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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不悅道:“閣下上來是向卓某挑戰的嗎?”白秋令帶著席帽,在場沒人能看到他輕紗之下是一張怎樣的臉,臉上是什么表情,歸屬何門派又是因何出現在這里。他抬手正了正帽子,平靜道:“是?!?/br>不否認實屬是他不想多做解釋,而且他也清楚臨海山莊設下這一擂臺就是以橫君劍為籌碼——來都來了,那便試試,橫豎都是要拿劍的。司徒劍看他手里拿著一把不凡的寶劍,將他上下打量一遍,慢慢和近日常聽到的那個名字對上了號。他往擂臺下掃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始終是我老了,這江湖中日月更迭才人輩出,兩位,請?!?/br>說完他便回到了正中的椅子上坐下,旁邊有人看了茶,他抬起來抿了一口,接著若有所思地盯著白秋令。“得罪了?!?/br>擂臺上只剩白秋令和卓建柏,后者抱拳行禮,退了幾步橫劍而立,眼底有了幾分殺意。白秋令下山時間不久,但各大門派的人都算是見過,有唐昀這種故意找茬的,自然也就有慕名前來討教的。他上下打量著面前穿著青碧色長衫的人,很快將卓建柏和鳳臺聯系在了一起。鳳臺劍法十分輕盈,和他自己的武功路數有著微妙的相似之處,清羽此時在劍鞘中也躁動不安。他頷首回禮,以內力控制住清羽,不讓它自作主張掙脫束縛。一場擂臺比武而已,都是點到即止,放它出來見了血就不好解釋了。卓建柏是現在鳳臺弟子中少有能與方莫尋一戰的人,年紀輕輕卻劍法了得,鳳臺為了得到這把橫君劍下了不少功夫。白秋令仰身躲過橫掃過來的劍氣,感受到對方殺意騰騰,不由得連退幾步緩了攻勢,握著清羽劍在擂臺邊上站定,抬手一掌打在卓建柏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劍蕩開,片刻的空閑余光瞥到了立在高臺房頂上看好戲的唐昀,心下一沉耐性又被消磨幾分,清羽像是感應到他的變化,在劍鞘中愈發囂張地振動起來。他腳尖點地輕功落到了擂臺另一邊,清羽出鞘反手挽了個劍花,接下卓建柏一劍,兩把劍身相抵發出脆響,倏而他極快后翻,袖中飛出的綢布打在卓建柏胸口將人逼著連退幾步。臺下有人叫好,激得卓建柏下一擊亂了攻勢,白秋令找到他瞬間的破綻以內力將清羽往前一送,卓建柏只得抬劍來擋,落云袖又靈巧地轉了個彎朝他腰側飛去,鬼魅一般將其纏住。白秋令抓住另一端手臂發力差點將人扔下了擂臺,顧及他鳳臺弟子的面子又把人卷了回來。將將站定的卓建柏自然不愿輕易認輸,握緊劍柄的五指收緊指節泛白,低頭瞥一眼腰間的白綢,迅雷之勢抬劍將白綢斬斷,輕功又朝白秋令飛了過去。第三章臨海山莊的“女婿”來往這幾招白秋令已然看懂卓建柏的武功路數,心知無論怎么打這人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他想盡快地結束這場比武,于是將斷裂的白綢收入袖中,騰空而起腳尖踏上面前卓建柏的劍,輕輕一點落在他身后,落云袖再次纏上他的手腕,給人留了幾分面子沒在擂臺上就將他反綁,只是抬劍搭在他肩上抵著脖頸,只要他稍有異動,清羽就能劃破他頸側的肌膚。臺下叫好聲再次此起彼伏,他收了落云袖頷首低聲道:“承讓?!?/br>“卓某慚愧!”卓建柏自知技不如人,雖心有不甘,轉身向正中坐著的司徒劍行了禮后還是直接飛下了擂臺。白秋令在臺上站了好一會兒都沒人再上來挑戰,他不經意間又瞥到唐昀。那人不知從哪里拿了一壺酒,此刻正愜意自在地靠在飛檐上喝酒。唐昀靠在飛檐上喝酒,嗤笑一聲表示了對卓建柏的嘲諷,搖頭嘆息:“鳳臺怎么還是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br>看來能夠和白秋令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已經成了他最近要辦的頭等大事,他這會兒腸子都快悔青了——方才就不應該不知輕重一掌將人推上了擂臺。白秋令上了擂臺,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然而在場一群草包哪一個他不認識?凡是認識的都打不過那人,他感慨那人怕是就要留在臨海山莊做女婿了,咽下一口清酒后心下又覺得可惜。畢竟等他和司徒劍的女兒成了親,自己再挑釁那就是跟臨海山莊過不去,就成了憑樓閣和臨海山莊的結下的梁子了。晚上臨海山莊熱鬧非凡,白天在擂臺上無人敢上臺挑戰白秋令,眾人咬牙含恨將橫君劍乃至整個臨海山莊拱手相讓,此時就跟泄憤似的眾人一杯接一杯敬酒。白秋令有些招架不住想找個機會離開,不料他剛一轉身就迎面與司徒劍撞上。司徒劍對他的稱呼已經從少俠變成了賢婿,他卻只想趕緊拿到橫君劍而后離開臨海山莊。“念君臉皮薄,說是想與你說上幾句又不肯出來,她在后院等你?!焙迷谒就絼Σ]有攔他,只是錯身的時候偏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這么一句,而后拍拍他的肩膀讓管家把人往后院帶。白秋令不常喝酒,以前在山上都是偶爾陪司言小酌幾杯,事實上沒什么酒量,剛才又喝得急了些,這會兒暈暈乎乎實在是不舒服。他跟在管家身后勉強定了定神,正欲輕功直接離開這院子,不料剛抬腳便被一道溫柔的女聲攔了下來。“公子,這里備下了醒酒湯,喝完再走吧?!?/br>面前一塊屏風將兩人隔開,月光照在那面上泛著白,像是一輪圓月也被繪在了上面,整個屏風映著月色,看上去清冷又生動。司徒念君叫人看了座,一言不發沉默著坐在屏風后面煮茶。隔著屏風她看不清白秋令,白秋令幾分醉意更是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只問到陣陣茶香,悠悠茶香從鼻尖竄入,酒意隨風消散了不少。“謝謝?!彼似鹈媲暗男丫茰嬕豢?,陳皮的味道繞在齒間,他咂咂嘴又喝了一口,口里都是酸甜的味道。他的席帽還戴著,縱是司徒劍也沒能勸說他摘下來,想著遲早是要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司徒念君一邊斟茶一邊道:“白少俠客氣了,過了明天,你我二人便是永結同心的夫妻,今日隔著這屏風見面實屬無奈之舉,備下這碗醒酒湯就當是賠不是?!?/br>白秋令一愣,忘了剛才是想說什么。隱在暗處的唐昀抱著快要見底的酒壇子打了個酒嗝,自言自語道:“嘖,司徒念君如此細心體貼禮數周全,這小子真是白撿了個便宜?!?/br>殊不知白秋令并不想撿這么樁“便宜”婚事,一碗醒酒湯下肚,猛地意識到這件事有多荒唐——本是萍水相逢,自己實在不該欺瞞這無辜的臨海山莊大小姐誤了人家終生,平白毀了她的名聲。他下意識晃了晃腦袋,清清嗓子站起來對著屏風行禮道:“司徒姑娘言重了,在下今日上了擂臺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