他,讓他的靈魂躲進我的身體。我今日過來,本是為了延長這具軀殼的生機,卻被聞人縉奪舍,他親手捏碎了他自己的精血玉墜?!?/br> 一旦開了個頭,剩下的話就說得順了,容祁生怕她不信,說完舔了舔唇,猶豫幾息道:“蘇蘇,你信我?!?/br> 他看到面前人微蹙起眉,“副魂?” 容祁頷首,低聲道:“聞人縉他,他是我造出來的傀儡?!?/br> 裴蘇蘇呼吸一滯,眼中浮現出nongnong的震驚。 弓玉恰在此時來到洞府門口,翅膀被打濕,他飛得比平時艱難許多,聽到這句話連忙道:“大尊,他說的是真的。方才祭司告訴屬下,當年被虬嬰帶去魔域的秘術,乃是分魂術,可將人的靈魂一分為二?!?/br> 裴蘇蘇心神大震地后退半步,眼睫眨了眨,又有晶瑩的淚珠滾落。 怪不得容祁和聞人縉明明不該有任何交集,容貌卻生得一模一樣。 怪不得他們兩個有那么多相似之處。 怪不得容祁能得到聞人縉的記憶。 原來,聞人縉是容祁造出來的傀儡。 裴蘇蘇收回看向容祁的視線,重新看向床上。 沒過多久,待軀殼的生機徹底消亡,俊美清冷的人影便消失不見。 層疊的白衣中間,靜靜躺著一株雪蓮。 那株雪蓮,她自然認得。 傀儡術用的青豆,其實并非豆子,而是雪蓮子。 一顆雪蓮子就能幻化出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傀儡,更別說一整株雪蓮,幻化出的傀儡能容下靈魂也不足為奇。 容祁比她更希望聞人縉這具軀體活著,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用聞人縉來威脅她。 而聞人縉則恰好相反,他不希望她受容祁牽制,所以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奇怪。 裴蘇蘇陷入沉默。 容祁和弓玉保持安靜,耐心等她消化這個事實。 洞府外雨聲愈來愈密,不停拍打著石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