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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似一張白紙。沈熙平也不比他好到哪里,胳臂好似脫了臼一般吃疼,可更疼的是心,他看到弟弟一身的傷滿是不忍,可又必需狠心,否則后果可能是更加沉重的傷痛。“你既然騙了她,就騙她一輩子。你是他親二哥,你要作孽,就要承擔后果。你斷送了她的一輩子,有什么臉說幸福?!鄙蛭跗叫耐床灰?,“她一個姑娘家,為了你們,倒貼似的去了奉天,外面多少閑言碎語,你對得起她嗎?……早知如此,還不如你們就都死在奉天?!?/br>真刀真槍傷的是身,說出口的話傷的是心。“我寧愿蕓妝守寡,也不會讓她知道你們之間的齷齪事。別逼我把事做絕了?!鄙蛭跗侥抗夂畢?,這是他最終的決定。沈熙覺的心被猛的攥緊了,怔怔的看著沈熙平,他不只是說說而已,是真的會這么做。突然間,匯金樓的情景一幕幕的在腦子里閃過,清晰無比。兄弟相對皆是痛心疾首,眼前都是絕路。沈熙覺伸手拉住了沈熙平的手拼命搖著頭,乞求著,額角的血順著臉側淌下來滴在衣領上,洇紅了一片,身上越來越沒力氣,連疼也有些感覺不到了。藤條從手中滑落,沈熙平跪在了他的面前,把幾近昏厥的弟弟拉進懷里,忍著滿眼的淚,也求道,“大哥求你了?!?/br>沈熙平身上承受的重量越來越沉,沈熙覺說話已經含糊不清了卻還在叨念著,“……是我對不起蕓妝……我答應他……別傷害他……”諸如此類。左右都是心疼,再是不忍也要決斷,不能再讓沈熙覺和顧廷聿見面。沈熙平強忍著心痛,把候在門外的趙管事叫了進來,趙管事一見小祠堂里的情景著實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了迷迷糊糊昏過去的沈熙覺。“你和老張收拾收拾,到火車站買最快出發的車票去上海?!?/br>沈熙平站起身看了看沈熙覺,皺著眉頭又細細吩咐道,“帶些上好的云南白藥,到了上海趕緊送去醫院。還有,你們給看好他,絕對不許讓他回天津。他若鬧,你就告訴他,我說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br>“……唉。唉,好?!壁w管事愣了半天才回應,顯然是恍惚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老張和幾個下人架著不醒人事的沈熙覺回了屋,沈熙平怕他們下人手重,自己也跟著去了。沈熙覺的屋里,老張簡單收拾著要帶的東西,沈熙平小心翼翼的把云南白藥撒在沈熙覺的傷處,左胳臂和側背傷口最多,額角那道傷口也很深,藥剛撒上便被血染紅了,取了干凈的紗布沾了碘酒輕手輕腳的粘掉血,一道道血紅的口子更讓人心疼。老張在沈家也有七八年了,頭一次看到動家法,沈熙平囑咐了不許聲張,來來去去只有他和趙管事以及兩個下人知道,誰也弄不清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一切安排妥當,把人送出了門,沈熙平才定下神來,全身乏力的坐在書房里發呆,轉看了看還有顫抖著的右手,心頭壓著巨石,郁結難疏。這件事不是一個人斷了念頭就能了結的,自家的弟弟還能約束,另一個只怕沒這么容易。傍晚時分,沈熙平坐車往城郊駐軍師部去了。車在師部門外等了一會兒,顧廷聿從里面走了出來,這還是第一次沈熙平來師部找他。沈熙平坐在車里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上車?!?/br>顧廷聿愣了一會兒,便問了句,“大哥找我有急事嗎?”沈熙平也不答他,只又說了句上車。顧廷聿見他神色不悅,就沒有再多問便上車了。車子開了大約十分鐘,停在了一片小林旁。司機下了車,遠遠的站到一邊兒抽煙去了。“大哥,有什么事您說吧?!?/br>顧廷聿也看出來了,沈熙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這一程他一直神情嚴肅,一句話也沒說。沈熙平推開車門下了車,顧廷聿也隨之下了車,兩人站在車邊,沈熙平沉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和熙覺的事,我已經知道了?!?/br>顧廷聿微微一驚,但也沒有太過緊張,他本就沒有打算再瞞下去,既然早晚要讓沈家人知道,沈熙平是沈熙覺的大哥,早些知道了也到好。“他告訴你的?”顧廷聿以為是沈熙覺提早先告訴了大哥,便問了一句。沈熙平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到不避諱?!?,你不避諱,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熙覺不會再見你了,你就安安分分的沈家姑爺吧?!?/br>顧廷聿聞言神色大變,喝道,“他人呢?他把他怎么了?”借著黃昏落日,沈熙平看著顧廷聿,他只當他們一時糊涂做了渾事,卻沒想到顧廷聿對沈熙覺到是真的很了解,知道他不會服軟退縮。“你不需要知道?!?/br>顧廷聿眼中怒色漸濃,竟覺得以前太小看了沈熙平的手段,轉身便要走,與其在這兒問他,不如自己去一趟沈家看個明白。“你找不到他的?!?/br>冷然一句從身傳來,顧廷聿驀然站定轉身望向沈熙平,壓抑著胸中的焦急和怒氣,道,“他在哪兒?天大的錯都是我的。你是他大哥,你別去逼他?!?/br>“是你的錯,這全都是你的錯。我若知道你們會做下這么不堪的事,我就不該讓他和你來往?!鄙蛭跗酱藭r對顧廷聿的恨絕對不比對閻四海的少?!澳闾锰靡粋€參謀長,也是有臉面的人家出身,怎么敢把我弟弟拖下水,做下如此膽大妄為的事。他為了救你的命,連蕓妝也搭上了,如今還要去和蕓妝說什么真相。你們到底還有沒有廉恥之心,還知不知倫常禮教?”天邊的火燒云纏成一片久久不落,顧廷聿咬著牙把沈熙平的責罵聽完,想著自己是太天真了,剛剛居然還想著他早些知道了會好一些,真是傻到家了。“廉恥,倫常,禮教?!鳖櫷㈨矎湍钪?,隨之嗤之以鼻的一笑,“我喜歡熙覺,想和他親近,就因為我們都身為男人,便就沒了廉恥嗎?在世上有權指責我們的只有蕓妝,她是不幸的受害者,就因如此我才不能再騙她,讓她葬送了一輩子?!?/br>“她的一輩子已經被你們的自私給毀了?!鄙蛭跗郊惭詤柹暮鹊?。“所有的錯都是因我而起,我會去向她認罪?!?/br>顧廷聿知道,唯有這一點他絕對的罪人,除了認罪沒有任何辯解的權利,可既然已經錯了就不能再錯,雖然糾正這個錯誤會帶來傷害,但是不糾正這個錯誤將會是綿延一生的痛苦和不幸。“大錯已經鑄成,就不該再錯下去。你以后只要好好疼惜蕓妝,便是贖罪了?!?/br>“我不會和蕓妝繼續生活下去。我會和她離婚?!?/br>沈熙平和顧廷聿互不退讓的互相看著對方,兩人都是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