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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不想融合這個讓他生厭的靈魂,只想要他的命。 就算聞人縉死了,他自身也會遭受重創,甚至會失去輪回轉世的機會…… 容祁也必須讓他死。 聞人縉不死,難消他心頭之恨。 * 午夜時分,泡在暖靈泉中的人有所感應,猛地睜開雙眼,提前清醒過來,眼中淚水滾落而下。 裴蘇蘇還未完全回過神,只是本能地喃喃道:“師尊,師尊……” 看到她醒來,步仇和弓玉同時出聲:“蘇蘇!” “師尊呢?” 看到兩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裴蘇蘇頓時明白,心中一涼。 她咬破手指,顫著手繪制出陣法,身形眨眼間便出現在后山腳下。 沿著山路磕磕絆絆往上爬的時候,裴蘇蘇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她什么都不敢想,怕想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結果。 可還是有很多不好的念頭爭先恐后地出現在腦海中。 是師尊讓她昏睡過去的。 他根本沒有能贏了容祁的把握,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才會這么做。 裴蘇蘇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情人扣的感應還在,心上絞痛劇烈,宛如有人拿著刀子凌遲。 她好幾次跌倒在地,手掌被擦破,流出血來,卻根本顧不上這些。 跌倒了就爬起來,滿腦子只剩一個念頭。 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合修臺,必須救下師尊。 終于來到合修臺前,容祁布下的結界剛好吸收夠了足夠的血,逐漸消失,顯露出里面的情形來。 冰冷月光下,一人站立,一人寂無聲息地躺在地上,無數鮮血自胸前血洞流出,染紅身下的地面,甚至順著合修臺的紋路蜿蜒流到很遠的地方,匯入那條小溪。 裴蘇蘇忽然聽到刺耳的嗡鳴聲,在她耳邊炸響。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重重跪倒在地,淚水無意識地自紅腫的眼眶滾落,映著月光,照出她蒼白的臉。 裴蘇蘇甚至沒有勇氣,去確認地上那人還有沒有呼吸。 容祁閉目,晃了晃腦袋,將劇烈的頭痛壓下。 不愧是他的傀儡,分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居然還能硬著骨頭算計他。 握緊手中毀了一半的精血玉墜,容祁重新睜開眼,看到前方的裴蘇蘇,對上她空洞寂無的眼神。 容祁見不得她為聞人縉流淚。 他一步步走向她,停在她面前,用染了血的手指擦去她臉上淚。 居高臨下,毫無感情的聲音告訴她:“聞人縉死了?!?/br> 過了很久,耳鳴才終于消失。 裴蘇蘇茫然地抬起頭。 容祁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裴蘇蘇艱難地理解了容祁話語中的意思。 聞人縉死了。 剛才涂抹在她臉上的,是聞人縉的血。 容祁將失魂落魄的裴蘇蘇從地上拉起來,用一成不變的語調平靜說道:“忘了他,從今天起,你只需要有我就夠了?!?/br> 說完,他正準備將面前人抱進懷里,胸口卻陡然一痛。 低頭,容祁看到一柄利劍貫穿了他,在聞人縉胸前同樣的位置。 以容祁的修為,他若是想躲,自然能躲開。 容祁看著那柄劍插在自己心口,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將本就被鮮血浸透的衣袍,染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他當時唯一的想法居然是,原來他的血,和聞人縉的血顏色是一樣的。 容祁抬眸,對上裴蘇蘇的眼。 此時那雙眼里,已經沒有了半分對他的不忍,只余仿佛能燃盡一切的仇恨。 她眼里流出血淚,神情死寂,無聲地說出一句話。 微風沒有將她的話送入耳中,但容祁從她的唇形分辨出了話的內容。 她一字一句,“我、要、你、的、命?!?/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家小千、聞人綠帽戴好 2個;蘇梔、黎色、123、黛清、erika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 41瓶;胡鴨子、40687382 40瓶;恩東狗 30瓶;檻內外客、九家酒、頭發愛打結、奶油莓莓、南風不知意 20瓶;桃砸 12瓶;周衛國、車厘子啾啾啾、是小可愛啊 10瓶;浮歆荻 7瓶;erika 6瓶;烏托邦、白滟子 5瓶;十七 4瓶;uoyaijoayDGLnegGMO、余音裊裊 3瓶;醉臥江山 2瓶;45315683、芋圓燒仙草、小小懿二傘 1瓶; ☆、噩夢 裴蘇蘇刺完一劍便松手, 想要跑向地上那人,腳步卻被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森然月光透過樹影縫隙漏下來, 映出容祁高大修長的身影。 他的臉白得可怖, 唇紅似血,宛如閻羅,攔在她面前。 新的結界出現在合修臺周圍, 將他們二人籠罩在內。 容祁伸出冰涼的右手,箍住眼前人的下頜,眼眸帶赤, 嗓音微微發顫, “你為了他……要殺我?” 裴蘇蘇目光仇恨地盯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恨不得用目光將他洞穿。 她無聲重復了一遍“我要你的命”, 隨后重新握上劍柄, 用力一轉, 似是要絞碎他的血rou。 裴蘇蘇氣息急促, 手下顫抖, 容祁心知她不忍。 可他更清楚地知道, 她的不忍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聞人縉。 他頂著這張臉, 裴蘇蘇不可能眼睜睜下得去手。 又是聞人縉。 容祁胸中妒意翻涌, 松開對她下頜的鉗制,轉而握住她的手,往前一帶。 裴蘇蘇落入他懷中, 伴隨著利刃刺穿衣服和身體的聲音,手上利劍徹底穿透他的胸膛,一半血紅的劍身出現在他背后。 guntang的血液濺在裴蘇蘇蒼白的手背上, 她眼皮一跳。 容祁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她手上沾滿了鮮血,染紅袖口,還有許多滴答落在地上,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 容祁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雙手捧住她的臉,面容蒼白染血,與她額頭相抵,嗓音喑啞,透著病態的堅持,“與聞人縉和離,和我結侶?!?/br> 極近的距離,鼻尖幾乎觸在一起,溫熱氣息噴拂。 裴蘇蘇倏然掀起眼,望進他幽暗沉遂的墨眸,往日清凌凌的桃花眸中被怒和恨填滿。 “你做夢?!彼齾拹旱貏e開臉,與容祁拉開距離,仿佛連與他呼吸同一片空氣,都令她難以忍受。 劍刺上來的時候,容祁都沒有任何反應,此時卻忍不住紅了眼眶,眼睫輕顫。 裴蘇蘇猛地拔-出手中劍,容祁身子微微前傾,嘴角血跡蜿蜒流出。 就在裴蘇蘇狠下心,準備朝著他的心臟刺下去時,容祁展開左手,給她看他藏在手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