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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實在厲害,司言半躺在樹下藤椅上乘涼,搖著蒲扇解熱,遠遠地就聽見兩個人上山的動靜,然而等人到了跟前他也不著急睜眼睛起身,仍是在那藤椅上慢慢悠悠的晃著腿。白秋令自小就被教導得恪守禮節,到了這小院前,不顧唐昀的阻攔愣是從他懷中翻出來,差點跌在地上。唐昀伸手扶一把,叮囑道:“你眼下算是有傷在身,我抱你進去又如何,師父他老人家定然會理解的?!?/br>“不行,師父在,我便是只能跪,也要跪進去?!卑浊锪罟虉痰負沃脐赖氖直壅酒饋?,他一活動,便感覺內力涌動要去沖開唐昀點的xue道。他每走一步都要重重喘息,這聲音傳入司言耳中,終于讓他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一睜眼他便看到自家愛徒的手被唐昀緊緊牽著,腰上還搭著一條手臂,兩人舉止親昵實在是不成體統。他輕咳兩聲,未等白秋令開口“交代”,先一步便問道:“怎么回事?!?/br>白秋令立馬單膝跪下,應他:“師父,徒兒取得了珠淚劍,可......”來的路上他做足了心理準備,臨到了司言面前卻還是支支吾吾,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一句話講得萬分別扭。司言看他猶豫再三憋得難受,揮揮手將唐昀趕到一邊去,單手抓了他手腕細細診脈。三人都保持著沉默,這玄妙的默契一直維持到三人再齊齊開口,他問白秋令是哪個狂妄之徒這么大膽將他周身重要xue位都封住,令他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一怒之下就說要下山收拾人。那“大膽狂徒”正好也開口關心診脈的結果,和白秋令一同問了句“情況如何”,司言便將兩人來來回回瞧了好幾眼,而后踱步到唐昀面前,沉聲問道:“你干的?”白秋令心道一向沉穩的師父怎么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話語間都像是隨時要對唐昀出手的樣子,連忙解釋:“師父,珠淚此劍——”“珠淚劍主必殺心愛之人,這我知道?!彼狙缘?。唐昀一愣,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都做了廢,到嘴邊變成了簡短的問句:“前輩怎知?”司言卻不答話,手背在身后,于兩人面前來回踱步,而后毫無預兆抬掌一掃將白秋令直接打暈過去,唐昀眼明手快上前將人抱住,急道:“前輩這是——”“我有話與你說,這孩子不能聽?!彼狙灾噶酥柑脐郎砗蟮奈蓍T,朝他努努嘴,道:“帶他進去休息,將桌上的安神香點燃,他可多睡會兒?!?/br>唐昀遵照司言的吩咐,把人抱進屋里竹床上,覺得屋里涼快又妥帖地蓋上薄被,走到桌邊燃了安神香,心下不斷琢磨司言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話說與他,心不在焉被火燙了指腹,迅速紅了一塊。他出了門反身輕緩地將門關上,吱呀一聲過后整個院子便又安靜了。司言負手而立站在樹蔭下,唐昀走到他身后行了個禮,道:“不知前輩有何事吩咐?”“吩咐?”司言笑一聲,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站著,又笑說:“不過說說話罷了,談不上吩咐?!?/br>不知為何,唐昀總覺得這次再見面司言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不僅變得溫和,還有了些慈愛的意味。唐昀見他面上一直帶笑,也不敢多加猜測,只恭恭敬敬向他又行了個禮,道:“前輩請講?!?/br>司言跨一步到藤椅邊上坐下,指著前面的石墩讓唐昀過來坐,又將人看了半晌,才悠悠道:“我以為你要問上次為什么沒有將你身上御尸散余毒清除?!?/br>唐昀沉吟片刻,道:“所以前輩為什么沒有將我身上的御尸散清除?”司言忽然大笑起來,他搖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唐昀,“你先服下這藥,秋令應當是給你吃了一粒,再吃兩粒就完全清了?!?/br>唐昀想也沒想將藥送入口中,就這么干巴巴地咽了下去,那苦澀的味道還停留在唇齒間,忽而令他記起鳳臺地牢那晚白秋令雙唇柔軟的觸感來,沒頭沒腦地就笑了笑。“聽聞你們在鳳臺出了事?以你的武功還能被那些人抓了去?”司言問。唐昀隨即淡淡道:“一個意外?!?/br>那確實是意外中的意外,他得了線索趕到鳳臺第二天便是武林大會,為了避免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煩,他趁著夜色潛入了蘇元思的房中,沒想到那人竟然不在,房里空無一人,他便什么也沒問到。武林大會次日一早開始,人多眼雜,他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在武林大會之前去與蘇元思對峙,一心想著等武林大會結束??蓻]想到,他折扇被盜——他想不到有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將折扇盜走,然后送進了蘇元思的房中,再將蘇元思殺了。等他看著院子里人來人往亂作一團,心知這許是一場栽贓陷害的陰謀,便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不成想他剛躲開眾人的視線從里面出來,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帶著面紗的白秋令。后來便是后山,他突然被白秋令點了xue,才給了那些人擒住他的機會。“意外確實是意外,御尸散有不同解法,若是一下全清,你內力必定受損,這樣得不償失,我只叮囑秋令按時給你服藥,也未告知他余毒未清?!彼狙蚤L嘆一口氣,望著不遠處的木屋,又道:“秋令不知你jiejie的事情,你第一次隨他上山,我便以為你是故意接近他,要到我這云隱山上來的?!?/br>唐昀沉默著看司言,不自覺五指收緊,手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司言瞥他一眼,眉目松動笑道:“你姐上山之時你還小,秋令更小,且我不收女徒弟,一直瞞著他——其實秋令與你jiejie見過幾面,不過那時他還太小,應當是不記得了?!?/br>“與我jiejie見過?”“日后再說這事也不遲,眼下解決珠淚劍才是要緊?!?/br>唐昀還想問問關于唐婉的一切,問司言知不知道唐婉真正的死因,會是誰害了她,可他同樣擔心白秋令的安危,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聽司言的,將許多想問的話都放到了一邊。石桌上放著三把劍,司言走到桌邊將三把劍一一查看了,皺眉道:“這把劍...你們何處尋得?”唐昀看司言拿起了驚鴻,答道:“紫陽富商手中,我們得了消息是他重金從鑄劍人手中買來的,給他家獨子做了玩物?!?/br>“紫陽富商?”司言隨即笑道:“這并不是驚鴻,——消息是憑樓閣尋來的?”“這不是驚鴻?”唐昀一驚,于劍上他確實不精通,但也不至于不識好劍。他將驚鴻拿過來又細細看了看,眉心緊鎖問道:“這劍...當真不是驚鴻?”司言點頭:“游龍失蹤,我猜你們便是想先找驚鴻,再找游龍。然而真的驚鴻劍,要比這個輕上許多,——你jiejie的佩劍聽風,你當是十分熟悉了,真正的驚鴻比聽風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