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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躲著自家兄長?!碧J葦重新上了車,“我看陳三小姐下來了,應該一會就能通行,小姐稍等?!?/br> “嗯?!彪m是應了聲,手指卻是挑開了前頭車簾,果真是陳家的馬車,很是氣派,只一眼,秦青便就放了簾子,心里頭隱隱有些不安。 蘆葦一行到了茶水遞給她,一行提醒道:“對了小姐,可需要奴婢把團子抱去寧府?” “寧府?”秦青詫異抬頭。 蘆葦點點頭:“小姐那日不是與秦叔說的,要把團子抱給寧大小姐?” 應是發現面前人的意外,蘆葦噫了一聲:“不是嗎?我還以為只有寧大小姐喜歡養貓?!?/br> “哦對?!鼻厍嗍栈厮季w,正色道,“今日剛好是與她說過,今晚戌時寧家派丫頭來取,你就帶了團子在后門候著便好?!?/br> “是?!辈贿^就是為什么像做賊一樣?然而蘆葦不好說,也不好問。 說話間,馬車悠悠動了起來,不知是發生了什么,那陳家馬車還停在邊上。 錯車而過的時候,秦青又挑了簾子去瞧,有著了院服的長身公子被人扶了從那馬車里出來,正是往立在樹下的陳怡榕走去。 說是走去——秦青目光頓在他身下的輪椅上,那人被扶下后就坐在輪椅上,倒是不曾瞧見正面,只分明應該是儒雅隨和的人,此番修長的手指轉了輪子過去時,陳怡榕似是怕得很,退到了墻角。 不過一會,秦家馬車駛出了田水巷子,眼前也只剩下倒退的樹影,上頭結了一層雪,想來明日應該路面都要結冰了吧。 恍惚中,似是也有過這般時候,她坐在疾馳的馬車里,遠遠有馬蹄聲近前,未及反應,側簾便被人掀開,一枝染了霜雪的梅枝裹挾了雪絮遞到了眼前,一張神采英拔的臉笑得燦爛:“給你!今年南山寺第一枝梅花!” “我不要,你拿走?!鼻厍嗖豢此?,卻又不放心,“莫要追我的馬車!” “不追你不就跑了?你不是說給你折了第一枝新梅就不走了嗎!”說罷那梅枝被直接丟了進來,來人撐手在車窗上,“你怎么說話不算數?!” “你……”秦青氣急,“我何時說過!” “沒有嗎?”蔣岑駕了一聲,“不重要,反正你不能走?!?/br> 好在這是郊外,否則秦青真的丟不起這個人,終是咬了唇:“我沒走!只是去湯池待幾天!” “真的?”蔣岑打馬之余還很是認真地瞧了她臉色,又瞥見車里丫鬟摟著的小包袱,大概才反應過來若是真的回南方外祖家,不得只帶了這么些東西,面上瞬間就染了喜色。 秦青沉了口氣:“蔣岑?!?/br> “???” “我冷?!?/br> “???哦!”蔣岑這才趕緊松了簾子,眼瞧著秦家馬車走遠了,才揚了聲音喊,“那我等你回來!” 分明是夢,竟是這般容易便就記起。秦青垂手在膝上,想起老人總是說,夢很容易醒來,也很容易忘記。 只是她實在沒有想到,那夢中人如今又用著很是相似的姿態出現,人人如是。 “蘆葦?!?/br> “是,小姐?!?/br> “你說,老天會不會給人重活一次的機會來彌補前世的遺憾?” 蘆葦有些驚訝:“小姐以往不是說過,人活一輩子,便就是一輩子,莫要寄托在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里?” 秦青看過去,小丫頭說得萬分肯定,反是顯得她矯情。是了,她倒是確實說過的,在母親剛剛離開的時候,她便就說過。 所以從那以后,跌倒了自己爬起來,受傷了自己哭,因為知道,母親不會再回來,因為記得,母親告訴過她,下輩子有下輩子要做的事情,一定要活好現在的一輩子。 可是啊——萬一呢? 直到馬車停下來,管家撐了傘出來與她遮上,秦青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竟是隱隱帶了些期盼的。 至于究竟是在期盼著什么,卻是如何也說不上來。 蔣岑胡亂抖了抖衣裳往里頭去,碰上黛青迎過來,到底頓了腳步:“嬤嬤等我?” “是呀,老夫人命老奴熬了熱湯端過來,今日這雪怕是還要下一宿,少爺晚間學習可要注意些,夜里怕是寒涼?!?/br> “好,我知道了?!边吷闲P還在替他拍打背上的雪花,被蔣岑揚手打發了,“你去端湯?!?/br> 木通便就趕忙過去接了黛青手里的湯盅:“嬤嬤辛勞?!?/br> 黛青收了手,溫和道:“少爺這幾日帶了春荷去書院,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蔣岑懷里抱著一沓紙頁,并沒有心思在她身上:“要緊事嘛,自然有??!這要背的書,可太多了。對了,嬤嬤回去記得跟祖母說,孫兒這會當真是在學習的,沒騙人?!?/br> 黛青笑了笑:“那是自然的,老夫人信少爺的,這不還怕少爺學得晚,特意叫老奴送湯來呢么?!?/br> “行,那謝過嬤嬤了?!闭f罷蔣岑便就抬腳往案前走去,端著寶似的將手里的紙頁都鋪開了,看得仔細。 暖閣里燒了爐子,很是暖和。蔣齊氏伸手往前烘了烘:“你當真瞧見他看的是課業?” “不會錯的老夫人,黛青雖是學識不比老夫人,字還是識得的?!?/br> “唉——”蔣齊氏揉了揉眉心,“這孩子,倘若是真的想要走這條路子,倒也不是不行,就怕他一頭興,隔幾日就又棄了?!?/br> “奴婢瞧著不像?!摈烨嗌焓痔嫠茨χ?,“老夫人不若瞧瞧這次學考再說吧,少爺總歸是有自己的打算的?!?/br> “對了,那丫頭如何?” “春荷那丫頭原本不過是聞朝院的灑掃,好幾年了,還是老夫人您撥過去的,說是瞧著不是個會惑主的?!摈烨嗉毤毜?,“這幾日少爺確實是帶著一并去的書院,方才奴婢只問了一句,倒是也不見少爺有何特別?!?/br> “那丫鬟現下可在府里?” “好像是出去了,拿的少爺的牌子?!摈烨囝D了頓,“不過老夫人放心,奴婢會盯緊些的?!?/br> “倒也不必?!笔Y齊氏閉了眼,“岑兒若是當真是歡喜,必是不會放心叫人這么晚出去的?!?/br> 黛青恍然:“還是老夫人懂少爺?!?/br> 默了一刻,蔣齊氏突然又睜開眼來:“楓晚書院是不是還有女學?” “是?!?/br> 第二日雪停了,秦青推了門出去,果真瞧見那廊下結了冰凌,府里的小廝已經開始鏟雪清路,倏倏聲不絕。 蘆葦翻了最厚的大氅出來,秦青穿著,覺得肩頭沉得很。 “小姐忍忍,路上免不得要灌風的,還是多穿些才好?!碧J葦背了書箱又道,“對了小姐,昨晚來抱團子的,瞧著很是眼熟,像是書院的人?!?/br> “是嗎?瞧錯了吧?!鼻厍嗟瓚?,“許是天黑?!?/br> “也是。哎,小姐慢些走?!?/br> 這日原本是要上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