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半成品,沒有名字，”東君淡淡道,“這個項目昨天剛剛擱置?！?/br>
林?。骸盀槭裁?？”

“布拉德利克系數是1.397?！睎|君道。

布拉德利克系數,一個陌生的名詞。

于是,林潯繼續問道：“這是什么？”

“前些天在加拿大那次會議的成果,業內最近要推出一套測試系統，名叫布拉德利克?！睎|君的聲線很溫和，林潯覺得回到學生時代，正在被老師講課。

只聽東君繼續道：“或者說是圖靈測試的進化版，測試結果用布拉德利克系數表示，是智能化程度，越接近0，代表和人類的認知與決策能力越相似。1是一個標準，評分小于1視為通過測試，它就被認為是一個真正的獨立智能個體?！?/br>
“哇?！绷譂〔挥勺灾髻潎@出聲。

他問：“最好的成績是多少？”

“就我所知，目前還沒有智能系統能通過測試。不過，有幾個團隊聲稱他們看到了希望?！闭f到這里，東君笑了笑：“Eagle或許會在科技博覽會上發布他們布拉德利克系數小于1的產品?！?/br>
“他們已經做到了嗎？”林潯看向東君：“評分達到1的關鍵是在什么地方？”

“嗯……”東君似乎沉吟了一會兒，但隨后并沒有透露，而是道：“你試圖往通過測試的方向靠攏么？”

“既然大家都要參加博覽會，而且還是同類產品……”林潯小聲道：“假如信息不對等，那洛神好像要涼?！?/br>
東君道：“我不想干擾你的想法?！?/br>
林潯拿出自己和蝴蝶夫人說話的經驗來，放軟聲音：“不會被干擾的?！?/br>
東君看了他一眼。

林潯眨了眨眼睛，作乖巧狀。

東君：“我忘記了?！?/br>
林?。骸啊?/br>
好。

男神，你竟然真的是這樣的男神。

他磨了磨牙齒。

東君眼中似乎噙著微微的笑意。

前方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又是綠燈。

他們的車通過路口的那一剎那，綠燈剛好變黃。

這一路下來，次次如此。

一個手動開車的人要做到這一點，他必須熟悉路況，記得每一個路口紅綠燈的間隔，然后——在經過第一個紅綠燈時，用當時的狀況作為初始條件，開始運算。最后通過對車速的實時調整，他到達每一個路口時，都正好是綠燈。

他的腦子需要非常好使，他的記憶力也必然十分出色。

一個這樣的人，他說忘記了評分標準？

那我信你不如信鬼。

林潯在心中為東君頒發睜眼說瞎話冠軍獎杯。

頒獎儀式結束的時候，賓利正好停在朝陽小區，他的樓下。

他看向東君：“那……我回去了?！?/br>
“早睡，”東君道：“晚安?！?/br>
“晚安?！绷譂『蜄|君對視，他應該拉開車門，然后下車，但在這一刻他覺得少了點什么。

或許，應該有一個晚安吻，或者別的什么。他在學生時代，除了安全架構之外還有幾個很好的朋友，原本，他們一起進圖書館，一起出圖書館，一起吃早飯午飯晚飯乃至夜宵——后來這些人就漸漸脫離了組織，林潯經?？匆娝麄冊谝雇淼呐奚針窍潞团笥牙p成一條蛇皮，直到宿舍關門的前夕才分開，然后目送她上樓。

剎那的猶豫后，他還是什么都沒有做，拉開車門，下車，關車門，準備回去。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林潯似乎看見東君望向了自己的方向，他們的目光在剎那間相接，昏暗光線下，這人的輪廓有種難以言表的寂靜和溫柔，或許在等待著什么。

林潯在車門前站定，片刻后，他繞過車頭，到了東君所在的那扇車窗前。

車窗滑下，東君看著他。

“你……你也早睡?！绷譂〉溃骸昂昧?，我的話說完了?！?/br>
“晚安?！睎|君的聲音里似乎帶上了一絲鼻音，這使他的聲音更加低而富有磁性，仿佛一根羽毛的尖尖輕輕撓著林潯的聽覺：“我會夢見你的?！?/br>
林?。骸澳俏乙才粢娔??！?/br>
東君微微笑：“你回去吧?！?/br>
林?。骸安?，你先回?！?/br>
他看著車窗合上，引擎發動，最后目送黑色的賓利滑入夜色中，才轉身上樓。

指紋驗證通過，他打開門。

一進門，就被音樂聲灌滿了耳朵。

老舊的調子，夾雜著一些歌詞，他依稀聽出是一首叫的，很多很多年前的流行曲，不知道他們從什么犄角旮旯里找到的。

林?。骸啊?/br>
趙架構探出頭來：“你體會到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我們老父親一樣的心情了嗎？”

林潯還沒說話，王安全從另一個方向探出頭來：“一首，希望感動你這個即將被人挖走的逆子?！?/br>
林潯面無表情關上音樂。

“我不會被挖走?！彼f：“是東君加入了我們?！?/br>
“他難道不是要獲取我們的核心技術嗎？”王安全如臨大敵。

“他是想敲一些有意思的代碼?！绷譂≡谏嘲l上坐下：“程序員之間的信任呢？”

王安全：“在資本家的威脅下蕩然無存?！?/br>
林潯道：“你其實相信了，你只是看我不順眼?！?/br>
“是?！蓖醢踩J真道：“你的鬼算法又折騰了我一整天?！?/br>
趙架構在林潯身邊坐下。

“潯，”他道：“來告訴我，你們都干了什么?！?/br>
林?。骸拔覀儭蒙疃葍炏缺闅v走了一個迷宮，然后坐了摩天輪，然后吃飯，看煙花，然后……就沒了?！?/br>
趙架構：“？”

趙架構：“過山車呢？”

林?。骸皼]坐?！?/br>
趙架構：“旋轉木馬呢？”

林?。骸拔覟槭裁匆ネ嫘D木馬?！?/br>
趙架構：“鬼屋呢？”

林?。骸氨娝苤獔远ǖ奈ㄎ镏髁x者不會被鬼屋嚇到?！?/br>
趙架構深吸一口氣。

“好，好，好?！彼溃骸澳悄愀嬖V我，其余的時間你們在做什么？”

林?。骸拔覀儭M行了一些計算機方面的交流，就是程序員和程序員之間經常發生的那種?！?/br>
趙架構：“？”

“你知道，我很喜歡他的代碼?！绷譂〉溃骸敖裉焖硎?，他也喜歡我的算法?！?/br>
趙架構目光灼灼：“然后呢？”

“我們的靈魂在這個方面是有共鳴的，所以，然后……”林潯看著趙架構的眼睛，認真道：“然后我和他的關系發生了一些實質的改變?！?/br>
“我……”趙架構眼睛一翻，眼看就是要往后倒去。

“冷靜，冷靜?！蓖醢踩牧伺乃暮蟊?。

趙架構：“安全，你把我的電腦拿過來?！?/br>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