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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沒了繼續賞龍舟的心思,姜妙起身付了茶錢,抱著小寶擠開人群去找姜秀蘭,說外面天太熱,怕曬到兒子,自己先回去了。 姜秀蘭也覺得熱,索性陪著姜妙一道回了莊子上。 把小寶抱到榻上哄睡著,姜妙往嘴里扔了塊松子糖,徑直去往后園給豆角牽藤,做事能讓她變得忙碌,沒空去想多余的人多余的事。 奈何小安子晚上從肖府回來,第一時間就往她跟前湊,鄉下人辦喜事兒似的抓了一大把花生瓜子給她,這才坐下來,開始八卦,“妙jiejie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圣上有意把九公主許配給傅二公子的事兒?” 姜妙剝了顆花生,淡淡嗯一聲,“記得?!?/br> “圣上今兒個一大早就下旨了?!毙“沧痈裢馀d奮,說著想到什么,又撇了撇嘴,“可惜廠公覺得這門親事不妥,親自入宮去見孫貴妃了,也不知后面會不會有變?!?/br> 白月光要被挖走了,肖徹當然會覺得不妥。 他那樣穩重的人,竟然也會為了某個人失控。 姜妙腦海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話:美艷風情在天真爛漫面前一文不值。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跟李敏薇作比較,可能是天太熱,腦子熱出毛病來了。 姜妙想起白天在茶攤上聽到的閑言碎語,看向小安子,“你那么崇敬傅二公子,他被賜婚了,你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想法自然是有的?!毙“沧诱f著,嗚嗚兩聲,“二公子太不容易了,二十三歲才娶上媳婦兒,九公主秉性純良,往后肯定會好好照顧他的?!?/br> “……”姜妙提醒,“你們家廠公也二十三,怎么不見你有所表示?” 小安子嘟囔道:“廠公要能娶親,我肯定也替他著急cao心的?!?/br> 不能娶親,卻不影響心里有人。 姜妙覺得自己酸得莫名其妙,甩甩腦袋,把那些要不得的想法甩出去,然后催促小安子,說夜深了,讓他回去睡覺。 小安子走后,姜妙坐到妝臺前對著銅鏡,里頭映出來的人,柳葉彎眉桃花眼,眼尾略翹,眼神迷離,似勾似引,惹人遐想。 天真爛漫是不可能天真爛漫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天真爛漫,爹娘天生賜了這么張臉,她注定做不了我見猶憐的小白花,更做不了讓人心心念念的朱砂痣白月光。 做不了就不做了,做她自己也沒礙著誰。 心理建設完畢,姜妙麻利地上榻睡覺。 …… 肖徹的確不同意把九公主賜婚給傅經綸,還親自入后宮去見了九公主的生母孫貴妃。 咸福宮。 肖徹已經在旁邊站了有一盞茶的工夫,孫貴妃的反應卻始終清冷淡漠,甚至有些無動于衷,身子懶懶地倚在美人靠上,寬大的宮裝錦袖垂落半截。 見肖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道:“賜婚是皇上的主意,你來找本宮,似乎找錯人了?!?/br> 肖徹沉默片刻,“傅經綸乃永寧長公主所出,娘娘您又是……只怕不妥?!?/br> 聽到這里,孫貴妃彎起唇角,笑得譏諷,“皇上都不怕丟臉,本宮怕什么?” …… 同一時間,承恩公也在府上發火,原因正是崇明帝的那道賜婚圣旨。 原本帝王賜婚,臣下莫敢不從,可卻偏偏賜的是孫貴妃所出的九公主。 那孫貴妃是什么人?先帝的妃子!崇明帝他親爹的妃子! 073、只吃咸的 先帝當政時,曾經提出要削藩。 這一決策,引發了各地藩王不滿,其中反應最大的便是當今圣上崇明帝,當年的魏王。 他開始暗中集結兵力準備謀反。 然而恰在此時,北梁來犯,先帝御駕親征,結果出師不利被俘,南齊朝堂上群龍無首,亂成一團。 魏王正愁找不到借口帶兵入京,先帝一出事,他就扛著“勤王護駕”的大旗,大搖大擺地開始北上,一路上也沒閑著,所到之處割韭菜似的收買人心,等到達京城,已經得了相當驚人的百姓擁護力。 北梁沒有放了先帝的意思,甚至準備獅子大開口,用先帝來要挾南齊。 魏王兵臨城下,南齊大臣們無從選擇,為了穩住朝局,安撫百姓,不得不匆匆擁立魏王稱帝。 崇明帝登基后,先帝的妃子們一部分去了庵堂,另外一部分搬去北宮,唯獨一人留了下來。 那人便是孫貴妃,她是先帝的女人,崇明帝卻將她留在了自己的后宮。 因為中間花費兩年的時間把孫貴妃養在宮外玩了一手瞞天過海,所以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即便后宮有人認出孫貴妃,得到的解釋也只會是“長相相似”。 不巧,承恩公便是那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雖然九公主是崇明帝和孫貴妃親生,但要讓九公主嫁給傅經綸,承恩公過不去那道坎。 然而孫貴妃的事兒是大忌,即便朝中有幾位元老心知肚明,那也都是主動當了睜眼瞎裝不知情的,誰敢放到明面兒上來說? 承恩公皺了一上午的眉頭才決定入宮去見一見崇明帝。 然后一如前幾次,崇明帝推說政務繁忙,不見。 他又請人傳話想見見貴妃娘娘,結果孫貴妃那邊也是一樣的態度,不見。 承恩公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府上第一時間讓人把傅經綸叫來。 “父親,您找我?” 傅經綸來時,見他爹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陰沉著臉,已經猜到幾分,卻是姿態謙卑,進去后就規矩站在一旁,沒得承恩公指示不敢輕易落座。 “早上的圣旨賜婚,你有什么想法沒有?”承恩公問。 傅經綸拱手,“天子有命,孩兒身為臣子,莫敢不從?!?/br> “你倒是聽話?!背卸鞴湫σ宦?,“這樁親事我不同意,你自個兒想法子讓皇上收回成命?!?/br> 傅經綸沒想到承恩公態度會如此強硬,抿了抿唇,“父親,皇上金口玉言,哪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背卸鞴珴M臉嘲諷,“別讓我覺得你一輩子都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br> 瑞兒就在門外候著,聽到承恩公的話,心疼地往里瞧了一眼,雖然自家主子面色平穩,沒有表現出多少異常,但他比誰都清楚,每當公爺罵出“廢物”兩個字,就是在誅二公子的心。 那種無論多努力多優秀都不會被看到、不會被認同的痛,二公子這么些年一直痛得很辛苦。 承恩公沒有給傅經綸絲毫反駁的余地,話說完就起身走人,只留傅經綸一個人站在廳堂里,清雋的容顏逆著光,脊背挺直,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蕭索孤寞。 瑞兒小跑進來,哭喪著臉,“那可是圣旨,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公爺竟然讓二公子違逆,這可怎么辦呀?” “容我考慮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