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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耳上的春水墜上,緩滯地凝了凝,這才重新看下:“起來吧?!?/br> “謝母后!”陳怡榕抬起頭,盈盈笑著。 這笑——榮氏看了一眼便就移開,對著秦青道:“你們這些人,如何這般不仔細?太子妃娘娘將將好些,怎么就帶出來吹風?這一夜雨水,若是再著了風,你們當得起么!” “母后!”陳怡榕突然出聲打斷,“母后,是兒臣吵著要出來的,不怪她們?!?/br> 這一回,驚著卻不僅僅是榮氏,便就是邊上的宮人,都趕忙低下了頭去。秦青眼前只瞧見陳怡榕衣衫一角,到底沒有動作。 “你方才,在跟本宮說話?”榮氏沉聲。 陳怡榕顯然是被這一聲嚇到,略微退后一步,小心道:“母后息怒,兒臣只是——只是擔心……擔心母后生氣傷身,兒臣……” “罷了?!睒s氏一抬手,“你在陳家胡鬧慣了,既然進了宮,就該有些規矩?!?/br> “是?!?/br> “本宮見你已無大礙,便就安心了?!睒s氏一揚手,有宮人端了一個盒子上前來,“這是陛下方賜的果品,既然碰見,便就由你替東宮代領吧?!?/br> “是?!标愨胚@才跪下,受了那食盒,便聽一聲起,步輦折回。 秦青上前去扶了陳怡榕起來,后者只是拎著食盒開心道:“你瞧,今日出來,不是還有些收獲呢!” 擠不出笑容來,秦青嗯了一聲:“娘娘,民女有個不情之請?!?/br> “什么?” “能否一會回去,借娘娘的耳墜一看?” “怎么啦?昨日不是你替我選的?” “端是覺得好瞧,民女僭越了?!?/br> “不妨事,喜歡的話,回去給你看看?!标愨艑⑹澈薪o了身后人,“不過得先去把這果品送給殿下?!?/br> “好?!?/br> 回去的步輦行得更慢了些,公公走在一旁,只聽得里頭人問:“你看今日太子妃如何?” “回娘娘,太子妃今日心情似是不錯?!?/br> “是不錯,瞧見本宮,不僅不跪,竟是還敢隨意插話了!” “娘娘息怒,聽聞太子妃原本便就是活潑之人,今日奴才看來,倒不是故意?!惫D了頓,“奴才倒是覺得,她今日瞧見娘娘,欣喜得狠,說話都很是親昵?!?/br> “你說,她是當真失憶了不曾?” “娘娘自有判斷?!?/br> 說起親昵,她何曾敢對自己親昵了?還有那耳墜……榮氏舒了一口氣去:“尋個時間,命太子妃來本宮這兒一趟?!?/br> “是?!?/br> 陳怡榕走在前頭,手指卻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耳朵,無端就覺得有些疼,呲了一聲。 “娘娘怎么了?”秦青問道。 “沒什么,大概因為這墜子許久不戴?!标愨判σ恍?,“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第八十一章 端倪 二人方行至中殿, 就瞧見太子的輿乘出來,原本因著太子妃剛醒,早朝皇上特意允了東宮兩日閑暇, 這才第二日, 時辰尚且尷尬,不及下朝。 秦青遠觀一眼,瞧見他身上四爪蟒袍, 這般朝服,那便就是朝堂宣召了?陳怡榕站在她身前,已經矮了身去:“殿下?!?/br> 仰桓瞧她一眼, 又瞥見她身后跪著的眾人:“起來吧, 榕兒大病方愈,怎么出來了?!?/br> “左右是悶著, 秦大夫說榕兒身體并無大礙, 不過是要將養些日子, ”陳怡榕輕快道, 又瞧見他面上無笑, 便就低了聲,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父皇有事相議,你且先回去?!毖龌笍陀謫柕? “秦大夫, 太子妃的身體可是當真無礙?” 此問意有所指,秦青應聲道:“不傷根本,只是尚需時日?!?/br> “榕兒身份尊貴, 便就是一點一滴也該要好生看顧,莫要本宮再瞧見今日之事?!?/br> 聲音凌厲,嚇了陳怡榕一跳, 秦青卻是伏地道:“是?!?/br> 待一行人過去,陳怡榕轉了身子過來,將地上的人拉起來:“你快起來吧!太子殿下他人很好的,應該只是擔心,并非真的責怪你,你莫要掛心?!?/br> “謝娘娘?!鼻厍嗦饋?,“娘娘,還是回去吧?!?/br> “好好好,回去回去?!标愨劈c了身后的人,“把這些果品送到殿下那兒?!?/br> 罷了與秦青一笑:“今日是我要出來的,不關你的事,若是殿下再說,我一定會替你說話的?!?/br> 秦青好笑:“娘娘,殿下對下人,自然是要嚴厲些,尊卑有序,娘娘不必在意?!?/br> “真的?” “嗯?!?/br> 大殿上,仰桓一步步走進去,旁邊朝官跪了一地,皆是低著頭,目不斜視,最前方跪著的,乃是前夜急詔的三殿下仰檁。 許是一路奔波,途中未有歇息,仰檁身上的朝服還有些臟污,怕是昨日途中沾上的雨泥,這般一比,仰桓這一身明黃蟒袍,十足精神,無端就高人一等般。 仰靖安瞧了他一眼:“太子來了?!?/br> “兒臣叩見父皇?!?/br> “來了正好,周卿,你來說說?!?/br> 后邊這便就爬起一人,正是京兆司周前瞻,仰桓跪在地上,腰桿筆直,直待得周前瞻立在了身前,才微微轉了目光過去。 周前瞻躬身對他施了禮,復又轉向座上:“啟稟陛下,一月前幾個金胡人佯裝大興人入京,與東宮采辦的人在街市起了爭執,大打出手,不分上下,京兆司趕到的時候,將雙方全數收押?!?/br> 說著又轉向太子,周前瞻:“后微臣詳細調查,確乃金胡人先起的爭執,且下手狠戾。同時有太子殿下作保,確認是東宮之人,微臣才將人放出。只是這金胡人身手不凡,京兆司專員從他們身上發現了凝香?!?/br> 不明所以,仰桓便就依舊聽著。 周前瞻繼續道:“此香特殊,非金胡王族是沒有的,若非王族,便就只有為了追蹤而用的——金胡特訓的死士?!?/br> 仰靖安嗯了一聲:“所以,周卿今日要朕宣來太子,是想要做何?” 周前瞻復對仰桓行了一禮:“太子殿下,微臣斗膽,今日不過是想問問殿下那一日的具體爭執內容。涉及金胡王族,下官實在不敢大意?!?/br> “不敢大意?”仰桓忽道,“若非聽錯,方才周大人可是說的一月前啊,這般街市相爭,如何能叫周大人用了這般時日才復又調查?” “太子?!被卮鹚膮s是仰靖安,雖是喚了他一聲,語氣卻不凌厲,不過是淡淡道,“近來這京中不安穩,周卿一直扣下了那幾個金胡人,倒是細致,不當說?!?/br> “是,父皇?!毖龌疙樅?,下一刻,便就笑了笑,“周大人問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么,本宮不是不記得,只是實在沒有閑暇多問。卷宗是你們京兆司呈給本宮的,京兆司治理京中有功,本宮信得。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