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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和神態,裴蘇蘇道:“沒什么?!?/br> 容祁的目光落在她腿上,看到荷包上沾染的血跡,頓時聲音一沉,“手怎么受傷了?” 他目露焦急地走上來,握住她的手,將指尖含入口中。 被容祁這么一提醒,裴蘇蘇才發覺,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時候被針扎出了好幾個小口,流了不少血,把荷包一角都弄臟了。 怪不得她剛才覺得手指疼。 “方才,弓玉聯系我說,那枚內丹是貘的內丹,燃燒后可以讓人昏睡,記起前世記憶?!?/br> 容祁聽完毫無反應,依然緊緊抱著她的手。 前些日子,他自己的手指都快斷了,也沒見他有情緒波動。 可今天,她只是被針扎了幾下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容祁卻像是去了半條命似的,緊張得要死。 “還有一件事,那個魔修說……” 容祁深不見底的視線忽然望過來。 對上他的視線,裴蘇蘇聲音微頓,眨了眨眼繼續道:“他說,魔尊派了渡劫期的手下暗中接近我,想要奪我妖丹,那人叫羊士?!?/br> 那魔修送來的紙上,只寫了這么一件事,還有羊士的畫像。 因為提到了魔尊和渡劫期修士,事情非同一般,所以弓玉才會那么緊張。 容祁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顯,將她的手指從嘴里拿出來,一邊給她涂藥,一邊淡然道:“雖不知真假,但多加防備總是沒錯?!?/br> 聞人縉曾被誤認成魔尊,那天在水鏡見面之后,以他的頭腦,肯定猜得出來,真正的魔尊正代替他,陪在裴蘇蘇身邊。 可自己何時命令羊士對付裴蘇蘇了? 那么聞人縉故意這么說,是想挑撥蘇蘇和自己之間的關系么? 可惜,注定不可能讓他如愿了。 因為容祁根本沒想過要恢復身份,魔尊這個身份與裴蘇蘇有沒有恩怨,又有什么所謂呢? 指尖傳來藥物的涼意,裴蘇蘇動了動手指,點頭贊同道:“嗯,我也是這么想。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提高警惕?!?/br> 如今她剛邁入渡劫期不久,如果那個什么羊士的修為在她之上,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她心中冒出另一個想法來,“不如,我們提前回碧云界吧?” “為何?”容祁立刻警覺起來。 “那個羊士若真有渡劫期修為,我沒有神元骨,或許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早些回妖族的地盤,更讓我安心?!?/br> 裴蘇蘇的話很合理,可容祁還是不免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她真的只是因為懼怕羊士,所以才想回碧云界? 這其中,有沒有她想去見聞人縉的因素在? 最近自己下午總是不在,會不會是聞人縉做了什么,讓她起疑心了? 若換了旁人,定不會像他這么多疑。 可容祁本就陰戾敏感,好猜忌,又因著現在的好日子是自己偷來的,向來心虛不安,稍微遇到點風吹草動,就足以在他內心掀起軒然大波。 裴蘇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眉心越皺越緊,便勸道:“正好快到年關了,我們便先回碧云界吧。待過了年,正好叫上步仇他們,去不仙峰參加我們的結侶大典?!?/br> 聽她這么說,容祁的心情才好轉不少。 他恨不得明日就與裴蘇蘇結侶,可裴蘇蘇從前與聞人縉在人族生活,習慣了將過年當作大日子對待。 正好他們的情玉還需要再溫養一陣子,所以才會將結侶的日子,定在年關之后。 最終,容祁沒說答應,也沒拒絕。 “過幾日再說?!?/br> 裴蘇蘇點頭應下,“好?!?/br> 她本想將字跡那件事也告知容祁,可轉瞬一想,以他現在的醋勁,若知道她因為一幅字畫想這么多,指不定又要懷疑她變心。 反正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到時問一問那個魔修,就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如此,何必特意告訴容祁,多生事端。 這時,容祁握住她的手,“我已經突破,接下來便不用閉關修煉了,可以每日都陪在你身邊?!?/br> 他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時時刻刻把裴蘇蘇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徹底放心。 反正作畫一時半會他還是學不會,下次若裴蘇蘇再提起,他故技重施,再切一次手指就是了。 大不了切得更重一點,便能多拖延一些時間。 裴蘇蘇對此沒有多想,笑著起身,撲進他懷里,很為他感到開心,“你這么快就是煉虛后期的修為了,真厲害?!?/br> 容祁接住她,低頭親了親她的側臉,低聲道:“多虧了你渡給我修為?!?/br> 怕她再提起元關一事,他們行房時,他只好假裝自己在運轉合修功法。 總算是沒讓裴蘇蘇再想起,他可以不用守著元關,暫時沒有被拆穿。 其實容祁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處心積慮地騙她,到底能騙多久。 對于他來說,就像是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行走于架在懸崖中間的獨木橋上,看不見前路,稍一不慎便會跌落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可他別無選擇。 當初若不上橋,他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 陰暗地牢里,聞人縉背靠著冰冷堅硬的墻壁,等著裴蘇蘇的回應。 他給弓玉的紙,內容根本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想辦法讓裴蘇蘇看到那張紙。 前些日子面對妖族審問,他在紙上回答,為了節省裴蘇蘇的時間,那個精怪并不會特意將他的字拿給裴蘇蘇看,只會將重要的事情整理一番,口頭轉述。 所以聞人縉才想了這么個辦法。 一個對裴蘇蘇圖謀不軌的渡劫期修士的畫像,為了讓裴蘇蘇有所防備,那個精怪一定會把畫拿給她看。 至于為什么要特意加上“受魔尊之命”,一方面是為了讓這件事看起來更合理,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誤導那人。 若那人得知此事,會以為自己在挑撥他和裴蘇蘇之間的關系,從而忽略自己真正想要傳遞給裴蘇蘇的信息。 聞人縉倒是想把實情直接寫出來,可如果他真的這么做,無憑無據,只會讓人懷疑,他圖謀不軌。 怕是他的字跡,根本不會傳到裴蘇蘇那里,就會被人撕成碎片。 聞人縉知道的關于魔域的事情雖然很多,但能立刻引起那個精怪警覺,并且能讓他毫不懷疑地將紙遞到裴蘇蘇面前的事,只有這么一件。 機會只有一次,他不可能不緊張。 希望第一個看到那張紙的人是裴蘇蘇,不是那個魔尊。 只要蘇蘇看到了,他有信心,她一定可以認出他的字跡和畫作。 關掉水鏡后,弓玉頭昏腦漲,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剛恢復些力氣,他又一次來到地牢,揮退左右后,厲聲對著牢里的人問道:“說吧,你的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