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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在小榻上,沒什么精氣神兒回答她。 彩芹便自作主張,把府醫請了來。 府醫在姜柔腕上蓋了絲巾,仔細探了探,不多會兒收了手,站起身拱手道:“恭喜少夫人,您這是有喜了?!?/br> “有、有喜了?”彩芹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這,是真的嗎?可千萬別誤診了??!” 府醫道:“姑娘若是信不過老夫,再從外頭多請幾位大夫來看便是?!?/br> 張大夫在武安伯府待了那么多年,醫術自然過硬,簡單的號脈還不至于出錯,彩芹只是太過震驚,畢竟少夫人去年可是被診斷了“恐難再育”的,現在竟然懷上了! 姜柔也是滿心震撼,“我,我……有喜了?” 天知道她這些日子抑郁傷神到了什么程度,每次坐在窗邊看著簌簌往下落的秋葉,都感覺像看到了自己,容顏盡毀,丈夫疏遠,困在這深宅大院里孤立無援。 看個落葉都能看到她想哭。 但現在,府醫的話就好像給她開了一劑救命的方子,讓她一下子在灰暗無際中看到了希望。 她有了!有喜了!懷上了!有秦家的種了! 府醫如實道:“才一個多月,胎心尚未穩定,少夫人須得處處小心?!?/br> 說著,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 姜柔忙讓彩芹去取了兩個小銀錠來打賞,府醫謝恩之后要走。 “張大夫?!苯嵬蝗粏咀∷?。 “少夫人還有何吩咐?” “這件事兒,能不能暫時先替我保密?”姜柔道:“我想尋個時機親自告訴世子和夫人?!?/br> 張大夫笑道:“少夫人盡管放心,老夫一定守口如瓶?!?/br> 送走府醫,彩芹再回來時得見姜柔滿面喜色,趕緊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少夫人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br> 姜柔到現在還如同做夢一般,伸手輕輕撫著小腹,“你說,怎么就悄無聲息地懷上了呢?” 明明去年幾個太醫會診時都說了就算治愈,能懷上的可能性也不算太大的,況且她中間還停過好長一段時間的藥。 “這是少夫人的造化?!辈是巯沧套痰?,搬個繡墩來坐在她旁側,問她有沒有啥想吃的,有沒有哪不舒服。 雖然孕吐厲害導致頭腦有些昏沉,但姜柔覺得,此刻自己精神百倍。 彩芹問:“少夫人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夫人和世子?” 姜柔想了想,“再過幾日就是中秋,到那時趁著全家團圓再說吧,算是在喜慶的日子里再添個喜訊?!?/br> “中秋好!”彩芹不住點頭,“中秋世子肯定在的,他若得知少夫人懷上,指定扔下西堂子胡同那位,成天來陪你?!?/br> 姜柔垂眸,看了眼自己尚且還平坦的小腹。 七夕那晚得見的一幕,確實讓她傷透了心,但現在,她懷上了,很快就能成為孩子娘,她總不能再跟孩子爹鬧別扭僵了關系,沒得讓肚子里的寶寶感受到爹娘不睦,都不肯好好成長了。 想到這兒,姜柔的心情又舒朗了不少。 …… 姜妙搬去莊子上住了一個多月,心中對肖徹的郁氣總算消散了大半,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經成了他的妻,不能任性過頭,否則就該觸到老爺子和孫貴妃的底線了,便趁著中秋之前搬了回來。 元竺元奎兩個等在門口,一見著人便齊聲喊:“恭迎夫人回府?!?/br> 姜妙問:“我不在府上的這些日子,沒出什么大事兒吧?” “沒有沒有?!痹玫溃骸爸皇欠蛉藙傋吣菐滋?,武安伯世子夫人來找過您,被門房給打發走了?!?/br> 姜妙眼神微閃。 姜柔竟然來找過她?而且聽起來,還是在七夕之前。 “哦?!苯铧c點頭,“過兩日中秋,差人去那邊兒送份節禮吧!” 姜柔的事兒,她本不想管,可老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再怎么鬧,終究還是抹不掉這層血脈關系。 最重要的是,姜妙不想看到姚氏成天為了姜柔夫家那點子破事兒傷神。 秦顯這種人渣,一看就不可能真的愛上某個女人,他不過就是被武安伯夫人管控得太緊,生了叛逆之心,剛好在這時候碰上一個不受家族限制,而且又不會對他指手畫腳的女人而已。 真愛?這就真愛了? 呵呵,這天底下自詡真愛的多了去了,有幾個經得住考驗的? 當初姜明山和陳氏,好得都把姚氏的位置給擠沒了,后來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陳氏如今還在刑部大牢里關著,馬上就要處決了,她的真愛卻躲在鄉下瑟瑟發抖,嘖嘖嘖…… 聽說秦顯那位外室麗娘有些段位,姜妙倒想去會會,看她是何方妖孽煉化而來的精怪,連武安伯夫人都拿她沒法子。 …… 中秋這天一大早,姜柔帶著彩芹出來,準備買些適合小孩子穿的料子回去開始準備縫制衣裳。 才剛進綢緞莊,就得見柜臺邊站著個身量窈窕的女子,她也在買布。 姜柔總覺得眼熟,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等女子回過頭,姜柔看清那張臉,頓時狠狠蹙了眉。 232、死了(1更) 鋪子里的不是旁人,正是七夕那日陪著秦顯在香橋邊許愿的麗娘。 姜柔瞧著她,雖然穿著上仍舊低調素凈,但那張臉,卻比去年看起來要滋潤得多。 不用想,都是秦顯的功勞。 都那么多年了,秦顯對這賤人一如既往的好,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湯。 “少夫人?!丙惸锏靡娝?,面上卻沒怎么意外,規規矩矩屈膝行了個禮。 姜柔沉著臉,理智告訴她現在自己有了孩子要大度,可腦海里仍舊會浮現七夕那天晚上的一幕幕,致使她胸口一陣陣地堵,恨不能沖上前給這賤人幾個大耳刮子。 彩芹見勢不對,忙暗暗扯了扯姜柔的袖子,低聲提醒,“少夫人,孩子?!?/br> 對,孩子,為了孩子,她現在不能動怒,府醫說了,胎心不穩,畢竟婆家那頭還不知情,若是因著自己一時沖動給沖動沒了,得不償失。 想到這兒,姜柔不得不按捺住心頭不快,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原來是麗娘啊,大中秋的你怎么出來買布?” 麗娘道:“春秀病了,我出來給她買藥,順道裁幾尺布回去做衣裳?!?/br> 姜柔掃了眼麗娘清清爽爽的樸素穿著,以及她買到手中的普通料子,簡直跟自己身上的華綢錦緞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到底,她才是秦顯的正妻,現在懷上了孩子,等不久生下來,這個位置便根深蒂固,到時別說一個麗娘,便是再多來幾個,也沒誰動搖得了她在武安伯府的地位。 想著,姜柔心里便又覺得大度了些,讓彩芹過來,把先前路過和豐樓買的月餅分了幾個給她,“以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