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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實屬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么一個問題,來不及準備回答,腦海中關于唐婉的所有回憶便先涌了上來占據了他所有的意志。記憶里,自己是跟在唐婉身邊長大的,很小的時候爹娘便雙雙離世,唐婉將他托付給爹娘生前的友人后,一意孤行上了云隱山。那時唐昀已經顯露出極高的武學天賦,爹娘的友人傾囊相授,悉心教導他三年,最后卻重病離世,唐婉及時出現將他帶回去,才避免他從此流落江湖。此后四年里他見證唐婉一手建立了憑樓閣,聽風劍在手竟無人敢欺,姐弟倆在風雨飄搖的武林中慢慢站穩腳跟,唐婉將他縱容得幾乎要無法無天,十五歲闖鳳臺山,十七歲在武林大會上大鬧一場聲名遠播。然而唐婉卻在這時候突然走火入魔,死在了聽風劍下。唐昀對這把劍的感情可謂是復雜至極。他至親至愛的jiejie就這樣被自己一直珍視的寶劍刺穿心口,他恨不得將這劍剁碎了一口一口吃下去,程青懷卻提醒他,若聽風劍真的是“罪魁禍首”,那也必然是唐婉自己動了手,而唐婉又怎么會丟下自己自行了斷?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唐婉即便是走火入魔,也定然理智殘存,用千萬種手段也要活下來,怎么會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就死在自己手里——她是被人害的。唐昀得了結論,立刻風風火火查了月余,卻始終一無所獲,線索徹底的斷了。直到后來程青懷和他說起與聽風相配的清羽,他這才有了新的想法,關于唐婉的死,關于這把聽風劍。“尋常人家的jiejie一般,疼愛幼弟,常虧待自己,什么好的都留給我,可就是我最想要的她一直陪著我,她不肯給我?!碧脐佬念^那千絲萬縷的悲傷涌上來,被他攔在舌尖又都抿了下去,苦笑道:“秋秋想說什么?”“閣主,斯人已逝,萬望保重?!卑浊锪钣昧硪恢皇衷谔脐朗直成吓牧伺?,搖頭嘆息之時借著那跳動的火光瞥見了角落里一個翠綠的物件。在唐昀這個存放他各處搜集來的有趣小玩意兒的地方,出現那樣一個小物件確實不是什么奇事,然而當白秋令將那翠綠的東西從角落拾起來拇指揩掉上面的泥土,重新見了那翠綠透亮的光澤,心中疑惑,便問道:“閣主,這也是你的收藏之一?”唐昀走到他身邊,隨手取了墻上一盞燈到面前,照得那只剩半邊的玉佩晶瑩剔透,應道:“這里只放聽風,沒別的東西,這個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玉佩師姐應當有一個,它是云隱佩,師父那時給了我一個,應該也給了師姐一個?!卑浊锪钫f話間將隨身攜帶的云隱佩拿了出來攤在手心,“我們師門人不多,其實我尚未見過師父其他的徒弟,只聽過有師姐這一人?!?/br>唐昀見了白秋令手中那完好云隱佩,隱隱覺得有個極重要的細節被自己忽略了。他抬頭看一眼聽風,終于想起此前在何處見過這玉佩,“這不是我姐的玉佩?!?/br>他從白秋令手中將半邊玉佩取過來,對著跳動的火焰仔細辨認了片刻,又道:“那玉佩我存放完好,不可能出現在這里?!?/br>“可是這云隱佩,是云隱山弟子的信物——令姐的玉佩上是否刻了‘婉’字?”白秋令指著自己玉佩上的一個白字,對唐昀道:“云隱佩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當年師父給我的時候這玉佩上便有個‘白’?!?/br>唐昀手里捏著那半邊玉佩,白秋令接過他手里的燈,他將玉佩翻了個面,遺憾的是半塊玉佩毫無瑕疵光潔翠綠,斷裂的地方只能大概看出是個“元”字,白秋令也只通過那紋路還能辨認出是一枚云隱佩,別的再看不出什么。“秋秋能斷定這確實是云隱佩?”唐昀問。白秋令將燈重新掛在墻上,點頭道:“確實是,這云隱佩我隨身帶了十幾年,它是什么樣我自然是最清楚不過?!?/br>“元...這世上名字中帶有‘元’字的人不勝數,況且還無法確認這便是元字,或許那邊還有個什么偏旁......”唐昀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的玉佩,再和白秋令手中的做了比較,一時間思緒萬千卻找不到個出口,“它出現在這里絕非偶然,只是這——誰!”說時遲那時快,他話音未落,白秋令的落云袖已經先一步飛了出去,撞在那猛然關閉的石門上,打得碎石四濺灰塵紛揚。程青懷驚險躲過這落云袖的攻擊,靠在石門后長舒了一口氣,又連忙解釋道:“閣主!是我!”兩人已警惕地掠至石門后,聽得那熟悉的聲音,唐昀抬手示意,白秋令便放下了手中的劍。他按下機關,程青懷從門外轉了進來。應是方才吃了兩口灰嗆著了,程青懷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時候還面色通紅,捂著脖子咳嗽了好幾下,白秋令差點傷人,心中也愧疚,先一步表達歉意道:“實在抱歉,我方才不知是——”“咳、咳咳!白少俠無心之舉,不必道歉。我來是有要事與閣主說?!?/br>程青懷話語間左右看一眼,白秋令立刻識趣抱拳頷首便要離開,唐昀卻道:“你說,秋秋不是外人——是朋友?!边€刻意將最后這兩個字拖得又長又重。程青懷皺眉,唐昀便朝她使了個眼色。白秋令一門心思都在自己要不要避嫌上,自然看不到面前這兩人眉來眼去的是在“商議”什么,他還是覺得不妥,便先兩人一步從石門出去了。唐昀在他身后仔細叮囑要他小心外面那些機關,他嗯一聲應下,朝來的方向走了出去。他實在喜歡桃花澗的景致。這里放眼望去十分平坦,和云隱山不同,他在四面陡峭的地方住了十幾年,見慣了懸崖峭壁,桃花澗這樣的地方見了便覺得新鮮。唐昀和程青懷說了幾句也出來了,在白秋令身后二十幾步的距離,一前一后低聲說著事。習武之人耳力太好,白秋令不想聽也“被迫”聽了幾句去,約是唐昀在讓程青懷查當年唐婉的死因,他心中有事,聽在耳邊,眼前一直是那折了一半的玉佩。玉佩肯定是出自司言之手,可司言從未提起還有其他徒弟——許是司言有意相瞞?可這有何相瞞的,若說因為自己說過不收女弟子但是收了唐婉,要隱瞞還情有可原,難不成這枚玉佩的主人也是女子?他有意不聽身后唐昀和程青懷的談話,注意力不太集中,將玉佩一收抬眼便看見不遠處一道深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心想唐昀說這處是憑樓閣禁地,旁人無法出入,回頭看一眼想提醒唐昀。那兩人說著話完全沒注意遠處,倒是他回頭這一瞬,唐昀正好抬頭與他視線相接。他一怔,隨即指了指身后。唐昀會意,立刻足尖點地,輕功朝前飛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