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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昏迷了, 也是難愈?!?/br> 接著又道:“若是其他地方便就算了,怕是傷震到了腦袋,你本來學識就不行, 若再腦子壞了,我怕是想嫁我爹也不同意?!?/br> 蔣岑身上各處都有傷口,如今倒是全然忘了一般, 撐著地坐起來:“我腦子天下第一靈光,壞不了!” 罷了就著她的手一口飲盡,也不知那綠汁是如何搗出來的,在這等境地中,竟是清澈非常。 這藥也是他昏迷不醒時,秦青遍尋附近發現的,似是絕地逢生般。此藥金貴稀有,便就是搗制都與眾不同,層層濾過,否則也不當手傷如斯。 只是藥再好,沒有人喝終究是枉然。搗藥的時候秦青背對著他,不敢看,也不敢想。這兩輩子,她見過太多昏迷之后,再也醒不來的病人,便是天縱奇才,也不敢輕言救活。 從石礫中將他扒出來的時候,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連脈都把不準,是逼著自己用左手按著右手才勉強摸到了脈動。 這是她有史以來,搗得最精心的一次藥,因為不能想,只能等,熬過那人昏迷的時候。 眼見著他仰頭灌下去,一滴不剩,秦青才松了口氣去。傻子就是好騙,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前他有多危險。 想著,便就又板正了臉,端了石瓦要起身。誰知蔣岑伸手將她懶腰抱住,徑直就按在了地上。 男人的胳膊墊在石枕上,沒叫她磕上,只是那手里的石瓦也頃刻間就被掃到了一堆沙石中。 “你方才是不是覺得我好騙?”蔣岑低頭看她,笑瞇瞇的模樣。 “你腦子真的壞了?” “還騙我?!笔Y岑突然伸手解了她衣帶。 秦青大驚,伸手抓住了他的左手:“你發什么瘋!” “你嗓子都啞了?!笔Y岑任她抓住了手,竟是真的沒再動,只目光凝在她指尖的血污上,“便是吃了灰土,也不該是這樣。我剛剛做了個夢,夢里有人一遍遍在喊我的名字,時而撕心裂肺,時而纏,綿悱惻?!?/br> “是嗎?!鼻厍嘁а?,“男的女的?” “女的,就是瞧不見模樣。我蔣岑上輩子這輩子,也沒得誰這般珍而重之地喚過?!笔Y岑撤開目光,重瞧住她眼睫,“我尋思著我定要好好瞧瞧是誰家的姑娘,可萬莫要負了她?!?/br> “……” “結果一睜眼,就瞧見了你?!?/br> “看起來很失望?”秦青鎮定道。 “嗯?!?/br> 這一聲嗯,嗯得秦青恨不能爬起來跺他幾腳才解氣,卻是聽得上首呵呵笑開了去,接著便覺他伸腿壓住她將要的動作。 那人俯身,聲音貼著面頰,越顯深沉,蔣岑:“是很失望。我以為,我的女孩永遠都該是清清冷冷,兇時罵我幾句,開懷時諷我幾聲,是我做得不好,才叫你那般惶恐,我失望的是自己,不是你?!?/br> 秦青伸手抵在他身前,說不出話來。 蔣岑小心將她手指撐開,輕輕掃過那傷口:“對不起?!?/br> guntang的唇,裹挾著那尚未褪去的藥氣,苦澀,沉重,卻莫名心安。秦青原是微微退縮,終究是被他牽引住,舌尖交付。 心下某一處深壑似被填補,所有的情緒才敢緩緩墜落,平息。 有淚從眼角滑落,被男人輕輕拂去。 “門主!” “蔣公子!” “門……”齊樹扒開碎石,瞧見那被炸,開的山間劈出一處洞天,那一身戰甲,抱著秦小姐的,不是蔣岑又是誰。 只是有什么徹底變了模樣,齊樹說不清,只覺得主子的眉眼都似是著了火,燒得熾熱又凌厲。 “門主,秦小姐她……” “她太累了?!迸率蔷o繃了許久,才會這般累極昏去,蔣岑趁機檢查了一番,才發現她果真傷得厲害,那衣衫下不知破了多少處。思及此,他更是抱緊了懷中人,秦青眉心微蹙,他便就又松了一點勁去,讓她更舒服些,再抬頭,乃是對著齊樹道,“何守興還在山中,是死是活都給我拖出來?!?/br> “是!”齊樹領了部分人來,已經在繞山搜尋,得了令又瞧向面前渾身染血的人,“門主你……” “無妨?!闭f話間卻是突然一咳嗽,蔣岑呸出一口血水,只覺得腦袋疼得厲害。 齊樹趕緊上前扶?。骸皩傧隆?/br> “我用過藥,咳出來便無事了?!笔Y岑側過身,沒叫齊樹近身,“其他人呢?” “陳二公子吩咐下去,就在前頭安全處休頓。寧侯也放了,不過似乎并不想插手軍務,只與陳二公子說了幾句話就一邊歇著了?!?/br> 齊樹說完,仍是覺得面前人不大對,復又喚了一聲:“門主當真無事?” “嗯?!笔Y岑冷然,將秦青小心托到了馬上,隨后便就圈住她,拉了韁繩,“你去巢城?!?/br> 齊樹愣怔,看住他。 蔣岑已經從他手中接了馬鞭:“成敗乃是一念,若他們執意想死,你便莫勸,若是當真想要還這世間清明,便就帶他們來?!?/br> “是!” 秦青醒來的時候,是在途中,其實不過只睡了半個多時辰,天色微微泛白,她正是枕在一人腿上。 待爬起來一看,就對上男人微笑的眼。 “醒了?”蔣岑捏了顆丸藥來,“這次輪到我來喂你吃藥了?!?/br> 若非是這馬車簡陋,外頭有行軍的陣旅之聲,秦青險些恍惚以為,這不過是一次尋常的出游,而面前輕甲在身的人,便是陪她一路散心罷了。 蔣岑見她未醒透,便就徑直將藥塞進她口中,又遞了自己的水壺過去,扶著她喝下,這才旋了壺蓋道:“軍中有傷藥,我給你都用過了,如果還覺得疼,你就咬我?!?/br> 秦青這才意識到,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是一身玄色的夜行衣,一看便就是他的,有些長,被人貼心地卷起了袖口。 再一瞬,她才想起這人方才說了什么:“上藥?!” “嗯,上藥?!笔Y岑接道,甚至很是耐心地又提醒她,“軍中沒有女人,我不能假手于人,只好自己上陣幫你了?!?/br> 這般說得,倒勉為其難了。 不待人說話,又道:“對啦!衣服也是我換的?!?/br> “……”秦青心中提醒自己,不慌不慌,上輩子早就是夫妻了,還計較些什么,可一行提醒著,一行耳中還繼續有魔音灌耳,實在有些扛不住去。 蔣岑:“你衣服好些層,我么,時間久了,手生,這一時著急,便就撕裂了兩件,沒有辦法,就給你換了我的衣裳。我出行就只帶了這一身夜行衣,你將就著些?!?/br> “……” “你別這個表情呀,你若是心疼那兩件衣裳,我賠你。不然這樣,我下去給找回來,替你再縫一縫……” 秦青恨聲:“閉嘴!” 蔣岑從善如流,便就繼續瞧著她。秦青已經覺得臉上燒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