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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隨后就笑開了,紅唇彎起,“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隨便問問?!?/br> 弓玉說裴蘇蘇繼任妖王之位后,后宮一直空懸。 可步仇他們又說,自己住在后宮。 容祁不知道誰說的是對的,雖然根據他對裴蘇蘇的了解,更偏向于相信弓玉的話,但總要親口問過才放心。 “自然不算?!?/br> 容祁下一個問題緊接著就拋了出來,“如何才算?” “我覺著,應當是對一個人一心一意,忠貞不渝才算?!迸崽K蘇理所當然道。 得到這個答案,容祁眸光凝滯,心中反倒不痛快。 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呼吸都變得艱澀。 讓她一心一意,忠貞不渝那個人,并不是他。 他心中懊惱,又有些自嘲。 嘲他身為替身,哪來的資格想這么多。 自找苦吃。 “咦,你最近修為怎么一直沒有提升?”在容祁沉思這會兒,裴蘇蘇心血來潮查探了一下他的修為,疑惑問道。 容祁微愣了下。 他最近在修魔氣,自然就忽略了靈力的修煉。 而且他將魔氣修為隱藏了起來,沒被裴蘇蘇看出。 容祁剛想好理由,還沒來得及說,裴蘇蘇緊接著就又說:“可是又遇到瓶頸了?” 他正欲說出口的話,全部堵在喉間。 容祁掀起眼睫,漆黑眼眸靜默望著她,握住她的手收緊。 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脂膏 裴蘇蘇擰起眉, 疑惑說道:“你以前修煉從不會有瓶頸的,怎的重新修煉一次,反倒瓶頸重重?” 按理說, 強者機緣巧合之下重新開始修煉, 只會比之前更容易,沒見過比之前更艱難的。 容祁被她口中“從不會有瓶頸”吸引了注意力。 聞人縉修煉居然也不會遇到瓶頸?那豈不是與他一樣? “不知?!比萜畲瓜卵劢?,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撓她的手心。 “這可怎么辦?”裴蘇蘇的心思全然被他的話所吸引, 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容祁正欲開口,就聽她緊接著說:“妖王宮的合修臺破損了,一直沒修?!?/br> 他抬起眼睫, 靜默望著她, 墨眸清凝。 裴蘇蘇對他的視線恍然未覺,自顧自說著:“我明日讓人去修一修罷, 只是所需的材料比較難找?!?/br> “不必了, ”容祁悄無聲息地與她的手扣在一起, 手指交纏, 嗓音壓得很低, “既然麻煩, 就不必特意去修了?!?/br> 裴蘇蘇肩膀垂下,側首看向他, 無奈說道:“可不修好的話, 功法的效果會大打折扣?!?/br> 觸碰到她明澈干凈的眼神,容祁耳尖發燙,喉結無意識上下滾動, 有些心虛地別過臉,“一次不成……兩次應該可以?!?/br> 他看似平靜,實則早已屏住呼吸, 用余光關注她的反應。 裴蘇蘇微愣,在腦海中仔細過了一遍他的話,精致眉眼舒展開,嫣然一笑,贊同道:“你說得有理?,F在正是忙于大事的時候,大張旗鼓讓人去修合修臺,確實不好?!?/br> 尤其她并不打算要回妖王之位,也不會在妖王谷久留,步仇與她關系再好,這件事到底還是不合時宜的。 “那便依你所言,先試試吧。若一兩次仍舊不行,再想其他法子也不遲?!?/br> “嗯?!比萜蠲虼綔\笑,小幅度點頭,盡量表現得含蓄,他卻不知自己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裴蘇蘇不再開口,殿內忽然安靜下來,靜得只剩下他們距離極近的呼吸聲。 安靜了半刻鐘,容祁覺得奇怪,掀起眼睫,就見裴蘇蘇正笑意盈盈望著他,桃花眸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映著燭火,亮晶晶的。 他的心被填得滿滿當當,蕩起溫柔。 “怎么了?”容祁被她毫不掩飾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 裴蘇蘇沒說話,歪頭打量他一會兒,忽然將手從他手里抽出來,伸出手指,朝著他的臉靠近。 容祁緊張的目光追隨她的指尖,由遠到近。 她瑩白的指尖落在左臉,嘴角旁的位置。 “你笑的時候,有個淺淺的梨渦,我以前怎么沒發現?” 微涼指尖落的地方,正是梨渦中央。 她輕飄飄一句話,卻讓容祁如同被當頭敲了一棒,心神大震,有些慌張地問道:“我從前沒有嗎?” 在他猝然收緊的目光下,裴蘇蘇咬了下唇角,黛眉微蹙,似是有些苦惱。 想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從前,你沒笑這么開心過?!?/br> 聞人縉少有情緒波動,即便高興,頂多也只是微微彎起唇,笑意淺到可以忽略不計。 裴蘇蘇沒看過他的梨渦。 但說不定聞人縉有,只是他很少像容祁剛才那樣笑,所以自己才沒見過。 容祁用力閉了閉眼,重重松了口氣,劫后余生的感覺涌上心頭,后背衣裳微濕。 他抬起手,放在裴蘇蘇腦后,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我從前應該也有的?!背隹诘穆曇暨€在因為后怕而輕顫。 他就像是卑劣至極的小偷,偷走了別人捧在手心的至寶。 從此他雖懷揣至寶,但注定余生都要活在惴惴不安當中,片刻都不得安寧。 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裴蘇蘇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或許是我沒注意?!?/br> “正好我今日有時間,看看能否助你突破吧?!?/br> “好?!彼芸煨偛拍羌峦?,容祁求之不得。 “要沐浴嗎?”容祁問。 裴蘇蘇點頭,從他懷里離開,朝著偏殿走去,“我先去吧?!?/br> “好?!比萜顪睾蛻?。 裴蘇蘇走后,他獨自一人坐在殿中,施了個清潔術,將桌上的墨跡處理干凈。 方才她來之前,其實他不是在看書,而是在練字。 聞人縉寫得一手好字,之前他聽裴蘇蘇說過,虛渺劍法便是聞人縉從書法中悟得。 旁的東西他可以不會,字必須練好。 安靜空曠的殿內,涼風拂過,琉璃燈內燭火微晃,白衣少年靜坐于桌前看書,耐心等著。 殿內久久都未響起書頁翻動的聲音。 再一看去,少年看似在看書,目光卻出神,心思早已不知飄到了何處。 裴蘇蘇出來時,鬢發如云霧般散在身后,只穿了一身素白中衣。 她一邊拿巾帕絞頭發,一邊走到容祁身邊,低頭看向他手里的書,問道:“方才忘記問了,你在看什么?” 她傾身過來,身上還帶著半潮的溫熱水汽,裹著香甜好聞的氣息侵入鼻間。 一捋青絲垂落在肩頭,容祁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瞬間繃緊了身子,臉頰騰起薄紅,拘謹答:“是……凡間的話本,我從書房隨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