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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段洲像是立在幾尺開外生了根,一動也不動,甚至話都沒說一句。唐昀已經把話說得極冒犯,他卻像沒聽見似的,手持青冥面無表情的站在原處。“可惜了,我這賞金千兩竟然沒一個人拿到,到最后還是我親自收場?!碧脐酪皇直吃诒澈?,一手半握拳放在面前,一身白衣,身形挺拔,月光籠罩下看上去還真有那么點翩翩公子的意思。——白秋令當然知道這翩翩公子是假象。他抿緊雙唇盯著段洲手中的青冥劍,將青霜和手中的清羽換了換,也將青霜劍握在手中,警惕地調息內力,五指逐漸收緊指節泛白。而那段洲像是失聰一般,對唐昀無禮挑釁的話置若罔聞,面上也毫無變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人了。然而轉瞬間這寂靜的林子就不再寂靜,取而代之的是青冥劍挾裹著炙熱的劍氣將周圍一圈樹木攔腰斬斷的聲音,此時那些樹枝正燒得劈啪作響。唐昀面色一沉,黑暗中他看向白秋令,半晌對他說:“秋秋,你看這人多不講道理,我們說話說得好好的,他——”“你別說廢話了?!?/br>話音未落,白秋令已經足尖點地,手持青霜劍朝段洲掠了過去,抬劍橫掃攔下了一道向著唐昀面門撲過去的火光。青霜劍狠狠的攔腰將青冥劍打了回去,冰與火的碰撞下,“呲”一聲陡然出現的一團水霧擋了唐昀的視線,他向前推掌以掌風將霧氣劈開,待那白霧散開之時,白秋令已和手持青冥劍的段洲交上了手。段洲內力深厚,青冥劍雖越來越不受他控制,卻也“逃脫”不了他的桎梏,在他手中爆發出來掙扎的力量摧枯拉朽一般將幾人腳下的空地生生又劈寬了一圈。白秋令眉頭緊鎖,環視周圍慢慢燃燒起來的斷裂的樹枝,又回想起在段府宅院看到的情景。和段洲過了幾招,他像是被那人身上散發的死氣所震懾住了,腳下一頓竟然慢了半步,飛來的劍氣擦身而過,他肩上衣料咔嚓一聲被劃破,里衣也只剩幾縷絲線連著,肩頭的肌膚在月光下隱約可見。那布料撕裂的聲音傳入唐昀耳中,他立時怒從中來,跨過燃燒著的斷木飛身過去,抬手一掌毫不留情的拍向段洲的心口。段洲忙著應付白秋令和他手中的青霜劍,無暇顧及這飛來一掌,避無可避也只能稍退一步,腹部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擊。“打架就打架,還想脫秋秋的衣服?你這老東西好不守規矩!”他還說話罵著段洲,卻抽空翻身輕巧地將白秋令往外推了些,忽視了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朝他彎唇笑了笑:“說了有一份禮物送你,怎么好意思勞煩你自己來取了?!痹捯魟偮渌砗蠖沃薇阌痔釀沉松蟻?。白秋令欲推劍相迎,唐昀卻比他更快,反手以手中的折扇硬生生的接了段洲一劍,表情極快的變化著,冷笑一聲靈活避讓開,抬手又是一掌,以極為刁鉆的角度朝他一側刻骨打過去。白秋令此前都是和唐昀“切磋”,且他還當著自己的面中了殺手一刀——那殺手總不至于比段洲更厲害。眼下唐昀一招一式游刃有余,段洲手持青冥劍攻勢兇猛卻連他的衣擺都摸不到,和此前與殺手周旋的他判若兩人。他實在是太快了,快得青冥劍的劍氣都追不上他,踏月逐云步讓他整個人鬼魅一般在段洲身邊游走,一把折扇配合皓月掌完完全全掌握了局勢。白秋令在一旁看了許久,待段洲突然調轉攻勢朝自己而來,他才如夢中堪堪轉醒,仰身幾乎貼著青冥劍滑向唐昀那邊。唐昀順手扶了他一把,攔腰將人攬到面前,差點要貼著他的心口,笑道:“秋秋當心?!?/br>若不是有方才和段洲交手的這一幕,白秋令都要忘了,唐昀除了是個無賴之外,確實還是個年少成名大敗武林盟主的天才高手。他一聲道謝還未出口,唐昀便又出掌了。段洲的劍法越來越雜亂無章,致命的弱點接連暴露在唐昀找不出瑕疵的攻勢之下,青冥劍感受到了威脅,爆發出來更為駭人的劍氣,連段洲的手上都多了許多傷口,此時正滴著血。白秋令忽然想起段青霜以血喂青霜劍的情景,他暗道不妙,朝唐昀高聲道:“他的血!”唐昀聞聲向段洲的手腕看去,果然那手腕上橫著一道血rou模糊的傷口,而從那傷口中流出來的血一點一滴都被青冥劍吸收了。段洲仿佛感受不到痛,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腕反而大笑出聲,他整個人像是已經變態了,傷了手腕的那只手五指還慢慢收緊,更多的新鮮血液順著青冥劍劍柄流向了劍身。剎那間整個林子都回蕩著青冥劍的劍嘯,像是風的怒號,也像是獸類的悲鳴,它在段洲手心“掙扎”,不斷地吸收段洲溫熱鮮紅的血液,白秋令心頭一緊,原地騰空而起便朝段洲撲過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將青冥劍從那已然成魔的段洲手里“救”出來。“白秋令!”唐昀晚了一步,背對他沒能第一時間將人攔下,待他驚呼一聲想要輕功掠上前時,白秋令已經橫劍在掌心劃了一條口子,毫不遲疑地抬手握住了青冥劍。瞬息之間白秋令就感受到了青霜劍的寒氣在他周身游走,緊接著又有一股灼熱的氣息從他的掌心而來,與那寒氣在他體內狹路相逢,將他原本正常的內息一點一點撕裂。“連生來至寒至冷的她都沒有辦法,你以為你就能做到了嗎?不自量力!”段洲終于說了自他出現到現在的第一句話,與此同時他將青冥劍迅速后撤,白秋令掌心的傷口倏而加深加長,蝕骨灼心的疼痛幾乎要把他的意志吞噬,他痛苦地悶哼一聲,整個手臂都被那痛感支配,隨著慣性高高揚起又重重垂落在身側。唐昀已然掠至他身側,語氣幾分責備也幾分焦急,道:“徒手奪劍你可真是好大本事!”“再、再這樣下去,青冥劍要毀了!......不行!”白秋令體內三股不一樣的內息不停沖撞,像是融合了又分裂,又像是要從他的皮rou之下剝離出來,他眼睛還死死盯著顫動得愈發厲害的青冥劍,一抬手就將唐昀推開,在他衣服上留下了鮮紅的血漬,屏氣凝神重新撲向段洲。這一次一定要將青冥劍奪過來,否則絕世名劍毀于一旦,定要教他抱憾終身。他不管不顧地朝前走,握緊拳頭傷口有些麻木,拖著青霜劍在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那是青霜劍的寒氣,但凡它經過的地方,植物都像打了霜一樣,鋪了一片不均勻的白。唐昀在他身后問:“你打算用你的命去保一把劍?”白秋令終于停下腳步,握緊的拳頭還在滴血,青霜劍隱隱也開始振動。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