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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帶著九天玄雷劈出的焦黑傷口。 瞧見推門而出的謝薇,幾位尼僧不好意思地將自己滿是焦痕的手臂與雙手掩到身后,還有幾個僧人散發著燒烤般的味道。 謝薇紅了眼眶。 不是因為波牟提陀的眾人都受傷不輕,而是因為她發誓要用上自己的全部去回護的人,真的一個沒少。大家雖是灰頭土臉,卻也都好好地活著。 “尊者還真是殘酷啊——” 鳩蘭夜唏噓著,跟在謝薇身后踏出了小廟:“竟是讓這些修為不過將將筑基、金丹的佛修去承受那九天玄雷的洗禮。倒不想想他們若是有個萬一,那可就是魂飛魄散,飛灰不存啊?!?/br> 謝薇聞言轉過身,她的目光終于落在慈航身上一瞬:“尊者讓波牟提陀的諸位生生受了那九天玄雷?” “是?!?/br> 慈航知道鳩蘭夜這是在挑撥離間,但他并不想對謝薇解釋說自己是為了波牟提陀的眾人好。 修真界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修士們看上去仙風道骨,實際誰都在把不如自己的人往下踩。好踏著這些人的血rou鑄成的通天梯自己往上爬。 佛母離世,波牟提陀的高僧又是十不存一。這些還活著的波牟提陀弟子若是不想自己的血與死成為別人的墊腳石,那就只有自己強大起來。 就算這強大起來的過程中會遭受非人的對待,會感受至極的痛苦。 只是,慈航也確實有自己的私心。 他要以血rou滋養謝施主,九天玄雷他無法一力承受下來。波牟提陀的殘存僧眾修為不高,勝在體格強健,又多有煉體的基礎。讓這些僧眾去生死之間走一遭不光可以鍛煉他們的精神,淬煉他們的rou-體,還能讓他們分散九天玄雷的威力。 若是他們挺過了九天玄雷的洗禮,往后他們至少能少拖謝施主的后腿。 像這次,謝施主就是因為波牟提陀的僧眾連想跑都跑不了。倘若波牟提陀的僧眾能自行逃跑,謝施主也不至于與道不孤再一次正面抗衡。 出家人不打枉語,慈航的顧慮很多,有些想法也不是真的純善。他不欲欺騙謝施主,所以并不為自己辯解。 謝薇復雜的目光從慈航的面上一掃而過。 她彎下腰來,朝著慈航拱手:“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尊者救得了這么多人一時,卻沒法救這么多人一世。受九天玄雷洗禮是煉皮煉骨最猛最強也最烈的方式方法,大伙兒能挨過九天玄雷的淬煉,想必是尊者從中調控,擋下大部分的玄雷,只留大伙兒能夠承受的玄雷讓大伙兒煉皮煉骨?!?/br> “知薇在此多謝尊者?!?/br> 謝薇言詞切切。眾波牟提陀的弟子便是最抗拒慈航作法,也被天雷炸得最為慘烈的幾人也在聽過謝薇這一通分析之后心里沒了疙瘩,真心誠意地感謝起了慈航。 鳩蘭夜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在扇子后面撇了撇嘴。 這種展開他可覺得太不好玩兒了。他想看的明明是狗血的:“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啊。 ……罷了。這些也不過余興而已,他來此是有正事的。 “尊者,你求我查探的事情已有眉目,你是想在這里聽,還是在里頭聽?” 求? 慈航睇了鳩蘭夜一眼,沒理會這魔的口頭上占便宜。 “就在這里吧。這些是謝施主與波牟提陀的諸位也應當知道的事情?!?/br> 慈航說罷就自行找了塊地方坐下。鳩蘭夜不欲坐在荒草或是石階上,他那影子般的下屬頓時分-裂成三人,安靜無聲地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抬來了極為豪華,裝飾有寶石靈珠乃至大妖皮毛的座椅。 腦子里閃過一句:“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認為自己身份比慈航低的謝薇沒有貼近到慈航與慈航這位“朋友”的身邊湊熱鬧,只與波牟提陀眾人一起坐到了草地上。 坐在石階之上的慈航又是輕微的一頓。 還好眾人的注意力這會兒都集中在鳩蘭夜的身上,無人看到慈航身上這一點點的不自在。 “咳嗯?!?/br> 鳩蘭夜輕咳一聲,這才發表重要講話:“第一件事,尊者與這位——姑娘?!?/br> 謝薇擰過頭,假裝沒看見鳩蘭夜那不懷好意的眸光。 “追殺你們的正道修士都死光了。除了一人,對,就是道不孤?!?/br> “現在‘慈航尊者受天狐蠱惑,為天狐殺死正道修士幾千修士,又重傷了道不孤’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絕情宗、沖霄閣、青陽書院……數十個宗門損失慘重,有幾個宗門甚至后繼無人,昆侖與飛花仙府等正道宗門皆是震怒不已?!?/br> “這些正道宗門已與天道盟結為同盟,誓要討伐天狐以及墮-落為邪僧的慈航尊者。須彌山看似沒有動靜,實際嘛——” 鳩蘭夜轉動著眼珠子,賣了個關子。 慈航并不焦急知道后續,他和鳩蘭夜多年孽緣,鳩蘭夜一翹尾巴他就知道他是想做什么。豐富的斗爭經驗讓他選擇安靜地等著鳩蘭夜滿足了他煽動人心的惡趣味,再據實以告。 慈航能忍,波牟提陀的僧眾們卻是抓耳撓腮。臉色比紙更白的謝薇就是曬著太陽也感覺不到溫暖,她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顫抖,這讓她將十指緊握成拳。 打敗恐懼的唯一辦法就是直面恐懼,不是嗎? 再是天塌下來,只要生命不息,她就要全力掙扎。 “這位公子,您說追殺我與尊者的正道修士都死光了,這是怎么回事?” 鳩蘭夜滿是興味地瞧瞧謝薇,再瞧瞧慈航。他不滿慈航的淡定,存心不讓慈航好過,便扔下一個炸-彈:“這邊待會兒再說,先說須彌山與佛國?!?/br> “據倒向我魔域的佛國弟子來報,須彌山大尊者須菩提即將圓寂,須彌山命人嚴鎖消息,奈何風聲已經走漏?!?/br> 看慈航猛然站起,鳩蘭夜唇角一勾:“大光明殿與妙法宗沆瀣一氣,兩者勾結數十個佛國宗門,打算等須菩提一圓寂就正式討伐須彌山。取代須彌山在佛國中的地位?!?/br> “尊者,你打算如何做呢?你一向被視為須菩提的接-班者,如今一切因你而亂,須彌山即將成為修羅煉獄。你是要趕在大光明殿與妙法宗動手之前與須彌山徹底決裂,以此保住須彌山清譽,還是準備與佛國眾宗門開戰,護衛須彌山到最后一刻?” “——” 慈航一言不發,墨色的眸子深處生出一點火星般的紅來。 鳩蘭夜最喜歡看慈航這般模樣。平時的慈航太過虛偽,就像寶刀入鞘,利劍落塵。明明是最為鋒利的殺器,偏偏要將自己偽裝成最人畜無害的燒火棍,這還有什么意思? “接下來就可以回答姑娘你的問題了?!?/br> 放著慈航這把火自己燒,鳩蘭夜笑瞇瞇地對謝薇道:“傳聞中慈航尊者為了護著你讓你逃跑,將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