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許愿要紙……它們已經有竹骨了，所以要制作塔骨的紙，于是許愿要紙。這種紙的原材料很特殊，用的是皮，正好陰公廟那兒來了兩個玩家。陰公廟里的東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玩家騙進義莊，完成七口棺里頭的東西的愿意?！?/br>
菊里花鈴補充：“相應的，義莊七口棺里的東西要還愿，所以他們送回玩家的尸體。對嗎？”

高晏：“猜測而已?！?/br>
菊里花鈴：“接下來就是驗證？”

高晏露出笑容，隨后他倆齊齊看向俞小杰。

俞小杰嚇了一跳：“我掐指一算，今日有口角之災?！?/br>
高晏夸贊他：“你算命果然很靈?！?/br>
俞小杰：“……”

高晏：“放心，只是讓你去打聽一些事情，青山宮門口人來人往，消息最多。你就幫我們打聽一下義莊一家七口沒死之前，發生過的比較奇怪的事情以及義莊后面的陰公廟，多探聽一些消息來?！?/br>
俞小杰：“你們倆呢？”

高晏垂眸：“義莊不還有個忠心的老仆嗎？我去找找他?！?/br>
菊里花鈴想了想便說道：“我去聯系其他玩家?！?/br>
俞小杰：“你都發現他們了？”

“那倒是沒有?！本绽锘ㄢ徝蛑轿⑿Γ骸暗俏铱梢哉?，對我來說不難?！?/br>
話音剛落，她的袖口里又躥出一只黑貓。那黑貓向前奔跑，忽然就碎成無數只黑色蝴蝶朝古鎮中心飛過去。

俞小杰訝然：“花鈴，你這式神探聽消息和找人太好用了?！?/br>
他決定出去后也花點心思研究下奇門遁甲。

菊里花鈴朝他們頷首：“那么，我就先走了?！?/br>
高晏：“兩個小時后在陰公廟門口會合?！?/br>
俞小杰和菊里花鈴同時應承，然后轉身各自朝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高晏目送他們離去，然后就朝義莊大門口的方向而去。

來到義莊大門口，高晏并沒有推門進去，而是閃身進入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沿著小道深入到盡頭，盡頭有個荒涼的小屋。

如果不是小屋門口曬著兩三件換洗衣物，估計以為就是棟廢棄的房子，門口還擺著殘破的甕，窗戶都破了，冷風從中灌入‘嗚嗚’作響。

腳步聲在死寂的空間里，即使放得再輕依舊十分清晰。

高晏站在門口，身旁是個半人高的甕缸，殘破的門‘咿呀’一聲拉開來，一個老嫗走了出來。

她很蒼老，頭發花白，腰背佝僂著，臉上本是眼睛的部位只剩下兩個黑黝黝的洞，似乎曾經被挖走了眼睛。

“義莊，七口棺，曾經的老仆？”

老嫗渾身一震，下意識循著聲源處‘看’過來：“誰？”

高晏：“外鄉人?！?/br>
聞言，老嫗的表情一陣恍惚，隨后摸索著坐下來，發了會兒呆之后才說道：“外鄉人？外鄉人怎么又跑到我這里來了？我這里，有三四年沒人過來了?！?/br>
高晏：“除我之外，還有人過來？”

老嫗：“你是三四年來第二個找到我這兒來的?！?/br>
高晏好奇一問：“上一個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他在心里猜測著是否為同個游戲場的玩家，能夠找到老嫗這兒，說明對方獲取的信息足夠多。

老嫗搖搖頭，‘看’向高晏：“之前的某個六天輪回里?！?/br>
高晏眉心一跳，猛地看向老嫗：“您說什么？”

老嫗捶了捶小腿，累了就停頓片刻，接著繼續輕輕捶打著小腿肚子說道：“我是不是還活著，我難道自己還不知道？我知道，心里明白著，可他們不愿意明白，寧愿繼續騙下去，六天一次重復輪回，一次又一次，重復了多少次……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br>
高晏走到老嫗的身旁跟著蹲了下來，眺望著長不見底的荒涼的小道，小道兩旁都是廢棄的房子。

即便廢棄了，似乎還能從石板路、房子門口的甕缸以及幾盆鮮活艷麗的花草看出曾經濃重的生活痕跡。

“您都記得生前的事？”

“記得。雖然他們都把我忘了，但我沒忘?！?/br>
“青山宮廟祝提起過您?！?/br>
“一定是你們問到七口莊，他才順嘴提起當初為那一家七口準備薄棺的老仆?！?/br>
老嫗倒是沒說錯，看來她熟知鎮上的人事物。

老嫗：“我都記得，但他們都忘了，再過一個輪回，估計就會把我的存在完全抹除。因為我還清醒，他們容不得清醒的人存在?！?/br>
高晏：“鎮上的人都沒了？”

老嫗定定的‘看’著不遠處一朵迎風招展的美麗花朵，蒼老的面孔籠上一層落寞：“沒啦，都沒啦?！?/br>
高晏：“怎么沒的？”

老嫗含糊說道：“惡煞作亂……青山王不佑……”

高晏：“青山王不佑？青山王不保佑鎮民的意思？為什么不保佑？難道整個鎮子都跟惡煞結下不可調解的因果？”

老嫗連連說了幾句‘冤孽’，之后什么都不肯再說。

高晏只好放棄，轉而問道：“鎮里為什么會出現六天一個重復輪回的情況？每個輪回里的塔骨作用到底是什么？鎮民到底在做什么？目的呢？”

老嫗搖頭擺手，呼哧呼哧半晌才愣愣說道：“菩薩……菩薩保佑?！?/br>
“菩薩？！”

高晏心中震驚，他沒料到會是從老嫗口中聽到菩薩兩個字。

因為游戲場名為‘游菩薩’實則就是游神會，游神會中沒有出現菩薩相關的神明，包括古鎮里逛了一圈也沒有見到除地方神明之外的神，更別提菩薩、西方佛等神像。

他本來就想不通游戲場提示的‘菩薩！菩薩！’，卻在意料不到的地方首次聽到與菩薩相關的信息。

“菩薩在哪里？”

“在心里?！?/br>
高晏蹙眉，頗為不解。

老嫗意味深長：“大慈大悲的菩薩，接引信眾到西方極樂世界的菩薩，菩薩在信眾的心里，不需要供奉，不需要還愿，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她猛地扭過頭來，直勾勾‘盯’著高晏，臉上兩個黑黝黝的洞好像真能看見東西一般，詭異又恐怖。她略微提高了嗓音，頗為刺耳——

“菩薩！菩薩！”

“大慈大悲的菩薩！他們拜著青山王，心里向著菩薩吶——可菩薩從不睜眼，菩薩也不要他們！”

“沒有菩薩！”

老嫗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搬起門檻上擺放的花盆砸出去，推倒半人高的甕，不斷絮叨并夾雜著一些趕走高晏的話語：“走吧，外鄉人。老婆子我恩怨分明，你剛來，你沒做什么事，老婆子不能報復你。但要不是那個外鄉人……要不是他！菩薩怎么進得來？他們又怎么會拋棄自己信仰的神明？”

“有借有還，有來有往，本就天經地義！他們得償所愿，就要兌現當初的承諾?！?/br>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