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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地欣賞別人幸福熱鬧。“唉……”池新唐嘆了口氣,“其實阿姨很愛你的呀,畢竟是你的mama啊,之前不陪你,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像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雖然她遲到了很久很久,但只要能回來,再晚也沒關系呀,我一定不會怪她,還會覺得自己很幸福?!?/br>談燼默默聽著,沒說話。只是在臨走的時候給池新唐塞了一大把巧克力,勉強算作道歉禮物。后來他總算允許同桌去廚房做學徒,池新唐學做甜品的時候,談燼則改到在客廳寫作業,表面看起來專注學習,一副萬物都與我無關的模樣,其實耳朵豎得高高的,偷聽著廚房里的對話。有一回周末,談燼去了外地參加奧數競賽,談母得知池新唐家里沒大人,便代替兒子邀請他到家里。“小池,有件事情之前就想問,今天小燼不在,終于可以問你了?!?/br>“什么事呀?”“你每天上學,小燼是不是都會給你一袋巧克力?”“您怎么知道?”池新唐訝異道。談母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怪不得他最近愿意跟他爸上叔叔家拜訪了呢?!?/br>“???”他不解。談母笑著解釋道:“談燼這孩子啊,從小就不愛出去走親訪友,過年見了人都是粗著嗓子打招呼,不好意思說問候語,讓他做這些事情跟要他命一樣。他叔叔家是開零食廠的,每次都會塞給他一堆巧克力糖果。這段時間他開始主動問爸爸,什么時候去叔叔家玩,去了回來都是抱著滿滿一大袋吃的,卻一個也不動,全塞到書包里。我問他,是不是拿去分享給同學們了,他就是不肯說?!?/br>“這樣啊?!背匦绿票M全力管理好表情,可嘴角還是控制不住地上揚。像突然掉進了蜂蜜罐頭,甜絲絲的,雀躍不已。他還以為,以后的生活都會像這樣,一直平靜美好,可以享受最珍貴的幸福。如果能很幸運地嫁給談燼,完全不用擔心處理不好“婆媳”關系。談燼mama真的是很好的人。哪怕池新唐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還是無微不至,給他許多從未感受過的來自長輩的關懷。他還記得,談母生前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小池,別怪阿姨好嗎?如果不考慮那么多,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嫁給談燼,但是……”“阿姨,我怎么會怪您?!彼敃r很果斷地回答。他知道,談燼mama是為他好。雖然在得知喜歡的人家里竟然那么有錢,自己是那么高攀不起的時候,池新唐還是很難過的。和談燼的感情受到阻攔,他從來沒責怪過誰,他只怪自己,沒有成為配得上談燼的人。第一次去談燼家里,看到那么大的房子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的。本想干干凈凈地離開,不再給阿姨帶去困擾。沒能料到情況直轉急下,他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只能被命運拖著帶進萬劫不復的結局。前面傳來一聲巨響,池新唐心里一驚,抬頭向聲源望去——原來是一位法師不小心跌了一跤,攜帶的物件散落了一地,場景很是壯觀。“你怎么回事啊,早知道不讓你來了!”領頭的人皺起了眉,不滿地說道。“對不起……”出差錯的法師蹲了下來,沒頭蒼蠅一樣在同行之間穿行,細碎物件太多,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手還得小心避著被踩。旁人只是回頭責怪幾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到隊伍末尾,小法師還沒處理完殘局。幾只佛珠正好滾到池新唐腳邊,想著也不差這幾秒趕路,他便幫著撿了起來。“謝謝謝謝!”一路遭遇冷眼的法師頗有些感動,望了眼幫他的好心人,有些驚訝,“哎,您為什么穿成這樣?不是來做法的嗎?”池新唐蹲久了眼前發黑,看不清那人長相,光聽聲音感覺法師還挺年輕,估計剛入行不久,連他這身打扮的意思都不知道。“我是有罪之人,來此贖罪的?!背匦绿瓢逊鹬閿n好,低著頭憑感覺遞還到小法師的手里。小法師熱情地提議:“這位施主,既然我倆這般投緣,不如我幫你算一卦吧?”池新唐站起來緩了緩,這才逐漸看清小法師的臉。曬得很黑,眉清目秀,看起來比他小幾歲。“別看我資歷淺,我算卦還是很準的,之前找我的那幾個人,用了都說好!”小法師以為他不信,趕忙加了一句為自己證明。池新唐從來不信這些,只是看那人一臉懇切熱情,不忍心拒絕,便伸出了手。小法師擺擺手:“不看手相,你把眼睛睜大,我看你的瞳孔?!?/br>池新唐很有耐心地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任他看。小法師瞳色很淺,像貓兒的眼睛,很好看的琥珀色。仔細觀察許久,小法師面色嚴肅,閉上眼念了個咒,歪過頭像是在聽什么,聽完抿著嘴點了點頭。“施主您最近可能會不太順利啊?!毙》◣煴犻_眼睛,眉頭微蹙,有些擔憂。“啊,是么?!背匦绿菩南?,豈止最近,都好幾年不順了。法師又變回元氣滿滿的樣子,得意地說:“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幫您驅散水逆磁場,原價99,您幫過我,這次就免費啦!”“那太感謝了?!?/br>“您閉上眼,隨意想點想求的東西,我來轉佛珠,很快就好?!毙》◣熖统鲂渥永锏纳钭厣鹬?,一顆一顆地撥弄起來。池新唐看他這一套一套的,還挺有趣,雖仍是觀望態度,還是虔誠地雙手合十,快速許了個愿。“如果可以,請讓我擁有一次挽回的機會,哪怕只能修正一點兒錯誤也好?!?/br>說到底他還是冥頑不化,明知有些事情沒法實現,還是心存幻想。和法師閑聊了沒多會,隊伍就走到了頭,他們走進大廳,法師和他道了別。談燼已是等待多時,估計看到他磨蹭在最后和別人說閑話,臉上的不悅不能再明顯。“你剛才在和誰說話?!?/br>“不認識的人,幫他撿了東西,就說了幾句而已?!?/br>“你還有閑工夫管別人的事啊?!闭劆a冷笑一聲,挖苦道。池新唐沒理他,在領隊大法師的引導下往該去的地方走了。吟唱聲響起,池新唐把紗布摘下,忍著痛站到房間最角落的地方。等其他人告慰完逝者,就是他贖罪的時候。時間很殘酷,總是在不注意的時候,狡猾地抹去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淡化人們想要銘記的回憶。哪怕是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也會漸漸消解。在續弦妻子的攙扶下,談父走到談母的遺像前,插上了香,面色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