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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繼續,只重點了點他手中冊子:“今日朝堂之后,陛下設專人徹查南郡之事,南郡那邊,天高皇帝遠,加之官官相護,東宮勢力盤踞,能有這些人已是不易?!?/br> “陳宴手上的人,很是隱蔽,但是還是要派人相護?!笔Y岑下令,“在皇上的人到達之前,這些人不能有事?!?/br> “是!” “今日沖進司吏監的人,你可聽到什么?” “是塢巢縣官的手下,此番是著了慌?!饼R樹回道,“塢巢山匪嚴重,平時官匪勾結,尚沒有什么沖突,只是近來山匪越發猖狂,眼看著已經無法再和平相處,那塢巢縣官病急亂投醫?!?/br> “病急亂投醫?”蔣岑冷哼了一聲,“再急的病也該找大夫,匪患找司吏監,又有何用?” “主子的意思是?” “自然是因為這官來得不明不白,原本官匪結交,就是大忌,當該治罪,倘若此時是上報求援,因著辦事不力查出些其他的,豈不是罪加一等?”蔣岑看他,“看來是有人嫌這把火不夠大,要添些柴火了?!?/br> 古來盛世,并非盛極而衰,乃是朽木生瘡,外加亮漆,但凡一刀劈下,鮮亮的外殼不再,里頭的腐爛之氣便就奔涌而來,風過雨淋,終是余下些殘垣斷壁,百廢待興。 齊樹不知他在想什么,收了冊子道:“那屬下現在就去辦?!?/br> “嗯?!?/br> 東宮寢殿,秦青已經伴了陳怡榕幾日,自那日太子走后,回來便就一直未出,也不見他人去見,乃是陛下親自派下的禁衛守在門口,便是太子妃也是不讓進去的。 陳怡榕皺著秀氣的眉與她說:“秦大夫,你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連我都不讓見呢?” “娘娘莫要擔心,過些日子,便就好了?!?/br> 陳怡榕嘆了一聲:“那日送的果品,不知道他吃了沒有,可別壞了?!?/br> “不會的,殿下雖是在里頭,卻是有專人伺候著的,陛下只是命殿下禁足,并未有苛責?!鼻厍嘁呀浥阒诖苏玖撕靡粫?。 那粉衫女子這才堪堪回了身:“好吧,那我們回去?!?/br> 秦青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她耳旁的墜子上,那日她細細瞧過,這墜子并沒有問題,可皇后的眼神卻是奇怪,倒像是驚詫非常。 也不知為何,這幾日去皇后殿中請安,陳怡榕都必是戴著它們,她不得去殿中,自然也不曉得她們究竟說了什么,陳怡榕每次出來的時候面上也沒有其他不同,莫不是她多想了。 “娘娘,小心著些?!?/br> 陳怡榕自行拎了裙裾,忽而與她道:“對了秦大夫,你知道嗎?下月我二哥要成親了,是與寧國侯府的嫡女成親?!?/br> 秦青莞爾:“是嗎?那倒要恭喜了。娘娘很開心?” “自然開心的,我就要有二嫂啦!” 面前的人笑靨如花,秦青卻覺得,那笑,到底也沒有送進眼中。 第八十四章 我來 外頭有些聲音, 似是女子,仰桓沉沉起身過去,外頭是聽命父皇的禁衛, 沒有得令自然是不會撤去。 陳二要大婚了么?他靜默站了一瞬, 許是那秦小姐勸了什么,外頭終究又安靜了下來。 “齊林?!?/br> “殿下?!?/br> “秦知章可是回來了?” “是,蔣家派的人接回來的, 走的官道,速度很慢,昨日方到?!?/br> 司藥監, 實在是個很奇怪的地方, 分明只是些醫者,該是治病救人便就罷了, 卻偏偏有的人, 總也要摻合進一些事情來。 你說它重要, 似乎是上了朝堂之上, 也談不成什么事情??扇羰钦f不重要, 離了它, 到底是不行。 這秦知章若是還在司藥監,倒是不好打理。出了司藥監, 本來不足為患, 實在是這么些年來,大家對這秦司監的本事,太過依賴。 想要用一具浮尸, 一座城池,便就亂了他的陣腳?怕是想得多了些。胸口驟然一滯,仰桓躬了身咳嗽了一頓。 齊林上前一步扶?。骸暗钕??” “無妨?!?/br> “殿下近日怎么又開始……”齊林擔憂, “殿下您的身體……” “沒有關系的?!毖龌感α诵?,“若本宮是那么容易死的,豈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齊林不說話,兀自端了水與他。 仰桓飲了一口,過后喘了一息坐下:“塢巢的事情辦好了?” “山下起了亂,山匪殺了兩個村民,又有我們的人拿了山匪牌子進村,留了幾個活口,現在已經鬧到了縣官處,那縣官果真是個孬種,見是紙包不住火來,已經派人趕到司吏監求助了?!?/br> “很好?!毖龌柑а?,“怎么?” “殿下,”齊林問道,“陛下現在調查的是南郡之事——塢巢那邊,有用嗎?” “有沒有用,你再看便是?!?/br> “是!” 這天倒是因著一場雨當真涼下來,間或穿進的風啊,還真的令人有些忍不住聳肩。齊林給案邊人披了外衫:“殿下,可還有什么吩咐?” “需要你做的,倒是不多?!毖龌赶肓讼?,“可也就只有你能做?!?/br> “殿下請說!” 深夜,床上人已然熟睡,秦青搭了脈半晌,緩緩撤了手去,又點了藥熏在盤中,這才垂了床幔出去。 如今的東宮,竟似是沒了主一般,太子不出,太子妃不管事。整個宮中的侍者雖是日日瞧著勤勉,卻也人心惶惶。 有本事的已經尋了路子被調出去,沒靠山的也是想盡了辦法去各宮討些臉面,反倒是秦青這一個外人,瞧著倒像是本身便就在此處的。 這宮里頭的人,當真涼薄得狠。 最是敬忠職守的,竟是那些面無表情的禁衛。秦青一路往自己的住處去,心道也是,這些人,隨了誰都可,便就看換了哪一個施令者罷了。 不似這些宮人,全為伺候主子,一朝主子有難,便就是跟著覆滅,有時候連一聲都叫不得。 “啪!” 額上落了片枯葉,這無林無木的,哪里來的墜葉,秦青捂了額頭,將那葉子抓下,遠遠看去。 果然,那笑吟吟的人,不是蔣岑又是誰。 “你莫不是嫌自己命大?” “放心,沒人發現我?!笔Y岑幾步跨前來,抓了她肩頭,“我瞧瞧你,瘦了沒?” “誰擔心你?”秦青揚起那片葉子,“你方才用葉子打我?” 蔣岑語塞,嘴角裂開的弧度都下意識收了收:“沒,我見你發呆,又不能喊你……” “所以打我?” 完了,要命了。蔣岑看向她的額頭,真的紅了一塊,立時心里就揪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給你揉揉!” “不用了?!?/br> “用的用的,我心疼?!绷T了就伸了手來。 秦青覷他一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