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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數,段源還成了段洲煉成“神劍”的絆腳石。一個大晴天,院子里盛放的梔子映得周遭都泛著白光,段青冥鼻尖縈繞陣陣梔子清香,他收拾收拾又要去茶樓聽書了。他哼著小曲兒路過段源的房間,不過是不經意一偏頭瞥了一眼,就成了段洲殘忍殺害段源的“見證人”。段青冥武功不及段青霜,跑都沒跑得出去幾步便被段洲捉住。然后他被捆成粽子扔在地上,親眼看著段洲為了滅口殺了整個段府的人,也親眼看著自己的血流進鑄劍臺,流進青冥劍,和青冥劍融為一體。這些都是后來段青霜回鄉在后山發現他和段源尸首的時候,含恨作出的血淋淋的猜想,然而猜想也都在她和手持青冥劍的段洲交手后被證實。段洲已經不是人了,一字一句向段青霜講述他是如何一步步殺了段源,段青冥又是如何在死前都懇求他放了段青霜。青冥劍便是這樣降臨的,生在少年鮮血淋漓的尸體旁邊,變成一把曠世寶劍,也變成一把殘害骨rou的兇劍。白秋令說完再抬眼去看唐昀,發現那人與他初聞這個故事時一樣震動。他說了這么多話,嗓子又干得發疼,伸手端了茶杯再喝了一大口。“如何能想到聲名遠播的鑄劍大師段洲,為了鑄劍竟然親手殺了胞弟和親侄?!碧脐赖纳茸右呀浭掌饋?,目光飄遠了又回到白秋令骨節分明的手上,“這樣滅絕人性的手段,在下佩服了?!?/br>“這有什么可佩服的,一個六親不認的混賬東西?!卑浊锪畹乘谎?,第一個字從嘴里出來的時候不夠干凈利索,一句話像是掛在嗓子眼出來的,聽著有些虛弱。唐昀笑道:“秋秋也會罵人?”白秋令不答話,他又問:“也會罵我嗎?”也并非白秋令不想講話,他每說一句話就得喝一口水,這么會兒功夫喝茶都喝得飽了,眼看唐昀又開始耍無賴,他以茶水潤了潤喉嚨,道:“閣主并未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為何要罵?”“那我要做什么事情你會罵?”唐昀看白秋令面上沒什么變化,總覺還差點兒什么東西,他打開扇子搖了搖,說:“真是便宜了段洲這個老不死的,竟然讓秋秋開口罵人了!”“......閣主要是沒什么事便回去休息吧,時辰不早了?!卑浊锪钔蛔永锟s進去一截,被子橫在胸前,掩唇打了個哈欠。然而這道逐客令對唐昀來說顯然沒什么用,他啪嗒一聲將扇子收在手心捏了捏,往床邊湊了過去。他目光如炬盯著白秋令看了半晌,一挑眉彎唇笑道:“秋秋罵人的樣子更可愛,我還想看一次?!?/br>白秋令哪里見識過這種無賴,呼吸頓時停住,皺眉問他:“閣主這是做什么?”“討罵?!眱蓚€字唐昀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未覺不妥,白秋令面上的異色也權當沒看到,再湊近了些,“是不是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你才會罵?又或者你——“你舍不得呢?”白秋令覺得唐昀這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他本不想理會他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沒想到剛開口要趕人走,面前倏而就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唐昀突然傾身向他貼過來,鼻尖幾乎要和他的撞在一起,而他抓著被子心如擂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這就是他所說的“大逆不道”的事情?“這樣?”唐昀垂眸盯著他因為緊張而抿緊的雙唇看,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白秋令又覺口干,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唐昀便笑說:“秋秋未免脾性太好,這樣都不開口罵我?!?/br>白秋令從未覺得自己脾氣好,也是自從和這人認識后才覺得自己太有耐性,他向來不擅長與人沖突對峙,眼下雖火冒三丈,可自然而然又顧忌唐昀身上的傷,氣到了頂點也不過是咬牙切齒說了兩個字:“有病?!?/br>這兩個字短而輕,透著一股子的敷衍了事,輕飄飄地砸向唐昀,他感覺自己游蕩的一顆心差點沒站穩就靠在了面前白秋令的身上。他重新站直,朗聲笑了出來:“秋秋看來是不大會罵人,這兩個字分量未免太輕了些,不如我再教教你?!?/br>白秋令偏過頭看到清羽劍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想著這人或許是又想和自己打架了。“把你推上臨海山莊的擂臺是故意的,拿了橫君劍跟你討個人情也是故意的,看見你的臉之前我只是想和你打一架,看見你那張漂亮的臉之后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后來交朋友也不足夠了,我覺得你有趣,想著法子故意惹你生氣跟我動手,但是你真要是生氣了不理會我我又不太樂意,現在——現在你就是氣得想殺了我,我也是高興的?!?/br>他話音剛落,白秋令開口就反問:“為什么?”“因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你真是個瘋子!”“我本就是個無賴,瘋也好癲也罷,我做我喜歡的事誰也不能說我半句不好——但你罵我,我心甘情愿受著,你跟其他人不一樣?!?/br>唐昀說得太認真,白秋令內心震動。他聽懂了這句話,又像是沒聽懂——畢竟他從未遇過唐昀這樣的人,一時半會兒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唐昀收斂半分笑意,扇子在手上轉了一圈,又道:“我是有病,你醫嗎?”醫者仁心,若唐昀真的有病也就罷了,白秋令肯定是不顧一切也要救他的命,連御尸散那樣難解的毒他都帶著唐昀千里迢迢回到云隱山去找司言醫了。可眼下他這“病”自己不僅聞所未聞,更是一頭霧水。他下山將要一年了,從未見過唐昀這樣的人,也沒聽過這樣的話。此時程青懷扶著虛弱的段青霜在門外等了有一會兒了,本來剛才人醒來的時候就要過來,她不知道隔壁唐昀到底在干什么,怕貿然帶著人過來要“壞事”,愣是把段青霜攔在門口站了得有一炷香的時間。這會兒實在是勸不住了,只好冒著極大的風險心一橫推開了面前那道門。門吱呀一聲,透些月光進來。白秋令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段青霜面色蒼白,從頭到腳沒點生氣,她緊緊攥著青霜劍不肯松手,將將跨進屋就支撐不住往前撲了過去,拽得程青懷也跟著跌到桌邊。白秋令掀了被子推開唐昀,沒等他開口問一句,段青霜便交代遺言一樣把話倒了出來:“沒時間了白少俠......他帶著青冥劍回來了,我原想親手殺了他,可我已經做不到了。青冥劍和當初完全不一樣,我們想的那個辦法定然是行不通......“我還是沒辦法親手殺了他為父親和弟弟報仇,我做不到...白少俠你、你答應我一件事——青霜劍給你!你一定要答應我!...不,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已經瘋了,已經著了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