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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自然而然地與他說起話來。白秋令明白唐昀只是想與他說說這場活動,見識過這些也沒什么好炫耀的,但是這話由他嘴里說出來就變了味兒,聽上去讓人非常不自在。他瞥他一眼就朝河邊走,唐昀搖搖扇子跟了上去。街道上的人都到了河邊,這兩岸便更加擁擠。白秋令一退再退,好不容易找到個稍微寬敞點兒的落腳的地方,腳邊便擠過來一雙白的鞋。唐昀站在他身邊愜意地搖著扇子,偏過頭對上他的目光,笑道:“不好意思白少俠,擠一擠,這兒人多?!?/br>白秋令不怎么想理會他,就又往邊上站了站。不料他一讓唐昀便跟著貼過去,甚至已經退無可退站在角落了,唐昀還在往他身邊擠,這回連手臂都與他手臂相貼。“我總叫你白少俠好像顯得我們很生分,不然以后我就喊你名字,當然了,你也可以對我直呼其名——”唐昀收了扇子轉頭看白秋令,他面上帶著笑,說的話卻讓人不怎么舒服,“雖然我吃虧一點,但交朋友總是要有些代價的?!?/br>“......”白秋令想著離這人遠一些,他右腳繼續往邊上踏,大概是被唐昀氣暈了腦子不清明,這一腳竟然踏了空,毫無防備就往下跌,眼看要落到那河面上。他腳下沒有支撐無處發力,沒有太多的時間做別的思考,條件反射只能伸出右手抓住邊上的門柱。而那門柱受潮濕滑,上面一截又像是被蛀空了一大塊,一根木刺順勢扎進他的手心,他倒抽一口涼氣正要撒手,手腕突然一陣溫熱。——唐昀拽了他一把,止了他下墜的趨勢。可隨即兩人又以一種奇妙的姿勢一同往下跌,周圍此起彼伏不斷響起驚呼和尖叫。白秋令已然感受到那清涼的水面就在自己身后,唐昀卻一手攬住他的背心把自己和他掉了個面,迎上他的目光還朝他挑挑眉笑了笑,而后他反手一掌,掌風觸到水面借力起身,腳尖在水面上輕點,抱著白秋令飛向岸邊。踏著水中月,攬著濕潤的晚風,兩道身影在河面輕輕掠過,白秋令的衣擺掃過水面洇濕了一塊,似乎是把衣服上的花紋染成了水色,動靜之間淡淡泛著月光。剛站穩,唐昀一開口他大概就猜到了那人要說什么。無非就是,白少俠,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這一次分明也是他故意將自己擠落下去的。白秋令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自己拿身邊這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隨即他站在原地看到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忽而長嘆一口氣,心中像是有了答案。若是一般人,肯定也不會像唐昀這樣難纏,但偏偏這唐昀從內而外就不是個一般人——看著吊兒郎當沒個正行,這要是個市井混混,早就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有多遠滾多遠了。起初他覺得唐昀只是想和他切磋切磋,習武之人那點好勝心,他其實也有。他并非吝嗇出手,相反,他已經和唐昀過招多次,雖說不是次次勝他,但兩人通常都是勝負難分,亦或者有輸有贏有來有往——再是什么武癡,連著打了兩個月了,兩人的武功路數也都摸得差不多,唐昀怎么會一直追著不放呢?思來想去白秋令都覺得是自己技不如人,如果唐昀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也不會不依不饒地跟著自己如此長時間,從東方一直到北方,再由北方南下,鍥而不舍,如果自己是個女子,感動得“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能。白秋令搖搖頭,腹誹自己受了唐昀的影響,怎么還想到“以身相許”那一層去了。唐昀手肘戳了他一下,問:“白少俠可是有話要說?方才我的提議你覺得怎么樣?你看,我又——”“唐閣主,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卑浊锪钪父乖谇逵饎η噬霞毤毮﹃?,剎那間腦海里千回百轉都是怎么勸說他不要再一路同行。他性子緩,脾氣好,下山之前司言就提醒他,遇事要果決,江湖險惡,與人交往一定要張弛有度,不可隨意結交,當然也不能四處樹敵。被憑樓閣盯上,實在算不上是一件好事。白秋令沉默著斟酌片刻,剛一開口,手上就多了一枚梭子。他錯愕抬頭,順著梭子上的彩線往河對岸看過去,線那頭系著一個荷花花燈,被一位少女捧在手心。見他望向自己了,少女不僅沒有怯意,還像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朝他甜甜地笑了笑。他這才注意,這永洛鎮的“七夕”就在剛才開始了重頭戲。第十一章忍了又忍他也不知為何當下第一反應是轉過去看唐昀的反應,好在唐昀并沒有笑他——也沒有做些什么令人費解的事,只是搖了搖扇子,瞇著眼睛看對岸那個一身桃紅衣服的少女。少女被唐昀這一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別扭地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唐昀眼中有什么暗器飛向她,她須得躲一躲。白秋令手里拿著個梭子不知如何是好,他見唐昀沒有反應,看樣子也是給不了自己什么有意義的建議,于是又朝左右看了看。這一看要了緊,他手里那梭子似乎突然變得十分燙手——原來這是未出閣的少女給心上人的定情信物。永洛擅織,這里產出的布匹可供應到各地,一般都是有錢有權的大戶人家用來做衣裳的,時間一長,精美的布匹便成了永洛最為著名的“特產”。因此這鎮上人人都織布,未出閣的少女更是以這梭子為信物,每年的這一天少男少女會出街游玩,從傍晚時分一直到夜色沉沉,這要是兩人情投意合,天黑之前便會講定,等這“拉花燈”的重頭戲上演了,兩人便隔河相望,女方將梭子扔過去,男方若是下定決心要迎娶女方,就是跳進河里也得接住這梭子。白秋令頭疼不已。這接到的哪是一個梭子這么簡單,分明是一位少女的一片芳心。身邊還真有不少的青年跳進河中,一身濕透了拿著那梭子心里也是熱乎的,然后他們便會將少女手中的花燈拉過來,這就算兩人定下今生的姻緣了。對岸的少女等得有些心急了,伸手扯了扯手中的彩線,白秋令如夢初醒,只覺手心發燙,實在是窘迫。他樣貌出眾,對岸少女也生得乖巧可愛,周圍的人“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紛紛將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許是已經認可這一對“金童玉女”,人群之中甚至有人起哄讓白秋令趕緊把花燈拉過來。他哪兒敢隨便就將這花燈拉了。但他向來是個謹慎體貼之人,心下計較著要是將梭子還給那少女,也不知道她該如何自處。而唐昀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站在旁邊悠悠道:“怎么,這么可愛的女子,還入不了白少俠的眼?”“在下無意娶親,不能耽誤了別人?!卑浊锪钫f得真摯,雙唇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