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數秒，似在思考，而后啟唇道：“天道生萬物?！?/br>
林潯愣了愣。

“天道生萬物?！彼盍藥妆椋骸爸x謝師兄！”

師兄打量他。

林?。骸岸嘀x師兄指點，我可能又可以進階了?！?/br>
師兄：“你修煉速度遠超常人?！?/br>
“但不是因為我有什么特別的天賦?！绷譂。骸拔摇皇亲吡艘恍﹦e人沒有的捷徑?！?/br>
“若捷徑只為你開，便是天命?！睅熜值恼Z氣很平緩：“或你有他人不及之能?！?/br>
林潯嘆了口氣。

在修仙這件事上，他升級確實比別人快上太多。但師兄說的也對，這并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用編程知識修仙，因此才一日千里，有了別人十幾年勤懇修煉都達不到的境界，但是再此前，他也是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一天都不落地在學習計算機知識的。

——不管了。

他和師兄說一句“我休息一會”，然后閉上眼睛，意識沉入系統空間。

東君在他身邊的時候，系統空間總是銷聲匿跡，無論如何都進不去——僅限于東君，指針不管有框無框，都影響不到。東君不在的時候，這個空間向來隨叫隨到。

他走進去，沒有看屏幕，而是走到技能樹前。

時至今日，他所兌換的語言也只有python一門，多余的靈力都在攢著，算上主線任務給的大量獎勵，已經有505點。

今天，也到了該用上的時候。

隨著他進入元嬰期和分神期，這棵技能樹上亮起的枝椏也越來越多，意味著他可以選擇更多的語言和更多的工具。

他看著技能樹接近頂端偏右側的一枝。

其它的樹枝說實話都長得普普通通，可能這個界面有一位不合格的美工。但這一枝不同，像個流光溢彩的小鹿角，周圍還有螢火蟲環繞。

——而它旁邊的銀色小字是四個英文字母。

gx。

林潯用手指輕觸。

系統提示彈出。

“是否消耗500靈力解鎖語言‘gx’？”

是。

“再次確認，是否消耗500靈力解鎖語言‘gx’？”

是。

“解鎖成功?！?/br>
“平臺加載中，請稍等?！?/br>
林潯坐回去，等待gx加載的完成。

五年前，人工智能領域所使用的的語言還是python和java平分天下。后來，gx橫空出世，一個更加優美，也更加高效的語言。如今的市場上，至少有一半的人工智能產品使用gx完成核心開發。

林潯的中文素養并不高，但他也知道盤古開天，女媧造人。

師兄說，天道生萬物。

——而人也可以造物。

譬如人工智能。

他抬眼望向藍色的系統屏幕。

寂靜中，他問：“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沒有回答。

林潯抱臂直面屏幕，睨著它，笑了笑：“不說話就默認是我兒子了?！?/br>
第142章混沌·終

并不寬敞也并不明亮的會客室,四面森嚴,有人把守。這顯然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悅的場所,相反,法律會在這里彰顯它的公平。

“好久不見?！绷譂≡谏嘲l上坐下，他對面是薛新。

“好久不見，學長?！毖π碌溃骸拔乙詾槟悴粫砜次??！?/br>
“我或許該去嘲諷一下你的老板,但是我對他沒有興趣?！绷譂〉?。

“那我該感到榮幸嗎？”薛新臉上露出了一個并不像笑的笑。

“隨你，”林潯看著他，直入主題：“當年在學校里,我和我的朋友做了一款游戲,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他，更不會有人有閑情逸致再把它找出來?！?/br>
“是我?！毖π禄卮鸬萌绱烁纱?，出乎林潯的意料。

“我一直很關注學長在做什么,”薛新道，“當年,這個游戲剛剛發布的時候，我就把它保存了下來?！?/br>
林?。骸拔覒撜f你用心良苦么？”

薛新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學長做不好的事情。只是這些年來,我看到你過得并不高興。我知道只有離開銀河,學長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br>
“所以你把這個漏洞交給了你的老板，試圖借此擊垮銀河?！?/br>
薛新：“是。我為了個人的前途,也為了幫助學長。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對你下手。在虛擬世界里,我是真心想幫助學長?！?/br>
林潯靠在椅背上，淡淡道：“……謝謝?！?/br>
“我只是不明白,我們的人工智能也不明白，學長到最后為什么會做那樣的選擇?！?/br>
“選擇東君嗎？”

“是?！?/br>
林?。骸奥犝f你們對我的人格進行了精確的建模?！?/br>
“是?！毖π碌溃骸癓o是Logic的縮寫，根據模擬，學長是一個被理性和邏輯統治的人。我們預判你這次不會再被俗世的感情所牽絆，在夢境的暗示下也會冷靜分析，不會相信任何虛假的愛情?！?/br>
“是?！绷譂⌒α诵Γ骸澳銈兌寂卸ㄎ覑蹟祵W、愛邏輯、愛自由勝過愛東君?！?/br>
薛新沒有說話。

林潯閉上眼，聲音突然變輕：“可是你們以為他是誰？”

“他是我死了，身體燒成灰，都要和他那份混在一起的人?！?/br>
薛新久久沒有說話，他低下頭，良久。

“我接受任何裁決?！毖π侣曇舭l澀，道：“學長，早去早回吧?！?/br>
林?。骸跋Ｍ阋院竽芸鞓??！?/br>
薛新低下頭：“好。學長有了0.297的人工智能，我也祝你前途光明?！?/br>
“0.297……”林潯再次念出這個數字：“對你們來說，那么重要嗎？”

“很重要，”薛新道，“學長，你是天才，永遠不會明白，你的靈光一現，可能是我們這些人拼盡所有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br>
“知道就好，”林潯站起身，“假如你們真的知道，就不會做出那些愚蠢的行為?！?/br>
薛新抬頭：“為什么？”

林潯轉身，大步離開，即將離開此處時，他開口。

“因為我永遠會寫出比現在更有價值的東西?！?/br>
——他拉開鐵門，陽光傾瀉，灑了滿身。

一年后。

銀河的發布會如約舉行，今年的主題是果殼5.0以及自動駕駛系統的4.3.3——以及一些其它的東西，比如，林潯也要去。

臺上，新產品的發布已經接近尾聲，而林潯還在隔壁的準備室里，他面前有一塊屏幕顯示著官方直播的全球觀看數量，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已經緩慢向著億這個單位去了，他想全球的人口膨脹倒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我現在的心情，有點像咱們做出自動駕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