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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來與帝君請罪時,說小仙妄生了情念,也并非是二殿下。原本那時不解帝君究竟是何意,但后來想到,當是小仙未表露清楚,才叫帝君誤以為是二殿下?!?/br>“一個個的,是否還覺著慷慨凜然,”冥帝厲聲道,“你自然未表露清楚,擔心我找他麻煩。自個兒先攬下去,真當能唬弄過去么?!?/br>之前被扶霖關在屋子里的煩悶,此時忽然一掃而光了。我又道:“小仙從未敢想過唬弄帝君。情念已生,自知犯下大錯,絕不會否認。但……斗膽想請帝君告知,大殿下是否與帝君說了什么?!?/br>“便不知道他說了什么,你有何要說,”冥帝又道。“小仙,無話可說,”我沒猶豫,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是無話可說。冥帝都已知曉地清清楚楚,我再說什么都沒有必要。“那好,你也知扶霖與你生出凡情,定是要有一個說法的,”冥帝可能氣過了頭,話聽著也無甚起伏,“他與我說的,與你去凡間之前說的一樣。你既已去歷劫,我可不計較。若你此時悟了,愿與他絕了那荒唐念頭,我便也不會不通情理?!?/br>“帝君說的,是何意?”我猛地抬頭。冥帝神色莫辨,眼里黑沉沉的,又道:“你若是連話都聽不明白,便可卸了這司簿的位子,不必再為仙了?!?/br>冥帝說的,是叫我與扶霖斷了念頭,便可不再計較。我恍了一恍,苦澀漫上來之余,心底有想法蠢蠢欲動。我若與冥帝說,往后不會與扶霖扯在一處,那什么私情也就此了絕,便可不為難他。我未理解錯的話,便是這么個意思。好不容易寧靜的心又亂如麻,冥帝說的何其誘惑,卻又談何容易。我木木地出聲:“容小仙一問,大殿下此時在何處?!?/br>冥帝負手看我,只淡然道:“昨日他方與我認錯,此時在幽冥血海中?!?/br>耳朵一片混沌,我一時失了神智一般,渾渾噩噩地傻著,仰頭看著冥帝,忘了什么本分。他小時便去過那里,還差點丟了命。如今雖長大了,幼時深刻入骨的懼怕,哪能輕易拋卻。不然怎么過了幾千年,他還記得清清楚楚。我只伏身在地,好不容易忍住沒叫自己發抖:“帝君,血海兇險。若有什么懲處,小仙愿一己領受,還請帝君饒過殿下?!?/br>“肆意了許久,是當受些懲戒。他覺著自己情深,還覺著我不可懂,”冥帝寒著聲音,“若與他絕了這荒唐念頭,他要是自己仍想折騰,卻也折騰不出什么。方才與你提了,可莫覺著是我不講情面?!?/br>我料想到了不會有何好下場,卻沒想到是這樣。又極想問一聲,親疏有別,即便是不偏袒,也不當叫我輕松逍遙,叫他去刀山火海地受苦。“司簿思慮如何,”冥帝冷沉著臉。我是極想應一聲的,想叫冥帝放他出來。眼前空茫一片,腦中卻不住地想他前日里與我說的話,問我將他置于何種境地,問我什么時候才可替他想一想。腦袋懵久了,又想,他說本仙君自私,本仙君確然很自私,他在里頭生死不知,我還要猶豫該不該應一聲,叫他爹放了他。“謝帝君寬容,既然非是殿下一個的錯,小仙便去與他一處就是。此時與他生離,也非是出于本心,一時應了,與唬弄帝君無異,”我木然地道。話出口,卻只一個趕快去找扶霖的念頭。已過了一日,他能撐多久?冥帝還未說話,殿中不知何時多了朔令帝后。我正要與冥帝再說,即刻便會去幽冥血海,就聽得帝后道:“他是該懲戒。我本以為未釀出禍端,適當便罷,前日叫我罰了重刑,不曾想帝君是覺著其罪當誅。我好歹還是他娘,在幽冥血海里被分食魂魄,我看不下去他死得這樣不堪。還請帝君給一個痛快?!?/br>“身為母親,兩個兒子都教不好,是我的過失。此時既要殺一個,歸墟里另一個也不須留著了。眼下便可送他到后土陣里去,本該死在那里的,早些時候晚些時候,差別不大。他已不愿再認你我,帝君也不必顧念什么父子親情?!壁さ勰樕兞?,朔令帝后身上那股氣度仍在,不驚不亂,字字擲地,“到今天的地步,我也難辭其咎,帝君看著處置就是?!?/br>“司簿若還想見霖兒一面,便早些去,”朔令帝后說罷,又對我道。我疾抬頭看她,帝后目光涼淡如星。我胡亂地回了一聲,站起身往外走,越走心越驚。出了幽都招個云頭都招不穩,身邊風擦得額頭生涼。若見了他,也是救不了的,至多多撐一些時候。倒不知他看見我,是否會恨了我,本可叫他不受苦的,卻沒應。愈想便愈忍不住,想要掉頭回幽都,與冥帝說一聲,我后悔了,只叫他無恙,分離也好永不見也好都可。眼圈的云漸漸變了色,淡黑繚繞,是要到了血海的地方了。再回幽都,比去血海又遠,還是就去罷。他恨我也罷,我至多拿命償了他。耳邊漸聞得聲聲喚,聲音又越來越大,我回了頭。那去思齊宮中的仙使正立在云頭上,身后一眾兵將,又與我招了招手。我停住,那仙使還擦了擦額頭,笑道:“司簿不須憂慮,帝君是著我去請殿下回去。帝君還有事與司簿相問,司簿可先回去?!?/br>“方才的不都問完了么,”我心神大松,顧不上疑問,只剩下焦急,“他在里面一日,仙使也知那血海是什么地方,讓我去見了他,再回去見帝君不遲?!?/br>“殿下不會有事,司簿放心。帝君囑了,要司簿先回冥界,”仙使面上和笑地道,又與身邊幾個道,“你們送司簿回去,余下與我去?!?/br>我只得又回了冥界。撞進臨赫殿中,滿心急累,又不知冥帝還要說什么。瞧清殿中又站著的那一個,我已然見怪不怪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雷神來的時機恰巧,剛好再落井下石。但本仙君不愿再與他爭辯,先跪了地,只等冥帝說要問的事。“帝君深明大義,司簿來了,我便要說個明白,”雷神中氣十足,手里還拎著一卷冊子,趾高氣揚地臉邊短髯都抖了抖,“前幾日,司簿與司命去我那處,只說我不聽規矩,擅自布雷,數百年前劈了他一道。我去找尋往前雷澤的記錄,果真找著了,證明我并無胡來。司簿可要看一看?”我看一眼冥帝,冥帝擰著眉,并不說話。叫我回來是因這個?我只垂著頭,隨意道:“非有意冤枉雷神。那時確實叫雷劈了,可能當中有誤會。我未明白情況,便去問了雷神,絕不是誣陷雷神擅自布雷?!?/br>“司簿若是沒覺著我擅自做主,怎會去找我,定然是心中有了猜疑,才去找我的麻煩,”雷神越說越激動。本仙君無名火翻到嗓子眼,又叫我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