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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皮膚崩得很緊,頜角的線條通紅一條,在雪白的皮膚下襯托下分外鮮明。 “墻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護士長指著白色墻面上的痕跡,又恨又急,“你倆誰的?” 嚴諾摸了把后腦勺,看著手指上沾染的血,罵罵咧咧好幾句后,頂著亂成雞窩的頭發和皮青臉腫的面皮站出來:“是我的?!?/br> “跟我去包扎吧!”護士白了他一眼,大步流星走了。 嚴諾狠瞪了姚星河一下,發現男生的眼睛紅得可怖,被醫院的冷色光源照射著,膚色變得素白無色,雖然他沒受傷,但整個人瞧著卻沒個人樣,反而像是電影里半夜行兇嗜血如命的惡鬼。 怕再激怒他又被揍一頓,于是倉惶地收回目光,趕緊跟上護士長走了。 手術室外重歸安靜。 三個人站在走廊里,彼此心境雖有不同,但或多或少都在擔憂著里面的小姑娘。 蕭時光靠著墻裙,低頭看到姚星河手背上大片鮮紅的瘀血,開口問了聲:“要不要給你買個云南白藥噴霧回來處理一下?” 姚星河沉默好幾秒,懨懨地搖了搖頭,算是拒絕。 “行吧,”蕭時光把手抄褲兜里,沒了方才看嚴諾挨揍時的冷漠,嗓音變得從容溫煦,“別擔心,醫生說送來得很及時,”說到這兒,拍了拍姚星河的上臂,“是唯一送她過來的,闖了多少紅燈,超了多少車,超了多少速也不記得了,應該是把一整年的分都扣完了。對了,還搭上了一條絲綢的圍巾當止血帶?!?/br> 雖然知道蕭時光這是在說她的好話,但她很不喜歡用這種方式被姚星河重新看得起,而且姚星河看不看得起她,她早就不在乎了。 于是擺了擺手,也同蕭時光一樣靠在墻上:“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圍巾不差這條,駕照分我到時候買別人的銷掉就行了,”但說到這兒,倒是想表揚表揚蕭時光,就看了姚星河一眼,認真道,“蕭時光救人很專業,醫生也夸了急救措施做得不錯,沒他在的話我是完全不行的?!?/br> 可說完這些,又覺得很沒意思。 男生還沉浸在小姑娘受傷的難過中,他兩個人雖然在陳述事實,但聽著多少有點兒像邀功。 于是靜默了半晌,趕在姚星河誤會她以前,直起身來:“我先回了,你倆在這兒繼續等?!?/br> “喬唯一,”從來到醫院到現在,一直沒說話的姚星河忽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嗓音像被風沙磨礪著,沙啞渾濁得厲害,“謝謝。路上,注意安全?!?/br> 她把雙手揣進修身的皮夾克里,下巴微揚,唇角噙著笑,姿態一如既往的矜貴驕傲:“不必,我倆早就扯清了。你說哪門子謝,我要等小宋杞來跟我說謝謝?!?/br> * 姚星河印象很深,那次是在高三那年暑假,他剛拿到駕照去怡和商場找宋杞??斓降臅r候,很少主動聯系他的小孩兒竟然給他打電話了,電話里頭她的聲音還不太對,好像在哭,但不想叫他聽出來所以在壓制著。 “哥哥,孫茹jiejie她腳受傷了,現在在醫院……你快過來看看她吧?!?/br> 跑到醫院,壓根兒沒時間去想旁人,因為小孩兒白色衣袖上血跡暈開了一大片,看著猩紅猙獰,觸目驚心。 好在是比較幸運,傷口比較淺,沒過多久就愈合了。后來他還把小孩兒的袖子捋上去檢查過,小細胳膊干干凈凈,白皙嫩滑,一點兒疤痕都看不到。 但是,世事難料。 那時候他有多慶幸,現在就有多難受。 為了方便手術,小孩兒原本就被刀子割壞的羊絨衫,衣袖被整個剪下來了。姚星河拿到的時候,幾乎以為這原本是件紅色的衣服,可濕膩很快就侵入他的指縫,血腥氣息也撲面而來。 他恍惚片刻,轉頭看了看宋杞素白的衣領,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心臟像是被跳動的弦繃著,被迫泛起一抽一抽的疼。 半夜趁護士換藥的時候湊過去看了看。 傷口有三指寬,但因為她的胳膊細,猛一看就像是手臂被刀刃繞著割了半遭,剛做完手術整個小臂紅腫得很厲害,尤其是創口處,皮rou從縫合著細黑線的空隙中往外綻,還有絲絲縷縷的血一直往外滲。 大腦空白了幾秒,忽然覺得揍嚴諾揍輕了。 要不是蕭時光追到門外把他攔住,現在嚴諾應該躺在手術室。 “行了,”一向樂觀淡定的蕭時光難得皺眉嘆氣,“你和嚴諾來來回回多少遭了,報復也報復過了,受傷也受傷過了。你倒是想揍就揍,生了病好得也快,但你家小朋友以后要是再遇到他怎么辦,打不過反而又進醫院?趕緊把嚴諾這件事了了吧,打來打去沒有意義?!?/br> 姚星河瞬間清醒過來。 蕭時光說得對。再去揍那個畜生一頓,畜生心生怨憤不敢咬他,可能就會再來咬宋杞一口。 這樣不行。 小孩兒不能再因為他沒處理好的事,而遭受牽扯,陷入危險了。 于是把所有的怒氣都咽下去,調整了一會兒心情,重新推門進了病房。 一雙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正溫柔安靜地望著他。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因失血而變成跟皮膚同色的唇緩緩綻開,露出瑩白的小牙齒,仿佛此刻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她的臥室里,連語調都是舒適放松的:“哥哥,你果然來了?!?/br> 說著還嘿嘿笑了兩聲,跟偷到寶貝的狡猾小狐貍一樣,是發自肺腑的滿足、開心:“躺那兒不小心睡著了,就做了夢,夢見自己不是很好,所以特別想見到你,有很多話想告訴你,怕不說就來不及了?!?/br> 話到這里,停頓半晌,眼睛里溢出星星點點的水光,原本平和的神情也變得有點慌了:“你要不要,過來抱抱我?你出現得太早了,我有點兒不確定,是不是還在做夢?!?/br> 這段話惹得他心臟又冒出一陣疼。 走過去,避開受傷的地方,俯身抱住她,手指輕輕柔柔地整理著她略顯凌亂的額發,然后在她懵怔的時候,像真正的哥哥那樣,往她潔白微涼的額頭上親了親。 “這樣能確定了嗎?”他問。 懷中的小姑娘,臉一寸寸變紅,最后露在被子外的地方都變成煙粉色。 “還不確定?”他啞著嗓子,呼吸漸低,又靠近了那片額頭。 “確定了,因為胳膊有點兒疼,”她恍惚著開口,眸光落在他的唇上,聲音越來越小,要湊得很近很近才能聽清,“但是……你可以再親我一下。剛才太快了……我好像沒感受到?!?/br> 門口處有位男生發出一句清幽帶笑的“臥槽”,關門聲隨后響起。 午夜病房只剩下他和宋杞兩個人了。 他又落下一個吻。雖然沒有旁人在,但這個吻照例是克制的,輕柔的,小意的。跟情/欲沒有關系,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