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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的,要不然老師也不常來,我就過去自己畫?!?/br> 方知夏歪了歪頭:“自己去自己畫,歲歲啊,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的自控能力這么好啊,我也想學一學?!?/br> 程歲安笑了笑:“可能是……因為窮吧?!?/br> 酒來了,方知夏率先接過來給兩人倒了一杯,等服務員出去她繼續道:“那你學完畫之后打算干什么呢?轉行嗎?” 程歲安嘗了一口酒,居然真的是甜的,回味之后帶著一點醇香,酒味不算太重,可是非常好喝。 “其實我也沒太想好,我就是覺得,我沒有學歷,怎么也該有一項屬于自己的技能?!?/br> 之前方知夏跟幾個同事一起去過程歲安家里吃飯,知道她沒有學歷的事兒。 “學歷是一塊敲門磚,到了社會之后靠的就是能力了,歲歲你不用因為這件事情自卑?!狈街恼f:“不過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家里的事,過年你也沒有回家,你的家人……都還好嗎?” 程歲安又喝了一杯酒:“這就是我羨慕你的地方了,我總覺得你每天有家可以回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兒,我就沒有,我爸在我小時候就走了,或者是去世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沒有見過我爸,只是聽我媽偶爾提到過,至于我媽……她是個精神病患者,在我十幾歲的時候,跑丟了,沒再見過了,我還有個弟弟,之前身體不太好,一直住在醫院了?!?/br> 方知夏聽了程歲安的情況,眼睛紅起來了。 “不過我高興的是,”程歲安端起酒杯,停頓了一下:“我弟弟這周末就要出院了,我終于也有家人了?!?/br> “真的???那必須喝一個?!狈街囊捕似鹁?,和她的酒杯碰了碰,兩人一飲而盡。 這是程歲安第一次對除了文野之外的另一個人說自己家里的事兒。 方才方知夏告訴她,不需要自卑,每個人的生活經歷都是不一樣的時候,程歲安有一瞬間的福至心靈。 自卑。 仿佛一直以來縈繞著她的就是這樣一種情緒,來自家庭的,來自童年的,來自方方面面的,漸漸的把她自己放在了最不重要的位置,所有人都排在了“自己”前面,只要看法或者做法和別人不一樣,率先就想要道歉,覺得是自己錯了。 自卑的表現方式有千百萬種,程歲安就是愛一個人就會放棄自己的那一種。 想起文野,程歲安眼睛稍稍有些濕潤,默默自己又喝了一杯酒。 “我家里人倒是都還在,就是太吵了,”酒精的勁兒再加上室內溫度上升,方知夏的小臉紅撲撲的:“每天都在為了我的終身大事吵,今天吵完明天吵,仿佛我生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嫁人的,三十歲不嫁我就會立馬猝死,就地正法一樣?!?/br> 方知夏說:“我他媽就不明白了,愛情不是要等的嗎?我跟我媽說,要是遇到我愛的人,我立馬就能去追,都不用等她說,可你猜我媽說啥,我媽說,你去追人家就被你的歲數嚇跑了?!?/br> 方知夏笑起來,笑著笑著鼻子就酸了:“我想找一個我愛的人,不行么?就這么難么?為什么一定要三十歲之前嫁出去???在沒找到愛的人之前,我想好好愛自己,不行么?” 方知夏的兩顆眼淚砸在酒杯里,程歲安沒說話,自己拿起酒杯碰了她的一下,然后仰頭一飲而盡。 “你談過戀愛么?以前?!狈街难鲱^問道。 程歲安的聲音哽了哽,努了努力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她才知道。 原來文野是比她的家庭更加讓她難過的癥結,談及她的家尚且能因為小哲的出院稍微治愈,讓她能夠暫且輕松的說出口,可是和文野的那七年,仍舊是她心頭舊傷,她以為的痊愈只不過是表面看上去的繁榮,實際上的傷口早已深潰至骨,到如今她仍舊不敢觸碰。 “我……”話還沒說,眼淚就先落下來了。 這酒好像真的挺容易讓人醉的,程歲安一個那么不愛哭的人,居然這么容易就落淚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把眼淚擦掉。 笑了笑說。 “我曾經很愛他?!?/br> 程歲安聲音很輕,沒有完整的說究竟是誰,也沒有說發生了什么事,只是這七年,似乎用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足以概括完。 可是方知夏卻哭得更厲害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也許是這輕聲的語氣,也許是程歲安平靜的眼睛,又或許是感覺到了這簡單幾個字里包藏無盡的難以說出口的柔情。 總之她就是難過,仿佛整個人都掉進了巨大的悲傷的漩渦里,難過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喝了一杯酒,“敬你?!?/br> 程歲安跟著喝了一杯,仰頭,眼淚順著太陽xue滑落。 “嗯,敬自己?!鄙ぷ訂×?,聲音消弭在空氣中- 方知夏在臨喝醉之前就聯系過jiejie,等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把最后剩的一點酒都喝完了,jiejie找到她們。 剛一進門看到完全醉倒的兩人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呢!造孽??!” 她是方知夏的親jiejie,名字叫方知寒,已經嫁了人,拖了方知夏一下,死沉的沒拖動,打電話給自己老公讓他過來幫忙。 兩人原本想帶著程歲安一起回方知寒家,可是醉成一灘爛泥的程歲安死活要回自己家,不回自己家就哭,方知寒沒辦法了,對自己老公說:“要不然送她回家,然后把知夏帶回我家吧,不然我媽看到她醉成這樣,又該說她了?!?/br> “你知道地址么?” “她剛說了小區名?!?/br> “行?!?/br> 程歲安的住處距離方知寒家不遠,拐進小區,方知寒拍拍程歲安的臉:“你家具體的樓牌號是多少???” 程歲安囈語不斷,嗚嗚噥噥根本聽不清,方知寒的老公說:“你待會兒看看她包里,有沒有身份證什么的,看看有沒有地址,或者問問她的朋友?!?/br> 方知寒:“在前面停一下吧,我找找看?!?/br> “嗯?!?/br> 黑色的小轎車剛停下,程歲安忽然一陣暈眩,緊接著就覺得有什么東西涌上來,模糊的意識告訴她一定要下車,酒醉的人動作比意識慢很多,她剛打開車門,“哇”的一聲吐了個天翻地覆。 “這可怎么辦啊?!狈街s忙下車,拍著程歲安的背:“也不知道這孩子家里有沒有人?!?/br> “有人,有人……”程歲安居然聽懂了這句話。 方知寒忙接著問道:“那你家門牌號告訴我好嗎?” 程歲安剛要說什么,又是一陣胃氣翻涌。 這是遠處走來一人,腳步慢下來,看到這幅場景驚訝了一下:“歲歲?” 方知寒回過頭。 男人走到路燈下,方知寒才看清他的臉,“你是?” “我是她的……外甥?!蔽囊罢f:“把她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