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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誰也沒有想到,灰鱗會突然狂化,更沒有想到的是,之前十分溫順的獸魂群也跟著狂化起來。灰鱗自與藥癡爭執之后就沒有再罩上他的灰袍,現下他一狂化,面上的青灰鱗片霎時延展到面頰兩側。除了藥癡,大概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瞧見他這模樣,就連散清都倒吸了一口氣。陣內的獸魂大抵是受灰鱗感染,之前并不攻擊眾人的獸魂一下子變了模樣。楚貍只瞧見那些獸魂嘶吼著互相吞噬,眨眼間就長成了一個說不上來形狀的混合體。它的形狀像極了一顆球,只是這球上不規則的鑲嵌著之前獸魂的頭部,它們的眼睛都還在瘋狂睜眨,看起來不止惡心那么簡單。灰鱗也是,原本只是泛濫在臉的青灰鱗片現在已經彌散到了脖頸。他之前霧白的雙眸竟有了些神采,只是那對眼珠再也不分黑白,全數成了黑曜石一般。藥癡見他如此,大吼道:“不好,他又被內丹控制了!”楚貍一聽扭頭詫異道:“什么?被內丹控制?”齊子佩將他拉到身后解釋:“師叔體內內丹魂魄未散,偶爾會變成這種模樣?!?/br>“你是說,他體內有兩個魂魄?”楚貍不可置信的說:“那他發狂起來會干什么?”藥癡哂笑一聲:“殺?!?/br>他話音剛落,灰鱗殺戒即開,只見灰鱗周身浮出數把半月彎刀,各個都帶著朦朧青光。若是楚貍那日沒有失神,現在就會發現,這彎刀模樣和當日擊向他的十分相似。而灰鱗彎刀繞身之時,結界內的威壓也開始暴漲起來,瞬時間將楚貍壓得透不過氣來。其他幾人還算能承受得住,可各個臉上都帶著不妙的表情,尤其是藥癡,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楚貍似脫水魚似的大口呼吸幾下,啞聲問道:“這下如何是好?”齊子佩眼神一黯:“此前玉虛宮內師叔出事的時候,都是藥癡師叔處理的?!?/br>“藥癡?”楚貍呢喃一句,扭頭向藥癡道:“怎么做?”藥癡無奈的笑了笑:“將他打昏過去,封住氣海百年就是?!?/br>楚貍聽了一驚:“那不就是變成半廢么?”他那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神情一黯,楚貍一瞧便知,在場的人大抵是都知道這事兒的。楚貍抬頭望了望還在苦嚎的灰鱗,揉了揉眉心道:“就沒別的——”誰知“辦法”二字還未出口,灰鱗動手了,此前他一直昏懸半空,現下竟毫無預兆的出了手。灰鱗身旁的數把彎刀急速分裂開來,似是用了劍意歸元一般,轉目間就成了千把。而本身守護陣中的獸魂雜合體也動了起來,似乎是和灰鱗心意相通了一般,巨大的球身向著眾人滾動而來。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團雜合的獸魂就滾到了幾人面前,只見那獸魂滾圓的球體癱軟下來,化成一地黏著膠質向眾人纏來。獸魂粘液將要觸及最前端的烈山之時,卻是碰到了一層屏障,楚貍這才想起,烈山一直都張著水罩防御。看到獸魂粘液被擋在外面,楚貍重重的舒了口氣。誰知他才放松了幾秒,滿地的粘液竟層疊漲高,化作幾條觸手抽向烈山的水壁。那觸手看似柔軟,可每次抽打都將水罩震得發出脆弱的聲響。而觸手抽打之際,灰鱗的彎刀靈刃也到了幾人面前。灰鱗不似觸手只攻擊水罩一處,他的靈刃本就分【身】了千把有余,只見他心神一動眼光一凌,那些靈刃便像是有了魂兒一樣,從四面八方向水罩攻來。但烈山也是個大道有成的人物,雖然面前有觸手狂抽,四周還有靈刃來襲,他的水罩還是不動分毫。烈山臉上也是一派穩妥,就當楚貍以為他撐得住的時候,水罩頂端,出現一絲裂痕。“不行,這罩子頂不了多久!”這時,藥癡慌張開口,他道:“我去把他弄回來?!?/br>誰知烈山卻是吼說:“你上次受劫之后,還有幾分實力?”藥癡愣了一下:“難道讓我干等著?他這次再犯錯,就沒飛升的機會了!”他二人對話來的莫名其妙,楚貍似乎聽懂一些,卻又沒摸出其中門道。他已將包裹中的木劍化出體外,手上微微顫抖,心中這下才知他與這幾人的差距。事實上若是水罩破了,楚貍完全可以躲回幫會領地,就算是齊子佩還在身旁,大不了他將齊子佩拉進幫里就是??墒乾F在楚貍身邊的人實在太多了,藥癡散清自不必說,另外兩人也不可能不管,更何況灰鱗只是一時發狂,若是將他丟在海城里,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就在他思考瞬間,烈山卻是撐不住了,楚貍清楚的看到烈山額上冷汗滴下,再一秒,水罩上的裂痕又多幾分。那些觸手似乎還進化了一些,原本光潤的頭部長出了獸魂的模樣,抽打也換作撕咬。而灰鱗雖是陷入狂暴,卻是還有些理智,他指著彎刀擊向最為脆弱的裂痕,一臉陰郁。隨著灰鱗威壓漸升,外頭的獸魂觸手也逐漸狂躁起來,一邊撕咬一邊發出低吼,響徹整個守護結界。正陽君掐指不知是算了什么,正聲道:“不能再耗下去了,這陣法已變兇地?!?/br>齊子佩抽出赤霄:“如今之計,只能冒犯了?!?/br>他的意思很明確,出劍一刻便是代表他要親身上陣了。藥癡卻急忙攔他:“不行,我去!你還不是他的對手——”楚貍從未見過藥癡的威能,這下卻是瞧見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藤杖敲擊了幾下齊子佩,齊子佩竟生生被定在了原地。而正陽君等人驚愕之際,藥癡已是出了防護水罩。烈山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大吼道:“藥癡!回來!”藥癡轉頭朝眾人笑了笑,什么也沒說,便駕著藤杖向灰鱗沖去。說來也怪,灰鱗本來一直在攻擊水罩,誰知這一刻他那些彎刀靈刃全數收了回去。獸魂觸手還在攻擊眾人,可靈刃卻是加入了絞殺藥癡的行列,沒了靈刃的攻擊,水罩這處烈山的壓力小了許多。而靈刃一撤,沉沉壓在楚貍身上的威壓也少了不少,他這才能喘過氣去看藥癡。藥癡的情況真當不太好,他一面要駕著藤杖往灰鱗身邊飛,一面還得抵御周身的彎刀。其實楚貍也知道,論修為,藥癡在這一干人等里應是倒數第二,而灰鱗的威壓卻是比齊子佩還要高上幾層樓,這差距之間,是一種碾壓。他不斷飛行間身上的衣袍被刀刀割裂,也好在那衣服似是寶物,才沒被徹底片成碎片??稍僭趺凑f,一刀上衣第二刀就是到rou,藥癡破碎的衣服再受攻擊后,身上四下泛紅,可他還是滿目的執著一往無前,直到站在了灰鱗面前。