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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遍,黃太醫說他診脈時,屋里只有娘娘和另一個貴人, 沒有其他人。 太醫們針對自己看見的手腕細節, 又核對了一遍,幾乎肯定是不同的手。 孟崠庭冷笑, 他該不該贊傅星河一聲有膽識, 被診出懷孕,他就在外面坐著, 這女人居然面不改色。 李霄征責令太醫不許透露半字,繼續打開扇子給陛下降火。 這杭州不愧是文人薈萃之地, 扇子的形制有多又好看,他一個武將買把折扇也能附庸風雅了。 李霄征大膽問道:“事已至此, 陛下是什么想法?” “反正太醫都在這里?!彼庥兴?。 李霄征心里明白傅星河在這件事上也談不上大錯,因為孩子是在她進宮前就有的,陛下自己不調查貴妃的風評就立妃, 草率的后果就是只能自己生悶氣。 但是他作為臣子, 或者孟崠庭的好兄弟, 他自然站在孟崠庭這一邊。 這孩子來歷不明, 如果陛下鐵了心要帶娘娘回宮,孩子是萬萬不能留的。 黃太醫正好在這,他給駱世兮開過藥,駱世兮現在還好好的。 孟崠庭盯著廣闊的湖面,嘴里發苦:“她敢隔著一堵墻渾水摸魚, 讓太醫診斷她的喜脈,就有辦法不動聲色分走駱世兮半碗藥?!?/br> 但是傅星河沒有,她選擇逃跑, 這說明什么? 李霄征啞然,娘娘她自己想留著孩子。 如果陛下強制去子留母,中間的裂痕,怕是一輩子都補不回來。 況且,陛下和傅家說娘娘懷孕了,貴妃真懷了,怎么能打掉? 李霄征原先看著陛下和貴妃的愛恨情仇,覺得有趣,現在當真替孟崠庭感到一絲頭痛。 孟崠庭是天子,怎么能替別人養孩子? 是個公主還好,要是個皇子呢?平白占了皇長子的位置。 “那陛下打算如何?” 船頭靠岸,船板微微一晃,孟崠庭始終站得挺拔,他目光如黑云壓在了岸上的大小官員身上,特別是左側那個青年才俊。 “你說,這孩子是誰的?” 李霄征順著孟崠庭的目光看向梅硝,接著又看回孟崠庭身上,感覺到一股酸澀的嫉妒。 好嘛,陛下不關心皇家血脈正統問題,只關心貴妃喜歡過誰。 梅硝被天子殺人的目光壓得抬不起頭來,他不明白陛下只是去船上換了件龍袍,氣勢都不一樣了。 常服和龍袍,竟然差這么多么? 先前陛下提過要下榻梅府,歇一晚,再去州府,府里準備好了,陛下也沒改變主意,梅硝覺得氣氛不對,然而作為臣子,他只能硬著頭皮恭迎陛下。 到了梅府,孟崠庭坐在茶桌邊,喝了口龍井,開口:“梅縣令還未娶妻?” 梅硝:“回陛下,是?!?/br> 李霄征頓時明白,接過話頭:“梅大人孤身到杭州赴任,身邊可有體己人?你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要是有心上人,可以請求陛下賜婚?!?/br> 梅硝低頭:“微臣剛剛上任,萬事開頭難,無心去想兒女私情?!?/br> 孟崠庭惜字如金:“為官者,潔身自好?!?/br> 梅硝以為孟崠庭在提點他,畢竟之前丟了烏紗帽的官員,不少是因為酒色。 “臣謹記在心?!?/br> 試探幾句,孟崠庭基本可以確定孩子跟梅硝無關。 勉強算個正人君子,不會婚前干出有違禮制的事。 “運河兩岸修生養息,到底不及三年前熱鬧。下令鼓勵生產,杭州內所有孕婦登記在冊,由官府發放獎勵。聯合所有郎中查驗,只此一回,一個都不能漏?!?/br> 梅硝應下,前去辦事。 孟崠庭放下茶盞:“把傅云旗叫來?!?/br> 李霄征:“你要告訴他?” 孟崠庭:“暫時不說,先查查那野男人是誰?!?/br> 他眼里晃過漫不經心的殺意,如果那個野男人死了,他就勉強原諒。 “派人回京城審問傅家那個小丫頭,她一定知道。杭州這邊,先問問傅云旗?!?/br> 傅云旗專注于找孕婦,隔了一會兒才被回來。 孟崠庭從黃太醫那問出了具體時間,前后誤差不會超過半個月。 “今年七月前后,貴妃有沒有在外住宿過?” 傅云旗擰起眉,思考陛下這么問的意思,有些事情上,他肯定要維護傅星河。 李霄征笑著解釋:“我和陛下那段時間正好在宮外,遇見過一個女子,當時那女子蒙著面,給了陛下一盞果酒。方才我與陛下閑聊當年在西北荒漠喝酒,突然說起這件事?!?/br> 李霄征信口雌黃,突然覺得這個走向莫名熟悉,怎么有點像給陛下下藥的那個jian細? 他一直奉命找人,找魔怔了,一講故事就忍不住提取素材。 李霄征連忙看了眼陛下,覺得孟崠庭臉色尚可,便不管不顧地往下編:“我和陛下忽然覺得這人很像貴妃,身高、聲音都像,連她當初落在山路的翡翠耳環,都在貴妃那里見過??墒乾F在貴妃不在,無法求證,只能問問傅大哥?!?/br> 李霄征越編越順口,都沒注意到,孟崠庭的臉色微微變了,仿佛站在了萬丈懸崖邊,君臨天下和粉身碎骨只差一念。 說到高潮,李霄征開始從袖子里掏東西,“這耳環的圖紙我還畫下了,大哥您看。那果酒真甜,要是這人是貴妃的話,我可真要討兩杯酒喝?!?/br> 呸,陛下說貴妃做的果酒難喝得很。 傅云旗被這復雜的故事迷惑住,甚至忘記思考,遇見蒙面女子肯定是具體某一天,陛下為何要問他七月前后的那段日子。 都怪李霄征的語速太快,還拿出了耳環圖紙,傅云旗的視線立即被圖紙吸引。 “我好像見過?!?/br> 李霄征拿著圖紙的手抖了一下,他想起一件事,陛下有天在貴妃那里發現類似的耳環,貴妃給了線索,但是他至今沒找到那個匠人。 而陛下的心思早就被貴妃牽絆,沒有催過他找jian細的事。 耳環的事幾乎擱置了。 他余光看向陛下,發現陛下的表情比他更鎮定,如果忽略桌上灑出來的茶水的話。 李霄征連忙穩住心神,怕被傅云旗看出他在套話。 如果此刻李霄征面對的是傅云霄,傅云霄肯定反應過來了,哪有人天天帶著耳環圖紙,跟逮犯人一樣。 但是在傅云旗認知里,忠君是傅家的祖訓,臣子知無不言,再者,陛下對傅星河一往情深,天地可鑒。 他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便思索了下道:“云霄好像送過一樣的耳環給meimei,但我也沒見她帶過?!?/br> 孟崠庭目光盯著自己的手指,發現它竟然在顫抖。 傅云旗繼續道:“我不經常在家,meimei的去向不清楚?!?/br> 李霄征快把“你給老子想清楚”一行字浮在眼睛里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