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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殿下做個引路的,”于三界六合哪處景色宜人此道,我同塵懸頗有研究。只為了攀比筆下功夫罷了,倒是躥去了不少地方。長辭又瞧了瞧那處光暈和暖的地方,如他那時應搖傾的戲言般,應了聲:“好?!?/br>瓦片有些響動,我扭過頭去,華顏又歪歪扭扭地堪堪站穩了。明明方才瞧著極是害怕的,眼下又跑上來作甚。“方才大殿下來了一遭,”她瞧著長辭道,身子又晃了晃,索性蹲下去,這才穩當了。“已走了?”長辭問道,又站起身,“正要下了,你不必上來的。小心些?!?/br>“走了,”華顏點了點頭。我也起了身,只覺著有些不大相信,又道:“他未說什么?”華顏仰頭看著我,有些奇怪道:“說了,問了問殿下是否回來了,我與他說回來許久了。他便走了?!?/br>是本仙君習慣了他無事找事么,竟覺著甚是難得。許是不知曉我在此處,我一想,也覺著當是此故,又有些慶幸,虧得他不知曉。☆、莫憑欄(一)燭火投了一片暗影在地上,我手里拿著搖傾送的那顆夜明珠,覺著恰好派上了用場。在藏書閣兜轉了幾個來回,都未將這書閣中分閣卷目記住,只得閑暇時便來轉一轉。順著瞧過去,赤水紀又映入了眼中。我瞧了瞧那三個字,有些好笑。摸著那封皮頓了一頓,又將它取了下來。“章尾山坐于赤水之北。山中有龍,名燭九陰?!?/br>方掀開一頁,一大頁紙上,只這么豎著一行。墨色字跡,清晰明白。再掀了第二頁,是一幅圖畫。黑色的龍身盤旋于云霧中,鱗片緊密,爪如握鉤。一雙半睜著的龍眼睛從淡黑的云氣后露出來,威光逼視,銳利藐然。我順著那綿長張揚的龍須劃過去,覺著這作畫的功夫還算作可以。這么一條燭龍繪得分毫畢現,栩栩如生。再往后頭翻,也是些與我所知無二的記載?!捌漕嘶?,其視乃明”的燭龍罔顧生靈涂炭,恣意作息,才引了眾神之怒,將它困入了后土陣中,數千年方煉化殆盡。若說那燭九陰神智未開,倒有些無妄之災。平白得了神力,尚不知如何得用,已然因此獲了罪?;蛟S它只是平常的睜眼閉眼睡覺醒來,卻影響了其他不為它所知的數萬生靈。倒不知它是想有這奇力,還是不想有。“這珠子討巧,”我正翻著這赤水紀,轉頭瞧過去是宴寧。他提了一盞燈籠,見我瞧他,提起胳膊,將那燈籠湊到臉前。燈籠中的火焰晃了幾晃,叫他吹滅了。“書閣門修好了么,”我又將目光移回手中書卷上,隨口與他道。話音落了才覺著不恰當,他上次已然說了要將書挪個地方的么。“說什么,”幸好宴寧似乎并未聽見,只伸直了胳膊扒著書架子探那頂層上的書。我一合書卷,道:“問問你在找什么?!?/br>宴寧老實地接著我的話道:“前些時候取了一卷書來看,此時放回來?!?/br>我并不是在意他在做什么,攏個話頭罷了。這么翻了幾翻,未見著什么新奇的記載,我又將那卷書塞進了書閣里。一旁宴寧低頭不知翻著一本什么。“你有娘么?”我突而心里有些不得解,反應過來時,又已問出了口。宴寧緩緩地抬起頭,偏著腦袋斜瞅著我,半晌,語氣不輕地道:“你有娘么?”手中夜明珠散著清凈柔和的光亮,我與宴寧在此互相問候對方的娘。乍一聽有些粗鄙,我已然后悔自己一時不察,遣了這樣的句子問了出來。“誤會,我非是這個意思,”我歉意地笑,又道,“是想問一問,你有父母嗎?”宴寧怕是仍覺著我無事挑釁不懷好意,手中保持著拿書卷的動作,驚疑地瞧著我,反問道:“你有父母嗎?”“沒有,”我毫不猶豫地誠實道。“你有毛病么?”宴寧拿書卷敲了敲書架的木格子,十分不客氣地道。本仙君自然沒有什么毛病,況且我本就無父無母,難不成他覺著我在誆他。許是方才那句嚇著宴寧了。我遲了一會兒,道:“我真個無有父母,不曉得什么時候化出來的。方才記起一件事情來,想問上一問,那些有父母的,是何感受,僅此罷了?!?/br>不知是我說得過于懇切了些,還是宴寧太過于熱心。他聽罷我此話,面上竟隱隱有些嘆息與同情。莫不是他覺著,本仙君羨慕這親情之味?且不管他如何誤解,他有這般情緒,說不準也方便我問得什么。“有,以往有,”宴寧點了點頭,似乎覺著要與我談談心,因此便把手上的一卷書也擱回了書閣里頭,語氣有幾分追憶,“往前在凡間時,有父母。后來便作了神仙,與凡間父母的塵緣斷了?!?/br>看來宴寧仙君還是由個凡人修得神仙身的,多么不容易,定是經歷了許多苦難劫數。我隨口道了句:“凡人飛升得神仙,極不容易,倒也難為你了?!?/br>“我……倒是不記得我如何飛升成神仙的,”宴寧竟愣了一愣,繼而皺了眉毛,不知是不是在回想自己如何飛升的。我本不是想問他如何飛升的,只忽略他這走神,又問道:“那你還是個凡人時候,你娘對你好么?”宴寧回過神來,又問了句,“什么?”“在凡間時候,你母親可對你好么,有未有朝你發過脾氣?”我耐心地又與他重復了一遍道。“有發脾氣么,嘿,不能由發脾氣來斷定好不好。許是有時候是為著好呢,才發脾氣罷了。我在凡間那時候,我……那時候的娘,確然對我很好的,”宴寧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與我授課般。“那你送些什么東西給她,她可高興么,會收下么?”我又問道。宴寧有些奇怪地看我,道:“自是高興的,又怎會不收呢?!?/br>我摸了摸下巴,也有些不解:“但若是不收呢,做娘的厭惡兒子,也有的罷?!?/br>“許是也有,”宴寧停了一停,才道,“血濃于水,不管如何厭,終有回心的那日罷。倒是也見過生如仇人那般的,但孩子是娘自己身上掉下的血rou,緣由自然出在旁的什么身上……”“譬如說什么?”我順著宴寧這一番話想,閃出些什么念頭,又抓不住。“譬如說,后娘么,”宴寧語氣悠長道。我咽了咽喉嚨,只做未聞。此話不是白話么。“你為何想問我此事?”宴寧疑問道。“一時瞧見個人間故事么。那故事里頭兒子與娘說除非黃泉不得相見,后來又想見了,為著破誓挖了個土坑,只做黃泉下頭,兩人又在下頭見了。故而有些好奇,有未有真個母子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的,”我尋思著不知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