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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倒是可以將這貓抱去護國寺,也算是一樁善緣。保不準能給嬸娘帶來些什么好事兒來,嬸娘且等著便是?!?/br> 王嬸娘依言也笑了:“那可是借小姐吉言了!” 養心殿內,公公正打著扇,便就聽見那案前人砰得摔下一本折子,而后跟著一聲哼。 那扇子便就停了下來,不敢動作。只那階下立著的人上得前來:“父皇息怒?!?/br> “朕怎么息怒?”仰靖安點著那個折子,“來,太子你瞧瞧!你去瞧瞧!” 仰桓廣袖收了一瞬,而后才躬身撿起,垂眼看下幾行:“父皇是氣司戶監辦事不力?” “接著看!” 聞言仰桓便就又拉開了后幾頁,這才慢慢擰了眉。合上折子的時候,人已經跟著跪了下去。 仰靖安的聲音染了不悅:“太子緣何跪下?” “父皇圣斷,定能聽出朝臣弦外之音,此事雖非因兒臣而起,卻又事關兒臣,因為兒臣,父皇才越發心焦,”仰桓跪得端直,“兒臣此跪,但求父皇息怒?!?/br> “好,很好?!毖鼍赴仓貜土艘宦?,這才從那案后行出,負手站在他身前,“你說得沒錯,貓患禍國,乃是傳聞卦辭,這一次倒是不需得他司天監與朕說了?!?/br> 仰桓便就聽著,仰靖安踱了步去:“禍國,禍國——司戶監半月前便就已經下了人手去捉,到如今,怎生還能越演越烈!” 折子在仰桓手中,仰靖安說著便就來氣,又抽了回來一把甩開,聲音更是提將起來:“現在可好,一紙折子請罪,倒是歸咎于天命!好一個言之鑿鑿!朕看這司戶監是想要廢了!” 仰桓終是抬起頭來:“父皇,前朝所謂貓患禍國,直指楚皇后。當時楚皇后妖言惑眾,天命降警示于京都,全城貓滿為患,百姓無法生活?!?/br> “可是父皇,兒臣對母后,未曾有一絲不滿?!毖龌柑谷煌?,“此間有折子如此,看起來乃是于母后不利,實則乃是直指兒臣?!?/br> “兒臣若是做下此舉,便是寒了父皇的心。父皇自小教導兒臣厚德載物,更遑論母后心掛兒臣,特意替兒臣選妃,且特意撥人入東宮伺候,兒臣本應感激,怎會行此不義之事?!?/br> 仰靖安瞇了眼,半晌才復道:“司戶監,可都是你的人?” “……”這一問,問得清楚明白,竟是連絲毫的預兆都沒有,仰桓本是堅定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倉惶,“父皇……” 仰靖安擺擺手:“朕問你,不是怪你,不過是要提醒你。你以為的自己人,可當真是自己人?!?/br> 本該胸有成竹,仰桓卻是浸了一頭細汗,良久,才躬身回道:“謝父皇?!?/br> “桓兒?!毖鼍赴猜肿呋刈?,“朕從來沒有說過,不可結黨。這個江山天下,若非有結黨之人,又如何管下?可你莫要忘記了,人心,是最不可測的東西,你若是不好生拿捏,便就會被人拿捏。明白了嗎?” “是!兒臣明白!” 待那羸弱的身影緩緩站起出去,養心殿門復又緩緩合上,仰靖安才又提了筆起來,邊上公公沉默又打起了扇子,被前者伸手攔了:“去把折子撿過來?!?/br> “是?!惫珜⒄圩优跎?,替他攤開在案前。 仰靖安略略批了幾個字,偏頭道:“這七司里的老東西,個個都精著呢?!?/br> “瞧陛下說得,他們再狐貍,還不是聽陛下的意思行事?!?/br> “哼。一會你親自去司戶監,告訴他們,三日后擢考之日,若是叫朕聽見一聲貓叫,朕叫他們提頭來謝!” “是!” 仰桓一路回了東宮,心下有些亂。初看那折子的時候,確然以為是有人害他,不然也不會偏生是用了司戶監的名義。 可再一想,仍是覺得不對。父皇所謂人心,當真是敲打他小心身邊人么? 緊接著的幾日下來,司戶監帶了好些人在街上捉貓,有護國寺的方丈領了僧人來將這些貓兒都裝回去,未見血腥之氣。雖是喧囂了兩個整天,到底是肅清了。 蘆葦抱了那黑貓送出去,回來與秦青感慨:“這朝廷一出手真是不一樣,連護國寺的無聞方丈都來了?!?/br> 天子腳下,突然多出這般多的野貓來,也實在是稀奇了些,只如今這一道令下,倒似是安排妥當得很,連去處都叫人找不出不對來。 護國寺來人,便就是抓捕過程中當真有什么的,都有人給就地超度了,可見是滴水不漏。 若說無人安排,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事情應當最早知曉便就是司戶監了,開鋪子的怨聲載道,能想起來的也就是先往司戶監里告求,可能形成這般勢子,當不是一天兩天。 算算也是半月有余。 “小姐笑什么?” “我笑這司戶監,暈了這般久都做不成的事情,突然一朝之間就開了竅,做得這般漂亮?!鼻厍嗌砩现溯p紗,仍是覺得有些暑氣。 “許是方想起的對策呢?!?/br> 那就更稀奇了,卷宗里記得明明白白的事情,還需要想得多清楚。她原本只想起,陳太師長子便就在司戶監內,如今陳宴與寧清言結了親,保不準瞧見寧家的貓,突然想起這貓患一事,聯系司戶監做了些文章出來,為了嫁禍那東宮。 看來,這竟是她小家子氣了。如今這掌權人,才是個擅攻人心的。 話沒說完,就聽趙懷進來:“小姐?!?/br> “怎么了?” “外頭來了棘手的患者,老爺今日回府,還未回來?!?/br> “棘手?”秦青皺眉,“外傷么?” 趙懷為難:“似乎不算?!?/br> 不是外傷,那確然不好治的,秦青便就抬腳往外去,邊問了情況:“藥谷的大夫可瞧過?說什么?” “瞧過,說是治不了?!?/br> 秦青越發提了一顆心來,只這一打簾子出去,直直便就對上一張如花笑臉,蔣岑打那椅子上翹了起來:“秦大夫!” 秦青沒理他,往外頭又瞥了一眼,問趙懷:“人在哪里?” “在……”趙懷也不好啟齒了。 如此,她方才反應過來,點著蔣岑質問道:“你說的重癥不治之人,就是他?!” 不想那邊的男子似是點了xue一般,立時就癱了下去:“哎呦,又疼了又疼了,哎呦不行了,秦大夫,我這心,跳得太快了,我實在是受不住了,哎呀,心悸……心慌……哎呀……” 秦青狠狠忍了一頓,才能好生與一邊望風景的小廝說話:“木通?!?/br> “哎秦大夫!” “把你家主子——抬進來!” 趙懷趕緊就讓了路去,木通扶了蔣岑跟上去,小心壓低了聲音哭道:“少爺,少爺您悠著點,不騙您,我覺得秦小姐將將說抬進來的時候,分明后話是要剁了你!” “你想死是不是?” 不及踹人,就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