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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夫人更是對她慈和有加,讓她一度以為,她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然而現在,真相撕開,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從頭到尾,這樁親事就是一場騙局,騙她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來當接盤人,入府就給人當娘。 姜柔心里膈應又難受,她想起姑媽和娘一遍一遍地在耳邊跟自己說,秦世子品行不好,不是良婿。 那時,她覺得她們的心是偏的,偏向了姜妙那邊,允許姜妙嫁給宦官,卻見不得她好,見不得她飛上枝頭當人上人。 此刻她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打臉,什么叫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秦顯已經穿戴好,回頭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俊臉上譏諷更甚,“你也不必覺得委屈,自己為了什么眼巴巴地嫁過來,心里沒點數么?” 姜柔一怔,隨即瞪大雙眼,淚珠子落得更厲害。 自己是為了榮華富貴沒錯,可分明是他們家騙婚在先,現在還把話說得這么理直氣壯,他們對她,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愧疚心嗎? 秦顯簡單洗了把臉,關上門便出去了,想也知是去找那個剛生完孩子的麗娘。 西廂房的小賤種又醒了,哭聲在耳邊響個不停,姜柔鐵青著臉坐在妝臺前的交背椅上,雙手恨不能將帕子扯爛。 青杏和青梅推門進來,第一時間去往里間收拾床鋪,當得見元帕上那抹鮮紅的血跡,二人相視一笑,青杏當即取了元帕收進自己袖中,待會兒要交給金mama拿去給夫人看的。 青梅抱著換下來的床褥出去了。 青杏注意到自家姑娘坐在妝臺前一動不動,走近才發現,姑娘早已哭得滿臉淚痕。 “姑娘,您這是怎么了?”青杏擰著眉。 先前她和青梅就在外頭守著,也沒聽到姑娘和姑爺吵架???這怎么就突然哭了? 姜柔聽到聲音,回過神來,急急忙忙抹了淚,搖頭,“我沒事兒,梳妝吧,待會兒還要去給公婆敬茶呢?!?/br> “哦?!鼻嘈記]敢多問,規規矩矩過來給她梳妝。 …… 去給公婆敬茶的時候,武安伯夫人見著她臉色蒼白,心里明白秦顯怕是什么都招了,索性也不再藏著掖著,等武安伯離開后跟她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顯哥兒現在正是貪玩的年紀,不過是一時覺得外面的野花香而已,等他玩膩了,自然就會發現最終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最好,讓她寬容大度些,不必跟個窯姐兒計較,那就是個骨子里骯臟發臭的。 姜柔心里呵呵,骨子里骯臟發臭的表子都能讓秦顯流連忘返自詡真愛,自己這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竟還比不得窯子里出來的爛貨! …… 除了新婚那夜,秦顯再沒碰過她,他晚上甚至都不回來,姜柔明明是新婚,卻跟喪夫守寡沒什么分別。 她一再地告訴自己,當初圖的就是武安伯府門第高家世好。 可一想到秦顯愿意去外頭當牛做馬伺候一個表子,都不肯來看她一眼,問候她一聲,她就嫉妒得想要發狂,每次對著西廂房里那個小賤種,都有一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 一轉眼到了回門這天。 武安伯夫人讓金mama幫著準備了一大馬車的回門禮。 青杏在給姜柔梳妝,眼神時不時地朝著門口方向瞟。 姑爺已經連著兩個晚上沒回來了,按說今兒是回門日,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該陪姑娘回去走一趟的。 “他人還沒到嗎?”姜柔黑著臉問。 青杏小聲道:“早上夫人說,已經讓金mama去那邊兒催了的,想來,是路上耽擱了吧?” 什么路上耽擱了,分明就是不想來! 姜柔呵呵冷笑著,一把掃落桌上的首飾,站起身,“他不來,我自己也能回門,青杏青梅,咱們走!” 兩個小丫鬟齊齊對視一眼。 這沒有姑爺跟著,怎么能叫回門呢?多不吉利呀! 姜柔卻比誰都清楚,那賤人還在坐月子,正是最虛弱最要人照顧的時候,秦顯不可能扔下她來陪自己回門。 去正院跟公婆道了別,姜柔全程沒問秦顯,帶上自己的陪嫁丫鬟坐上馬車便朝著娘家方向走。 116、晦氣,保媒(2更) 姚氏不放心姜柔,因此婚禮之后她沒急著回溪水村,一直在二條胡同住著,等閨女回門。 姜柔回門,除了新郎官不在之外,其他方面,不管是回門禮,還是乘坐的馬車,亦或者她的穿著打扮,都是照著伯府世子夫人的標準來的,在物質上,沒人苛待她。 馬車駛進胡同,原本要在姜家院門外停的,但此刻那地方已經停了一輛青帷小馬車,車夫不在,也不知是誰家的,擋了去路。 巷子緊窄,只能夠一輛馬車單向行駛,況且伯府這輛明顯寬敞了許多,就這么進去都有些費勁,更別說與前面那輛擠。 眼瞅著實在走不了,青杏只得跟姜柔商量,“姑娘,沒幾步路了,要不咱們就把馬車停這兒,走進去吧?” 姜柔一大早就氣不順,回趟娘家,路還讓人給堵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坐著不動,“進去問問是誰的馬車,讓人出來挪挪?!?/br> 在婆家就已經各種堵,頂著世子夫人的名頭回娘家,哪能再讓人給欺負了去? 青杏忙應聲,挑簾下去。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院里有人走出來,除了青杏,身后還跟了個容顏清俊秀美的青衫少年。 少年正是鄒夫人的侄子鄒衡,他被姜云衢邀請來做客,沒料到自己的馬車會堵了二姑奶奶回門的路。 想到這位二姑奶奶姜柔,少年眼中垂落黯然。 他以前常從這條巷子經過,得見過她幾次,那時便暗下決心,一定要在朝考中好好表現,拿到成績再回來請嬸嬸幫著上門說親,然而她年齡到了,明顯等不到他三年后的朝考,聽說她在議親,他怕她嫁給旁人,便急急找上嬸嬸,希望能早些把意中人娶回家。 不想還是晚了一步,意中人都還不知他是誰,便已嫁作他人婦。 她成親那天晚上,一向滴酒不沾的他喝得酩酊大醉。 收起心底繁緒,鄒衡歉意地朝著前頭華麗的馬車拱了拱手,“小生不知秦少夫人回門,馬車擋了您的路,實在是抱歉,這就走?!?/br> 聲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越,天生一副好嗓子。 姜柔心下好奇,挑簾一看,少年已然轉過身,準備趕馬車走人,她只得見一抹峻拔清瘦的背影。 穿青衫,想來不是大哥的同窗就是同僚。 姜柔撇撇嘴,還不是窮酸一個! 少年趕著馬車走后,姜柔的馬車才得以??吭诮以洪T外。 到底是身份不同了,全家人都到院門口來迎接她。 姜柔被青杏攙扶著,踩在腳蹬上下來,一身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