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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山莊可以建得大一點,一面教徒弟習武,一面教徒弟學醫經藥,以后江湖上留下的都是我們的傳說?!笔Y岑想想竟然覺得很是可行,“美得很?!?/br> “是想得挺美?!鼻厍嗌钜詾槿?。 蔣岑不樂意了:“我說的正經呢,你怎么又笑話我?!?/br> “你也知道,東宮必不會輕易讓你們剿匪?!?/br> “不是還有榮氏么?!?/br> “可是她……” 話沒說完,蔣岑伸了一指壓在她唇上,秦青噤聲,不久,身后便就響起叩門聲。 “秦大夫?秦大夫?” 屋中沒有點燈,秦青卻就在門邊,此時應聲,實在不妥,可也不能不出聲去,忙慌中下意識就退了一步。 暗夜沉靜,腳步聲都顯得清晰,外頭人又貼近了些,似是側了耳:“秦大夫?你在嗎?” 不等秦青再想,身子便就被人抱起,蔣岑踮了腳將人給抱上榻去,方一坐下,秦青立時便道:“誰呀?怎么了?” “秦大夫!娘娘醒了,說是頭疼,秦大夫快去瞧瞧吧!” “好,我馬上就去,你院外等一會?!?/br> 罷了,秦青瞪上面前人,蔣岑輕笑:“瞧我做什么?若不是我抱你過來,你怎么與她說話?大晚上的躲在門后頭捉迷藏?說出去誰信呀!” “你不是會輕功么?踮腳也算?” 說完不等他狡辯,便就下床跳開,整理了一下衣衫往門邊去。 蔣岑起身,便已經瞧見她開了門出去,腳步輕快,比他方見她的時候開懷了許多。想著,便就也只能寵溺笑了笑。 月光灑進一些,蔣岑抬頭瞧了瞧,呵,再好的輕功,那也得有地兒用不是。 下一刻,齊樹走了進來,低聲道:“門主?!?/br> “那宮女如何進來的?” “她后邊跟了齊林?!饼R樹應聲,“屬下有罪?!?/br> “無妨?!笔Y岑推掌過去,將他要跪下的身子抬起,“走吧?!?/br> 第八十六章 往事 小宮女在前頭領路, 秦青沒有往后邊瞧。 蔣岑頑劣,卻不會這般不謹慎。這小宮女顯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暗處有黑影一閃而過,須臾不見。小宮女不察, 已經到了寢宮門口, 回身道:“秦大夫請?!?/br> 里邊的熏香還點著,陳怡榕半坐在床上,手捂著腦袋, 見得她進來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秦大夫,我頭疼,我頭真的好疼好疼??!” “什么時候開始的?”秦青快步過去, 執了她手腕按下。 “不知道, 我做了個夢,夢里有人在追殺我?!标愨叛凵€帶著些恐懼, “不是, 是我好像已經被人殺了, 就是一把刀, 不是, 是一把劍?!?/br> 她說得語無倫次, 秦青一行安撫了她,一行細細診脈, 側面立了兩個隨身侍候的丫頭, 皆是面上惴惴,單是盯緊了床上人,那臉色, 倒似是以為陳怡榕已經瘋了一般。 秦青微一抬頭,剛巧瞧見她們的目光,心下說不出的情緒, 只與她們道:“娘娘是夢魘了,你們去打些熱湯來給娘娘沐浴,免得晾了汗?!?/br> “是?!眱蓚€人并著方才去喚她的宮女一起都著急出去了。 陳怡榕自然沒有意識到這些,抓著秦青的另一只手:“我沒有騙你,真的。你知道血從這兒,對,這兒,心口的位置,一點點流出來是什么感覺嗎?” “我不知道?!?/br> “我知道!”若說是唱戲,未免陳怡榕太逼真了些,秦青只看見她面上驚懼,實在不似是作假。 “娘娘脈象倒算正常,可是白日里瞧見了什么,日有所思了?”秦青問道,“不過民女先前倒是讀過些雜書,說是這夢雖是有所昭示,卻也是福禍相依,幻實相悖?!?/br> “不是,太真實了,真的太真實了……”陳怡榕眼神虛空,四下瞧著這宮殿,“我瞧見好多人,好多人都闖進去了,他們要殺——殺我,太多人,太亂了,有一把劍,正刺我的心口。真的好痛,我到現在,到現在還覺得好疼好疼……” 她狠狠按著自己的心口,卻是疼得想要干嘔出來。面前的女子,她是秦青,是仰桓要她進宮來給自己瞧病的。 桓哥哥…… 夢里的那些人,人人口誅筆伐的,皆是仰桓??伤麄兛谥械难龌?,從來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啊,他們為什么要殺他? 那把劍,是沖著仰桓來的,她聽見皇后的冷笑,在這冷笑聲中,她還聽見了久違的二哥的聲音,陳宴在喊她。 他說:“陳怡榕!過來!” 可她怎么能過來,她是仰桓的妻,是這東宮的太子妃,她怎么能過去?過去與他們一起,殺了自己的夫君嗎? 那劍刺,入心口的時候,萬籟寂靜,她甚至還往后推了一把仰桓,叫他快跑。 “我往哪里跑?”這聲音猶在耳邊,他沒有說本宮,他說的我,他蹲下來抱住她,他說,“我往哪里跑?我不跑,你也不準走,你看著!看著他們的下場!” 她太著急了,可她沒有力氣再推開他了,她似乎聽見嘚嘚的馬蹄聲,聽見刀戎相見的聲音,最后有一人喊道:“殿下,臣來遲了!” 這聲音,她似乎聽過,可胸口太疼了——太疼了。 “娘娘?!”陳怡榕的狀態實在是不大對,秦青心中困惑,卻也無法,只能拿了銀針出來,幾針下去,方聽人一聲嘆,她復喚道,“娘娘!” 陳怡榕這才回過神來,面前朦朦朧朧,最后終于清晰地映出秦青的模樣,嘴唇張了張:“秦大夫?!?/br> 秦青這才放了些心去,扶起她:“熱湯放好了,民女扶娘娘去沐浴吧?!?/br> 兩個宮女上前來,被秦青攔了:“你們去外邊守著吧,我要替娘娘再行一次針,需得集中心力?!?/br> 被扶著的女子眼神還有些渙散,沒有說話,兩個人面面相覷一下,應聲退出去。 招了水往陳怡榕身上,秦青小心問道:“燙嗎?” 水中人搖搖頭,忽而問她:“你怕死嗎?” 秦青笑了笑:“娘娘怎么這么問?方才那不過是一個夢罷了?!?/br> “我本來以為,我是不怕死的,我好像,已經死過一次了,我還記得水漫進我的衣裳,慢慢下沉的感覺?!标愨抛灶欁哉f道,“是你救醒了我,我覺得,我好像又怕死了。我想活下去,可是為什么,我還是夢見自己死了呢?” “娘娘,你說夢里,是劍刺中了你,對嗎?” 陳怡榕卻是答非所問道:“秦大夫,你定親了嗎?她們說,你定親了?!?/br> 沉默一刻,秦青應聲:“是?!?/br> “是蔣家公子蔣岑嗎?” “是?!?/br> 嘩啦水聲起,陳怡榕轉過身來,氤氳的水汽中,秦青瞧不清楚她面上是淚是水,只覺她聲音很是激動,濕漉漉的手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