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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問她,“假如你蓄謀多年,一朝大仇得報,后面最想做的事兒是什么?” 青杏仔細想了想,“我肯定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無憂無慮的生活?!?/br> “麗娘也是這么想的?!苯钫f:“她當初給柔娘造夢,我現在就利用秦顯去毀她的夢,她想象中大仇得報過后的日子有多美好,我就讓她現實有多打臉。雖然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很不幸,她碰了我的家人,觸到了我的底線,付出代價是應該的?!?/br> 回到肖府時,雪停了。 姜妙進門沒見著小寶,青蓮也不在,叫來院里灑掃的下人一問,才得知小家伙在花園里玩兒。 “這么冷,他怎么跑出去了?”都沒來得及坐下歇一歇,姜妙轉頭就去了花園。 老遠便聽到花圃方向傳來嬉笑聲。 姜妙走近一看,就見穿得小毛球似的小家伙正在跟老爺子在那打雪仗。 小寶手小,雪團也捏不緊,抓到雪就朝著老爺子身上扔。 老爺子故意讓著他,也不躲,衣袍上讓小家伙扔了不少雪。 小寶腳下沒踩穩,摔了個大馬趴,但卻堅強地沒有哭。 老爺子把他抱起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寶看了老爺子片刻,又伸手去摸他光溜溜的下巴,聲音奶糯奶糯的,“爺爺的胡子又不見啦!” 姜妙:“……” 她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禮,“義父?!?/br> 老爺子回過頭看她,“武安伯府的事兒都處理完了?” 姜妙點頭,“算是告一段落了?!?/br> 老爺子道:“天越來越冷了,能不出去就別出去?!?/br>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姜妙總覺得自己聽到的是“要變天了,好好待在府上別出去給肖徹添麻煩”。 她從善如流,“我知道了?!?/br> 從老爺子手中接過小寶,姜妙告退之后抱著兒子往回走。 小寶還在問:“娘親,爺爺為什么沒有胡子?” 姜妙笑,“那你為什么沒有胡子?” “我還是個小寶寶?!毙〖一锢硭斎?。 “嗯?!苯钫f:“爺爺小時候也是個寶寶,所以沒有胡子?!?/br> 小寶:“……” 總感覺被忽悠了。 回到妙言軒,姜妙進門就見肖徹坐在她的花梨木半璧小榻上,旁邊的紅木衣架上掛著他剛接下來的玄色貂絨披風,上面還沾著幾朵雪花。 猜出他剛到,姜妙抱著兒子坐了過去,把他小手拉出來在熏籠上烘烤著。 “剛剛見老爺子了?”肖徹問。 “嗯?!苯钌袂槿绯?。 “他都跟你說什么了?”肖徹又問。 “說讓你對我好點兒?!?/br> 肖徹沉默了會兒,把小安子喊進來,讓他去修慎院把自己的東西搬到妙言軒。 姜妙一驚,“你干嘛?” 肖徹說:“住得太遠,怕你感受不到我的好?!?/br> 姜妙:“……” 小寶:“……” 他都不知是該捂眼睛還是捂耳朵了。 “不不不!”姜妙忙婉拒,“現在就挺好的?!?/br> 他要是正常,那同房就同房,可偏偏他身上的毒沒解。 這種情況下,最難受的是她好么? 在莊子上那段日子,她就被折磨得險些懷疑人生了。 想到這兒,姜妙又納悶了,這什么破毒! 她問:“當初在涿縣客棧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辦到的?” 得知肖徹便是那個人以后,她一直很避諱這個話題,肖徹也從未主動說起過,但現在,姜妙很好奇。 肖徹讓小安子把小寶抱走,這才解釋道:“我那時候剛接任東廠不久,被皇上派去西北出任務,身邊只帶了苗老一個,回來時剛巧在路過涿縣那天毒發。 苗老在跟著我去西北的途中,一直在鉆研新方子,那天晚上,他想給我試試,但沒有藥人,就想到去牙婆手中買,結果,沒有男童,便買到了你?!?/br> 姜妙有些無語,這是什么倒霉緣分,她竟然就是那個時候被賣到他手里的? “藥人是什么意思?”她繼續問。 肖徹耐心解釋,“府上養著十來個童男,他們中有一部分人是健康的,另外一部分,身上中了跟我類似的毒,苗老每個新方子出來之前,都會讓他們先試一段時間才會給我服用?!?/br> “那我既不是童男,也不是藥人,他買我做什么?”姜妙暗暗翻個白眼,真是個糟老頭子!要不是他,她后來能那么慘嗎? 肖徹看了她一眼,道:“他大概是想換個方式試藥?!?/br> 姜妙還是一臉納悶,“你再說明白點兒?!?/br> “去年老爺子六十大壽那天散席后,他主動來找的我,跟我解釋說是因為對新方子把握很大,所以打算不經過藥人,直接給我服用,但又怕藥效過猛,所以,買了個姑娘來……” “太欺負人了!”姜妙拍桌,恨恨瞪著肖徹,“所以,打從我出現在莊子上,你就認出了我?” “沒有?!毙厝鐚嵳f:“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意識不清醒,倘若我記得這樁事,又怎會任由你和小寶流落在外這么久?” “諒你也不敢?!苯詈叩?,“反正我這輩子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得補償我?!?/br> 肖徹輕笑著看過來,“怎么補償?” 姜妙說:“你身世這么復雜,往后如何,我也料不準,反正你將來要真坐到了那個位置上,不準任由其他女人來欺負我們母子,這是你欠我的?!?/br> 肖徹有些茫然,“什么女人?” “……” 姜妙實在不懂,一個腦子那么好使的人,為什么在這方面會跟個榆木疙瘩一樣遲鈍。 “當我沒說?!彼挪灰嵝阉裁慈龑m六院七十二妃,沒得給自己添堵。 …… 這段日子流言不利,麗娘沒敢住客棧,住的是個瞎眼老太太的小院,老太太的兒子出去給人做長工了,要過年才回來,家里只得她跟個手腳勤快的兒媳。 婆媳兩個都是不多口舌的,當日只見麗娘主仆兩個狼狽可憐,就好心收留了,從來沒問過她們的身份。 麗娘從西堂子胡同之后,給那兒媳婦塞了些銀兩,答謝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細心照顧,打算過了今天,明兒一早就帶著春秀出城。 她都想好了,大仇得報,京城再沒什么值得留戀的,出城后就找個沒人認識的偏遠小鎮,置辦個小院,再買幾畝田,往后悠閑過日子。 這天夜里又起了風雪,巷子里的狗吠得厲害。 小院年久失修,窗戶破敗有些漏風,麗娘被凍醒,睜眼就瞥見窗外立著一抹黑影。 她當即嚇得面無人色,“啊——”地驚叫了一聲。 但外頭風雪太大,那對婆媳和春秀都睡沉了,誰也沒醒來,只能聽到犬吠聲越來越吵。 黑影緩緩向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