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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疑,心里猛地一跳,身后的黑翼停止扇動,差點從黑霧中掉出去。 魔尊怎會在此處?他此時不是正在萬魔窟療傷嗎? 莫非魔尊的分魂術已經大成? 看到容祁擋在裴蘇蘇身前,虬嬰猜不透他的意思,心中涌上無數猜測。 難不成魔尊也想要妖王內丹? 那自己這么做,豈不是會惹怒魔尊? 想到這個可能,虬嬰后背立馬冒出一層冷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容祁沒有靈力,便只能御起劍招,來抵擋這些魔修的攻擊。 他身形快到幾乎看不清楚,手中劍刃寒芒翻卷,讓人眼花繚亂。 一道道魔氣撞在劍上,發出清脆的嗡鳴,然后被彈開到四處。 魔氣所及之地,所有花草樹木都被腐化,化成黑灰。 好在破妄劍是裴蘇蘇用無數天材地寶親自煉制而成,堅硬無比,接下這么多攻擊都沒有被折斷,也沒有被魔氣污染。 只是,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有許多漆黑的魔氣順著劍刃,悄悄飄到了容祁身體里。 裴蘇蘇還開著天機眼,自然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見狀,她呼吸驀地一滯,心神大震。 容祁體內的經脈是逆行的,不能讓他接觸到魔氣,不然可能會讓他直接變成魔修,在人族和妖族都再無立足之地。 想到此,裴蘇蘇顧不得身體的損耗,調動起全身僅剩的妖力,咬牙擋在容祁面前。 她讓弓玉給容祁施了個定身術,不讓他再跟魔修對上,避免他的身體繼續吸收魔氣。 裴蘇蘇眉心死死皺在一起,勉強用最后一絲氣力支撐著,身體都在因為力量消耗過度而微微顫抖。 弓玉急得眼淚都落下來了,但因為契約的存在,他不得不聽從裴蘇蘇的命令,暫時困住容祁。 容祁被束縛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護在自己面前。 他瘋狂掙扎,想要掙脫弓玉的束縛去幫她,眼眸猩紅,聲音急切嘶啞,“jiejie,你先放開我,你不要再動用力量了,你會死的?!?/br> 裴蘇蘇恍若未聞,依然堅持自己抵御魔修的進攻。 過了會兒,她口中涌上濃郁的血腥味,眼前景色一陣陣發黑。 裴蘇蘇轉過頭,目光復雜地看了容祁一眼。 那一眼看得容祁心中猛地一揪,有種不祥的預感。 “jiejie,不要……”容祁嘴唇顫抖,眼尾泛紅,有濕潤冰涼的液體不受控制地順著眼角流下。 過去遭受過那么多不公和苦難,他從未哭過。 容祁本以為自己天生缺乏感情,可到這一刻才明白,曾經不哭 ,不過是因為沒承受過真正的錐心刺骨之痛罷了。 眼睜睜看著裴蘇蘇的生命力一點點消逝,猶如有柄尖刀在他心上生生剜下一塊rou,比他當初在望天崖上遭受天罰還要痛苦萬分。 “不要,不要死……”容祁搖頭看向她,眼淚不停滾落,聲音沙啞,充斥著痛苦和恐懼。 他經脈里傳出一陣陌生的力量感,似乎有黑色霧氣在其中流淌,識海中的封印也隱隱有了松動的跡象。 裴蘇蘇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可最后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用一只手勉力抵擋魔氣,另一只手開始艱難地繪制陣法。 禁術無法帶著三人一起離開。 若是等下徹底支撐不住,那么她只能將容祁和弓玉送走。 待只剩她自己…… 她便自爆妖丹,與這群魔修同歸于盡。 頸間掛著的精血玉墜泛起微光,卻轉瞬間便被裴蘇蘇用神識壓下。 這是聞人縉的本源精血,若是用了,他本人也會受到極大損傷,甚至有殞命危險。 裴蘇蘇桃花眼中流露出苦澀。 她不怕死,只是……還沒來得及與他相認,終究還是舍不得。 “護法大人,怎么了?”見虬嬰出神地盯著那個黑衣少年,身旁的羊士疑惑問道。 他隱約覺得,這少年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聽到羊士的問話,虬嬰才眨了眨眼,從思緒中回過神。 在場的魔修中,只有他見過魔尊真容。 沒聽到魔尊命令,虬嬰不敢把他的身份暴露出去。 只是,魔尊為什么突然護在妖王面前?還……還哭了? 若是魔尊想得到妖王內丹,直接出手不就行了,何必大費周章? 那么魔尊此舉,一定另有用意,或許跟成神的機緣有關。 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不定會破壞魔尊的某個計劃,惹得魔尊不快。 虬嬰被自己腦海中的猜測嚇得魂不守舍,冷汗漣漣。 即便是陪在魔尊身邊萬年,虬嬰依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個行差踏錯,惹怒了喜怒無常的他,給自己找來恐怖的禍端。 就在這時,步仇等諸位大妖終于感應到裴蘇蘇的氣息,匆匆趕來此處。 他們剛一到,就見裴蘇蘇和弓玉被一群魔修圍在中間,身旁還有一個陌生的黑衣少年。 只是,裴蘇蘇面色蒼白如紙,周身的妖力微弱,明顯已經是強弩之末,手中禁術已經快要繪制完成。 若是他們再晚來半步,她怕是就要撐不住了。 “該死的?!辈匠鸫笈?,素來輕佻的俊容頭一次帶上nongnong的怒意。 他當即便幻化出七尺蛇尾,黑紅蛇身斑斕交錯,帶著恐怖的威力,狠狠朝著黑霧中的魔修鞭笞而去。 濃郁的魔氣被打散,藏身其中的魔修重重跌落,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而亡。 其他大妖也立刻進入戰斗狀態,化作便于戰斗的半妖形態,對上魔域的這些高手。 眾妖不約而同地將裴蘇蘇護在中間。 其實虬嬰看到容祁的第一眼,因為根植于靈魂深處的恐懼,心中的戰意已經消減得差不多了。 此時妖族這些大妖趕到,以他的修為,控制伏妖印對付妖王已經是極限,不可能控制伏妖印同時對付這么多人。 即便不考慮魔尊,面對這些大妖,他們這邊的勝算也很小很小。 再拖下去,除了會惹得魔尊不快以外,完全沒有其他用處。 于是,虬嬰收起伏妖印,果斷選擇帶著眾位魔修離開這里,“走!” 羊士看了眼裴蘇蘇,目光中浮現出一抹貪婪和遺憾,十分不甘心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可他不敢違抗虬嬰的命令,只好忍著rou痛放棄。 魔修們全部匯聚到一起,倉皇逃竄。 他們一走,裴蘇蘇終于支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容祁終于沖破弓玉的束縛,在裴蘇蘇倒地之前,將她身子接住,擁入自己懷中。 他識海中的松動漸漸變得微弱,后來徹底歸于沉寂。 ☆、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