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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誰都甭勸我?!币κ翔F了心,“大姐你也為人母,換在我的立場,不親眼看著她遭報應,你肯定也是不會罷休的?!?/br> 誰說不是呢? 姜秀蘭嘆口氣,妙娘還只是她的一個侄女,她都想手撕了陳氏,更何況是姚氏這個親生的娘。 136、新婦敬茶(1更) 姜柔挨了孔嬤嬤一巴掌,心里怒得跟火燒似的,回到伯府海棠院,第一時間便讓青梅去打聽世子的消息,世子倒是在府上,但被伯爺帶著在前廳會見幾個重要的客人。 “先上藥?!苯釟夂艉舻卦诹_漢床上坐下。 青梅馬上取來小藥瓶給她抹藥。 不多會兒,就聽得外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這種時候會上門的,指定是婆婆那邊的人。 姜柔臉色一變,忙讓青梅把藥瓶收起來,然后自己順勢一歪,歪在羅漢床的軟枕上,剛好遮住被打腫的那半邊臉。 果然不多會兒,就見金mama挑了簾櫳進來,得見姜柔主仆一站一臥,愣了一下。 “金mama有什么事兒嗎?”姜柔聲音懶懶的,聽起來像有些困了。 金mama道:“少夫人今兒回娘家喝喜酒,夫人不得空沒去成,想讓你到她跟前說說當時的盛況?!?/br> “哦,明兒吧!”姜柔盡量地擋著臉不讓金mama看出端倪,“我今兒有些不舒服?!?/br> “那少夫人早些歇著,我這就去回話了?!?/br> 金mama走后,姜柔才翻個身趴在軟枕上,想到白天自己在娘家所受的折辱,心底說不出的恨。 …… 正院東次間,金mama把姜柔的話回了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夫人正靠在美人靠上小憩,聞言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她就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最主要的,想知道她和兒子都沒去姜家喜宴,那邊有什么反應,尤其是姜妙。 既然兒媳婦回來沒大吵大鬧,說明那邊沒揪著這事兒不放,她稍稍松了口氣。 金mama看了看武安伯夫人,欲言又止。 武安伯夫人示意她,“有什么話你直說?!?/br> 金mama囁嚅道:“夫人,有句話本不當講,可眼瞅著咱們宣哥兒一天天長大,世子老這么往西堂子胡同跑也不是個事兒,要不,就讓她入府吧?” 聞言,武安伯夫人眼神一厲,“我秦家乃開國元勛之后,門庭清貴,豈是容得那等污穢女人染指的地方?進伯府門,她想都別想!” 金mama道:“老奴的意思是,她在外頭住著,世子的心思就老是往外邊兒飄,日子一久,反倒讓她活得滋潤目中無人了,讓她入府,隨隨便便給個姨娘的名頭,少夫人是正妻,您又是當家夫人,到時便可名正言順地給她立規矩,想怎么磋磨她,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br> “不可!”這種想法,武安伯夫人前些年不是沒有,但為了家族名聲,她必須守住最后一道防線,“姜氏不會生,麗娘的兒子又在伯府,倘若她人也跟來,姜氏不是她的對手,等姜氏斗敗,她很快就能母憑子貴,將來更會把我這個伯夫人都給擠下去,橫豎現在外面已經有了流言,那就讓他們傳,傳到姜氏屁股坐不住再去鬧,到時她娘家jiejie一出手,直接弄死西堂子胡同那位才叫痛快呢!咱們急什么?” 金mama恍然大悟,忙道了聲,“夫人英明?!?/br> …… 深夜,石磨胡同。 白天熱熱鬧鬧的街坊四鄰陸續入睡,巷子深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胡同正口進去的第三間宅子,門口還掛著一盞風燈,昭示著主人未睡。 屋里油燈被風吹得搖搖曳曳,照得陳氏一張蒼白的臉扭曲可怖。 她手里拿著個稻草扎成的小人,小人背上背著姚氏的生辰八字,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把手里的繡花針往上戳。 巧兒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跟在陳氏身邊這么久,有些事她也大致有了了解。 姜家那位少爺,是自己跟著的這位陳太太所出。 陳氏原本也是姜家媳婦,與姜太太姚氏共侍一夫的兼祧媳婦,但因著陳氏犯了事兒被判入獄,姜家前年就把她給休了。 大抵是老爺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所以去年陳氏出獄,又親自跑一趟把她給接到京城安置在這小院里,雖然嘴上說著得了空會常來看她,但從出獄到現在,老爺總的也沒來過幾回。 今兒本是少爺成親的大日子,娶的還是有頭有臉的禮部尚書府嫡女。 太太起了個大早仔細梳洗,換上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穿的新衣裳,想著那邊就算不能請她坐高堂,也總該讓人來知會一聲,讓她去露個面兒。 哪里料到,一直等到傍晚都沒人過來,那邊仿佛直接把太太給遺忘了。 無奈之下,太太帶上她,坐了馬車直奔姜府,到了大門外才知,新人早就拜了堂,拜的正是老爺和長房那位正妻姚氏。 太太當時才聽得這一句,眼睛一閉險些暈過去,等被送回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巧兒一直覺得,陳氏只是性子古怪了些,總體來說,為人還算溫和的。 但現在,她竟然自己扎了個詛咒姚氏的小人,大晚上的不睡覺捏著銀針戳戳戳。 她隔著油燈近,有點什么動作,全被拉成黑黢黢的影子投在地上,簡直看得人毛骨悚然。 巧兒第三次壯著膽子上前來勸,“太太,夜深了,咱們該休息了?!?/br> “我不困?!标愂峡匆矝]看她,嘴里又陰冷地喃喃道:“那賤人都還沒睡,我怎么能睡,我得先扎她個萬箭穿心,讓她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賤人!讓你坐我位置!讓你搶我兒子!讓你犯賤!” 每說一句,銀針就狠狠往小人上戳一下,戳得到處是孔。 巧兒強壓下心頭的驚恐,“那奴婢打溫水來給太太泡足?!?/br> …… 姜云衢白天在梧桐院耽擱太久,出去就被同僚們輪流罰酒,散席時,已經喝得醉醺醺,被小廝攙扶著來到新房。 小嬌妻早就睡著了,小小的一團拱在被子里,只露出個腦袋。 姜云衢瞧著她精致小巧的臉龐,想到白天的事兒,不由得有些頭疼,伸手捏了捏眉心。 “姑爺,先去沐浴吧!”半夏進來提醒他,“姑娘怕是受不住您滿身的酒味兒?!?/br> “嗯?!苯漆閼寺?,轉身去凈房沐浴。 再回來時,小嬌妻已經翻了個身,仍舊睡得很沉。 在桌邊坐了會兒,姜云衢便走到床榻邊,脫了外袍躺上去。 大概是動靜太大,把睡在里側的小嬌妻給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當看清自己床榻上多了個男人,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是誰,當即驚叫了一聲。 半夏幾人匆匆跑進來,白著臉問:“姑娘,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