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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膽子去斷袖!冉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冉季秋忽然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虛弱無力,吐字卻十分清晰,“是斷袖,就不是冉家子孫了么?”方氏心里涌上不妙的預感。“可我一直以來都是斷袖?!比郊厩锬樕n白,神情卻坦然,“誠如您所言,是我先戀慕柳應,并且一直勾引,他才會變成斷袖?!?/br>“如今他來向我求親,我求之不得,又怎會不愿意?”冉母萬萬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頓時聽得呆住了。方氏也愣愣地松開手。冉季秋掙扎著從柳應懷里爬起來,拖著半廢的腿,勉強在蒲團上跪好,目光直直盯著供桌上的牌位,清晰地禱念:“冉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冉季秋,今與柳氏子名應結為夫妻,此生不棄不離,結發共白首,望先祖共鑒?!闭f著端端正正拜了下去。柳應緊跟著跪拜,神情端正肅穆,“冉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柳應與冉氏子季秋結為夫妻,此生不棄不離,結發共白首,望先祖共鑒?!?/br>方氏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一時間整個人都呆傻了,竟然不知道上前阻止。冉母卻已經氣瘋了,捂著心口好半晌才緩過來一口氣,嘴唇都氣得哆嗦不止,“孽障,你這孽障!”她撲上去要打人,卻被柳應一抬胳膊攔住了。冉母發瘋般對著柳應撕咬踢打,柳應卻混不當回事,只彎身把小少爺抱起來,將人牢牢護在自己懷中,對著方氏略一頷首,旋即大步往外走去。冉母阻攔不及,被絆了一個跟頭,冉季秋聽得動靜,身體本能地掙扎了一下,探身欲出,接著就見冉母爬在地上,眼里一片血紅,聲音仍然狠絕兇厲:“你今天膽敢走出這個門,我就當從來沒生養過你這個兒子!往后你也休想再走進冉家半步!”冉季秋臉色刷的慘白。他的身體微微發起抖來,牙齒咬得咯咯響,但仍然一聲不吭。柳應回轉頭,漠然道:“夫人已經技窮至此,只會要挾自己的兒子么?”“論家世高低,家祖父曾因功封侯,冉家祖上卻不過區區六品官秩;論武力強弱,冉氏闔族無有一人是我敵手。夫人以為,我要帶走一個人,你有抗拒的余地么?”冉母惡狠狠地瞪著他。柳應低頭,見冉季秋愣愣地看著他,偏頭在小少爺額角親了親,又道,“我家世比你高,武力也比你強橫,我要擄人,你又能奈我何?你道是我仗勢欺人也罷,區區惡名,柳應尚不至于為它所累。不過夫人慣以強勢壓人,想來也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br>他說完,抱著冉季秋大步走出祠堂。冉母在他身后破口大罵。方氏追了上來,“秋兒,你當真要走?”冉季秋縮在柳應懷里,一言不發。第35章是又如何?柳應抱著冉季秋徑直來到外院。這副模樣顯然不適合叫外人看見。柳應也不把人放下,直接吩咐聞聲趕來的五福:“備車?!?/br>五福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但也不敢多問,匆匆跑去套馬車。一時院子里只留下四喜幾人。四喜總覺得柳應的模樣看著有點心肝兒顫,訕訕地往邊上挪了挪。另一頭,安荷站在屋檐下,扶著廊柱往這邊看。冉季秋已經半昏半睡過去,闔目躺在柳應臂彎里,臉埋向他的胸膛,她只能看到對方鬢邊露出的一點慘白臉色。安荷咬著唇,遲疑半晌,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少爺……”她的聲音打著顫,鼓足了十分的勇氣仍是怯怯的,“少爺、他……怎么樣了?”柳應漠然道:“不需你cao心?!闭f著,腳底一轉,徹底將小少爺的臉擋在自己寬厚的懷抱中,連根頭發絲都不讓她看見。安荷張了張嘴,終究不敢再說什么,只能黯然地低下頭。今晨醒來后,她心里就隱隱有著懷疑,只是不愿意相信,待后來聽到消息,道是柳應竟然請了媒婆上門提親,她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有了機會。五福很快就備好了馬車,匆匆進來,對著柳應卻不知道叫他什么才好。柳應一見五福進來,抱著冉季秋大步走了過去,途經他時,道了一聲:“多謝?!?/br>五福有些訝異,轉身看著柳應將少爺小心翼翼地放進馬車安頓好,又鉆出來坐上車轅,輕喝一聲:“駕!”驅動馬車往前行去。五福低下頭,忽然一握拳,快步追了上去。四喜“哎”了一聲,追上來一步,“你上哪去?”五福頭也沒回,追著馬車去了。柳應趕著馬車,到了地方,就把人重新抱出來,目光掃到默不作聲的五福,也并沒有說什么。他的這處宅院剛置下不久,人口不多,止有一對年過四旬的夫妻打理,男的做門房兼采買,女的做打掃兼廚娘,人手委實少了些,五福既然愿意過來伺候,也多個人跑腿。叫做福伯的門房把柳應迎進去,看了看他懷里的冉季秋,“小少爺的身體是有不妥?可要請大夫來看看?”柳應看了一眼五福,五福立刻領會,道,“我去!”說著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待回來時,身后卻跟著不止一個人。李云戚也來了。李云戚正巧下學,來到冉家卻聽說冉少爺不在,不由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如今還在禁足期內,而以冉季秋的性子,必定會嚴格執行山長給予的處罰。但門房也不肯細說,含糊著就是不讓他進去,李云戚滿腹疑竇,回去的路上正巧看到五福,當下便拉住他要問個清楚明白。這本是冉家家事,五福一個做下人的怎好宣之于口,但李云戚一副不問清楚就不罷休的模樣,加上老大夫還等候在一旁,五福只好把他領回來。到了這邊,柳應見了他來,倒也沒攔著他去見人。李云戚這時才知道是冉季秋病了,吃了一驚:“秋弟這是怎么了?”況且,他生了病,怎么不好好在家將養身體,反倒移來這處眼生的宅子?這些疑問在他心里幾度盤旋,終究沒有問出口。柳應沒有理會他,只是在旁等著老大夫仔細看過,又斟酌著寫下藥方,便令五福去抓藥。李云戚見他一副主人模樣,心中更是驚疑不定,等到柳應將老大夫送出門,忍不住道:“你……你該不會是擄了秋弟關在這里罷?”柳應看他一眼,道:“是又如何?”李云戚反倒嚇了一跳,“真、真的?”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猶自昏睡的冉季秋,又看了看柳應,一臉糾結迷茫,半晌,才猶猶豫豫地,“不、不能吧……五福也在這里,他不可能讓你這么做?!?/br>柳應不置可否,瞧了瞧冉季秋,正要說話,就聽李云戚又不確定地自言自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