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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蘭夜狀若無事地為謝薇拍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順道還埋怨起了慈航:“尊者還愣著作甚?知薇姑娘都這般勸說于你了,你便是不同意也不該讓人繼續跪在冰冷的地上呀,她還是個病人?!?/br> “為知薇姑娘修補筋脈竅xue,連起骨骼肌rou的你不是最清楚知薇姑娘的傷勢了么?她的傷勢過于沉重,如今能夠行走動作,左右不過是在勉強自己?!?/br> 鳩蘭夜的口吻是極了解謝薇的。 那感覺就像慈航為謝薇治療時他也在現場,還是扒在不存在的床邊就看著慈航與謝薇的一舉一動。 過往慈航說不上喜歡鳩蘭夜,也說不上討厭鳩蘭夜。他和鳩蘭夜是彼此利用的關系,只要對方還有利用價值,他們就會維持體面的來往。自己與對方的喜惡在這種來往里并不重要,也沒有任何意義。 此一時,彼一時?,F在的鳩蘭夜沒由來得讓慈航討厭。 他覺得鳩蘭夜那和緩的聲音造作,他覺得鳩蘭夜那帶磁的嗓音刺耳,他覺得鳩蘭夜臉上那溫和的笑容虛偽,亦覺得鳩蘭夜身上的香氣濃烈熏人。 當真是哪哪兒都令人厭煩。 “多謝、魔……帝尊?!?/br> 謝薇與其說是受寵若驚不如說是心驚膽顫。鳩蘭夜的態度為何轉變不是她該揣測的東西,她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沒事別惹人不痛快。 瞧見謝薇輕聲朝著鳩蘭夜道謝,言語間低眉順眼。慈航眉心慢慢擠出三道皺紋來。 “知薇姑娘哪里需要這樣客氣?!?/br> 鳩蘭夜與謝薇說話,心里憋笑憋得要死。 以往只有慈航氣得他七竅生煙還沒法發作的份兒,這次能讓慈航吃癟,他可真是太開心了。 “說到這個,知薇姑娘,在下有一禮物送你?!?/br> 自稱“在下”的鳩蘭夜讓謝薇心里那張鼓被敲得更響了。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她努力讓唇角彎出個笑模樣來:“帝尊要送我什么?” 鳩蘭夜揚了揚手,幾個魔將便迅速從不同的犄角旮旯里突然出現,跟著清虞被扔到了謝薇的眼前。 “清虞???” “師叔!” 清虞風-塵仆仆,可見一路不知遭遇了多少磨難。 鳩蘭夜佯裝不快,朝著魔將們罵了一句:“誰送禮物是用扔的?” 魔將們立刻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帝尊恕罪!” “知薇姑娘是我座上客——” 臉朝著魔將們,實際是在觀察身后慈航的反應。鳩蘭夜十分滿意自己讓慈航的眼皮跳了跳。 “要有下次,把手砍了再來見我?!?/br> “是!帝尊!” 謝薇對鳩蘭夜的小劇場毫無興趣,她一把抱住清虞,好好檢查了清虞一番,確定清虞沒有什么嚴重的皮外傷這才拿手去抹清虞面上的黑灰。 “你怎么在此?你不是應該與敖公子在……” “別提那混賬!” 說起敖光烈清虞就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敖光烈敲暈她、讓她錯失攔住大郎的機會,事情能發展到這個地步么? ——她一聽到慈航尊者為救天狐殺死數千修士就意識到:師叔出事了。 傳聞中的慈航尊者她并未見過,但潛伏在龍族之中給人當婢女時清虞曾聽龍族王脈的公主們談論當世的美男子們。 “聽說上清真人蓄那樣長的胡須是因為不堪其擾,他長成那樣啊,連座下的女弟子都沒少對他暗送秋波、投懷送抱!” “巫山老怪史一行毀容之前也不知是何等英武……唉,可惜了。我怎么就生晚了幾十年呢?” “我還是覺得須彌山的慈航尊者最為俊美……咿呀,真是想起便面紅!” “你面紅不是因為人家尊者俊,而是因為饞人家身——” “去你的!” 龍女們嬉笑打鬧,間中還有人拿出了慈航尊者的畫像與眾姐妹們一同分享、仔細欣賞。 媚宗的幸存者里,除了謝薇就只有清虞在和尚毀容前見過沒有易容的和尚。清虞看見畫像時嚇了一跳,卻又想能當尊者的怎么可能只有煉氣期的修為。最終認為和尚與慈航尊者僅僅是外貌相像。 她知薇師叔不也說過世界上長得像的人有三個? 那日清虞猝不及防被敖光烈打暈,爾后又被腹中龍氣吸走修為,一睡就是小三天。等到第四日凌晨她暈暈乎乎地醒來,好半天才想起三天前的事情。 清虞與敖光烈大吵一架,差點兒沒把房頂給掀了。她以敖光烈再攔著她他就反向吸收腹中龍氣作為威脅,終于帶上和尚留給謝薇的信摔門而出,趕往章州。 帶著腹中龍氣行走實在不便,清虞到章州的時候,波牟提陀已然一片廢墟。周圍更是漫山遍野均是修士死尸。 見此光景,怕清虞受到刺-激,敖光烈想勸清虞回去,卻被清虞一巴掌拍掉了試圖扶住她肩膀的手。 “滾!你給我滾!我師叔若是出了什么事……出了任何事我都要與你恩斷義絕!你龍族子嗣艱難又如何?這灘龍氣老子不要也罷??!” 清虞確實受到了刺-激,不過是悔恨的刺-激。 她氣急恨急敖光烈滿腦子自己的子嗣,半分沒考慮到她心情,沒想過她也有她的手足親情,只覺自己真是瞎了眼,竟會為敖光烈這種貨色所傾倒,還為他冒了不少的險、受了不少的罪。 不愿再理會敖光烈,清虞丟下這龍族太子就去尋找謝薇的下落。她有種直覺——與慈航尊者沒有任何交集的師叔之所以與慈航尊者一道,那必定是因為大郎就是慈航尊者。 清虞這一路曲折不必多說。她一路打探消息,十天前她總算到達了赤州。 清虞前腳進入赤州的地界,后腳就被巡邏中的魔域魔人給抓了起來,扔進了麻袋里。 這種麻袋造型的法器可收納活人活物,清虞在其中并未受到任何虐待。只是麻袋里暗無天日又空無一物,清虞感應不到時間的變化,又不知自己會被送去哪里、前途如何,心下自然忐忑,很是煎熬。 現在見到了謝薇,清虞心下稍微放松。她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慈航,本想上前搭話說句:“抱歉,你要交給師叔的信我現在才送到?!笨捎衷诳辞宕群降拿嫒莺笮闹幸苫?。 清虞疑惑的不是慈航如何治好自己面上那些傷痕的——大羅金仙們總有自己的法子不是?慈航貴為佛國尊者,別說只是治愈破了相的面容,就是他脫胎換骨清虞也不覺得奇怪。 清虞疑惑的是謝薇與慈航之間的距離感。 她家師叔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和尚,喜歡大郎??裳凵襁@種東西最是瞞不過人的。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就像是線,纏纏繞繞、彎曲連綿。她與師叔說話時,師叔的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輕飄飄地落在大郎的身上。大郎雖時常低首閉眼,偶爾行在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